羅譚愣了愣，有些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看著愛爾走出好遠，才輕輕說了一句：“再見，babygirl。”

    事到如此，GS已經群龍無首，但是他卻總覺得事情還不該這麽結束，突然想到中國，他出生的地方，他有些糾結，要不要去歸個宗什麽的。

    但是想起來他的養父母每每溫柔待他的樣子，他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重要了。

    “你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給自己父親報仇。”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從懷裏拿出來一隻手表，依然是老舊的樣子，依然不會走動。

    他的手指在表盤上摸了摸，上麵沾了些許溫熱，然後又默默地放回口袋裏，沒再看忙碌的愛爾，扭頭離開了原地。

    另一邊江仄站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門口，表情有些冰冷，這是他們之前查到的戚六月所在的研究所，但是現在，裏麵空無一人，別說人，就連一滴藥水都沒有，這完全就是一個毛坯房。

    陳納川早就撤出來了這裏所有的人，但是他們卻一無所知，他本來是想直接進攻陳納川剩餘的勢力的，但是羅譚卻讓他先等等，他希望能有官方動手解決。

    江仄也明白其中利害，隻要有官方內部的支持，遲早還會有第二個GS出現，他們不是英雄，但是至少也不算是個壞人吧。

    但是現在看著麵前空蕩蕩的房間，他卻有些猶疑起來，剩餘的這些人，真的是一群失去了為首人物的殘兵敗將嗎？

    他拿過來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顧有懿發來的消息，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懷疑沒有出錯，明明是最壞的結果，他卻仿佛一塊石頭落到了心底一樣。

    上麵毫無疑問是陳納川在中國的視頻截圖，人類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哪一種情況對自己更有利，但是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自己所預想的結果。

    中國曲台，正是淩晨的時候，天都還沒放明，Demon卻已經整理好了著裝，當然他也不會這個時候去上班，他隻是打開電腦，接受著江岐北傳給他的東西，手裏還握著手機放在耳邊。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陳納川沒有死？”江岐北的聲音簡直要穿過手機。

    Demon有些無奈地扶額說道：“是，所以，恐怕你們那邊的事情解決之後，就要立刻回來了。”

    “我就知道，那個老不死的。”那邊的江岐北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罵道。

    Demon默默不語，拿起來手邊的那張照片，輕輕擰起了眉。

    說實話他沒想到陳納川會策劃這樣的行動，但是似乎還有一點需要他注意一下，似乎所有人再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默認了陳納川還活著的事情，但是死去的又是誰呢？

    有誰會替陳納川背負那樣的重任呢？那個計劃，本就是一旦失誤，全員皆輸的，或者說，陳納川會那麽信任那個假的自己嗎？信任到能夠把那種事情交給他做，如果他背叛了，那他所有的計劃豈不都將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他忽然說道：“江叔，你們能夠想辦法查清楚死了的那個陳納川的身份嗎？”

    “那麽大的爆炸，估計連灰都不剩了吧？”江岐北嘖嘖兩聲，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絕情”。

    他本是想著，讓陳納川葬身在自己造作的爆炸中，未嚐不是一種了結，但是他哪裏會想到會有兩個陳納川這樣的事情呢？

    如果那個不是陳納川，那又是誰呢？自己真的老眼昏花了，連真假都認不出來了嗎？江岐北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輕輕皺起了眉。

    在這個時間，出現在警局的監控中，還露出這樣的表情，這絕不是一次偶然，但是這樣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掛掉電話，Demon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溫柔而小心的聲音一聽就是安策。

    馬秀向來踢踢踏踏，毫不知道輕柔是什麽，當然，在葉汝麵前他是另一副樣子，Demon敢肯定，如果葉汝睡在這裏，他走一晚上的路也不會發出聲音把小姑娘吵醒。

    “怎麽起來了？”安策打開燈，拿了杯子去接水問道。

    “嗯，江仄他們在美國出了點事情。”Demon起身從後麵摟住安策，把頭依在他的肩頭說道，他真的一點都沒想起來，如果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安策偏頭把接了溫水的杯子遞給他，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麽回事？”

    “已經解決了，但是，又出了其他的事情。”Demon隻就著喝了一口說道，他不是一個很愛喝水的人。

    “你是說陳納川嗎？”安策歎了口氣問道，監控的事情他當然也會知道。

    Demon沒應答，算是默認了，突然歪過頭問道：“你覺得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如果我是他，就趁著江仄不在，一鼓作氣擴大自己的勢力。”安策眼眸微微眯了眯說道。

    Demon不予置否，卻是把安策的頭往自己的這邊側了側，然後低頭就吻住了他的唇。

    安策一陣無奈，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來，過了好大會兒才輕輕放開，他看了Demon一眼，將手裏的水喝了個幹淨，才將水杯放回去說道：“你還不如別休息了。”

    原本今天晚上Demon是沒打算回家休息的，但是李析一群人好說歹說，他才給自己的放了一晚上的假，結果又這麽早的起來，還連帶上了安策。

    一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他隻好放棄了辯解，但是手依舊沒有放開安策，輕輕抿了抿嘴唇，看著上麵的李析兩個字，臉色有些嚴峻起來，立刻接了起來，剛剛也說了，是李析讓他回來休息的，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他應該不會給自己的打電話的吧？

    但是電話接起來，那邊卻沒有人說話，Demon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了手機的音量，是最大的，他又開了免提，才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安策有些疑惑地扭頭看著他，剛想問，手機那頭立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手機摩擦著地麵被拖過的聲音一樣，同時還有一個人似乎在喘著粗氣，但是卻沒有人說話。

    再下一刻，電話就已經掛斷，Demon看著顯示紅色警示的手機，毫不猶豫撥通了周小易的電話，一有人接通就直接問道：“喂，小易，你知道不知道李析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