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析的手機中最後的通話記錄，就是給自己的那通電話，再之前，就是一個打給倩倩的，看時間應該是在他來到小四的家裏之前，應該是為了告訴她自己來這裏的事情吧。

    除了這之外，就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他把手機裝到口袋裏，伸手拉開了小四床邊不遠的衣櫃，都是很簡單像是襯衫一類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運動風。

    Demon伸手撚著一件衣服，突然愣了一下，那是一件很普通的格子襯衫，但是正式這一點才讓Demon感覺到奇怪。

    早知道現在每天的溫度偶爾還會來到零下，還有這種夏天穿的襯衫在衣櫃裏不是很奇怪嗎？他看了看放在櫃子下方的收納箱，擰起了眉。

    按說這個時候秋夏的衣服都應該已經收起來了才對，尤其是有些父母同住的家裏，父母對於這種事情應該都很得心應手才對。

    不過這裏是有暖氣的，所以在房間裏就算穿了襯衫也不會多冷，但是，他拿著衣服湊到鼻尖輕輕問了問，上麵一股樟腦丸的味道，但是小四的其他衣服上都是普通肥皂的味道，他應該還沒有穿過這件衣服。

    準確的說，這件衣服是從儲存衣服的地方拿出來不久掛到這裏的。為什麽呢？

    Demon看著有近兩米寬，但是裏麵冬天的衣服卻有些少的衣櫃，皺了皺眉，將衣服往冬裝更多的地方挪過去，櫃子的空間立刻空出來一大部分。

    將不應該出現的東西擺在看似沒有問題的地方，毫無疑問，這是想要遮掩住什麽東西。

    他看著衣服後麵有些不少破損的木板，想了想又移開了櫃子底部的那個大概台式電腦大小的收納箱。

    在那後麵，貼著牆的地方，有一個大概一指寬的縫隙。

    Demon伸手敲了敲木板，下麵並不是完全實心的，但是也沒有給人一種特別大的空心的感覺。

    Demon嚐試著掀開那一塊木板，並沒有頂死，順著裂縫，隻是稍微一用力就把那塊木板掀了起來。

    他甚至有些沒想象到這個活的輕鬆程度，險些因為慣性而倒到地上。

    看著木板下麵的東西，Demon陷入了沉默，閉了閉眼睛，那是一具屍體，閉著眼睛很安詳的躺在那裏，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那是小四的母親。

    她比小四手機裏曾有的照片要更瘦一些，可能是因為死亡，皮膚也更加蒼白一些。灰白色的頭發和臉上的皺紋，還有身上樸素的著裝，訴說著她一生的辛勞和節儉。

    她的周圍甚至塞了不少的衣服，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像是躺在被窩裏麵一樣，再往下分析的話，這是一種作案後的，愧疚心理的表現。

    Demon停了一會兒，默默地給安策發了個電話：“喂，睡了嗎？能來小四的家裏嗎？工作。”

    他掛掉電話，看著旁邊那個收納箱，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起身來到床下的位置，在床頭貼著牆縫的地方一陣摸索，那裏也有一個差不多寬的縫隙。

    “喂，來幾個人。”他對著耳麥說道，順便把槍從腰間拔了出來。

    幾個人迅速趕了過來，看到Demon的樣子之後，默契地把床小心地抬到了一邊。

    Demon依然現在第一位的位置，將那個與大塊的白色地板磚幾乎不差太多的格子掀開，下麵是一個垂直著的鐵欄杆樓梯。

    Demon看了看高度，直接貼著一邊的牆跳了下去，背部因為有些衣服，好在沒有什麽傷害，就是雙腿在落地的時候，緊繃著疼了一下。

    手電筒迅速在房間裏照了一圈，這下麵算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非要比的話，和小四的房間幾乎是差不多大的。

    房間裏麵隻有一個桌子，一把椅子，上麵幹幹淨淨地，沒有任何的東西。

    而他掃視一圈後，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倒在他身前不過幾步遠的一個身影，哪怕還沒有看到臉，他也能在第一時間確定，那就是李析。

    “快下來！”他說罷便收起了槍，來到那個身子旁邊，李析隻穿著一件毛衣，身體有些冰涼。

    他的臉上有不少傷口，嘴角也有血跡溢出來，Demon掀開他的衣服，看了一眼，果然腹部也有被打的痕跡，那裏是男人打架的時候經常會傷害的地方。

    “需要支援，快叫急救車。”身後傳來一個特警的聲音。

    Demon感覺得到李析還算微弱的呼吸，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蓋在他的身上，卻還是微微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樣的傷口不會置人於死地。

    “喂，李析，聽得到嗎？”Demon蹲著身子把李析的身體抱了起來，一邊想要喚起他的意識。

    但是李析卻始終都緊閉著眼睛沒有應答，他隻好先和其他警員合作把他從那個狹小的入口送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周小易恰巧已經從樓上下來，見到Demon連忙問道：“找到析哥了？”

    “嗯，不過得先送到醫院。”Demon一走出門就感覺到一陣寒意，不由得緊了緊身子，然後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嗯，我問了三樓的住戶，他們說知道我們回來都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嗯，隔著一層樓，這很正常。”Demon應道：“那關於他們夫婦呢？有什麽異樣嗎？”

    “算是吧，”周小易說道：“他們說，從一個月前開始，他們就很少見到他們夫妻兩個了，每次見到，也隻有那個男人會出來買菜，她想應該是小四他母親身體有了情況。”

    Demon看了他一眼後說道：“是有了情況。”

    “嗯？”

    “他的母親，死了。”

    “什麽？”周小易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那他的父親？”

    對上Demon的眼睛，他就明白了大半，如果沒有找到他的父親，那就說明，很有可能，他的父親就是殺害他母親的凶手。

    至少Demon現在可以這樣去懷疑，雖然還不清楚作案動機，但是那種羞愧感和房間裏麵奇怪的地下室，都足以讓人懷疑他。

    周小易低下頭，有些不甘地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是啊，為什麽會這樣，他相處了這麽久同事，他以為已經是很好了的朋友，到底生活在怎樣的家庭裏呢，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現在想想，小四似乎很少提及他的父親，錢包裏的照片也隻有母親一個人，這些，是不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留下了預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