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完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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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川初是被一盆水潑醒的,他被綁著站在地上,冬天的水,流進了衣服裏,刺骨的冷,他睜開眼睛,瑟縮了一下身子,第一個感受到的卻是手上突然傳來的一陣一陣疼痛,還有“咚”一聲,聽上去像是刀子被紮在了木頭上。

    雒川初擰著眉頭悶哼出聲,抬眼去看自己被直著綁在一邊的手掌,那裏正在往下滴著血,有的滴到了地上,有的順著胳膊的傾斜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一把大概手掌長的刀子正穿透了他的手心,將他的手掌釘在了身後的木樁上,他怔怔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對於那種疼痛的反應都有些麻木了,才像是脫力了一樣,齜牙咧嘴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將手腕保持住不讓自己手再那麽疼痛。

    他抬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個男人,似乎已經懶得偽裝自己不是陳納川的事實了,幹脆穿上了厚衣服,臉上也沒有再繃著那種故作深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在雒川初看來帶著下流的陰森。

    他沒空理會這個人,目光立刻就在房間裏麵環視起來,這看起來也像是一個地下室,沒有窗戶,也沒有暖氣,跟之前的相比,燈光倒是亮了不少,也沒有那麽多雜物。

    扭頭在看到躺在另一邊的地上沒有受到傷害的餘望,還有同樣被綁在像是十字架一樣的東西上麵,不過沒有沒有受到傷害的顧應然,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不疼嗎?”陳納川握住那一把小刀,上來晃了兩下問道。

    “哈?”雒川初的五官因為他的動作而扭曲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陳納川,內心暗暗罵道,你給自己來一下試試啊,不痛個鬼啊?

    “嗯,看來是疼的嘛。”陳納川將那把小刀拔了出來,鮮血瞬間更加急速地向下流淌開來,一滴滴滴在地上,染紅了地板。

    雒川初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他也沒什麽力氣說話,但是這個時候手上卻傳來一陣溫熱,他扭頭看去,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陳納川正在用他的舌頭舔舐著他的傷口。

    手心裏一時間黏膩,酥癢,還有疼痛感全部都傳了過來,他愣了一下,眼眸微微眯起來,然後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不顧手心的傷口,將自己的手掌握了起來,不長,但還是有一點露出來的指甲蓋狠狠地劃過了陳納川的臉。

    陳納川叫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麵傳來表皮撕裂一樣的疼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雒川初,後者因為手上的疼痛和藥力,已經無力地垂下頭來。

    他放下手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麵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他的臉色黑了下來,伸手用手背擦去了自己嘴唇上的血液,看著雒川初說道:“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雒川初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他腦海中想到的竟然是一年半之前,他被自己的媽媽送到了所謂的治療所,也是被這樣綁在一個東西上麵。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學生,一個不過大一剛剛結束的學生,他沒有力量,他隻能在那個時候通知了餘望,事實上知道現在,他都沒有辦法想象到餘望那個身板是怎樣在麵對十幾個人的時候都毫不畏懼,甚至還立在上風的。

    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他,是需要被餘望保護的,這讓他覺得憋屈,明明,明明餘望才是更應該讓人保護的人,那個時候,餘望瘋狂的樣子,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但是現在已經是一年半之後了,他在一個嚴格而正義的地方呆了一年半了,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早就不同於之前,他可以毫不避諱的說,他已經成長了,至少,成長到能夠保護別人了才對。

    他想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決定,就算付出一切,哪怕得不到餘望的原諒,至少,也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陳納川將手裏的刀子扔到了一邊,看著雒川初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動那個男生嘛?他可比你看上去好多。”

    雒川初抬起頭,因為潑了冷水而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動了動,說道:“什麽?”

    陳納川露出來神秘的表情,伸手擒住了雒川初的下巴小聲說道:“因為啊,你不覺得,他實在是太完美了嗎?”

    雒川初抬了抬眼睛,盡量讓自己看清楚陳納川的臉,眨了眨眼睛,終究沒力氣說什麽話。

    “他的臉上,身上,要是不小心劃一下,那真的是毀了一個無價之寶對吧?”陳納川微笑著說道:“你猜,這麽一個人,要是調,教,好了,能賣多少錢呢?”

    雒川初的腦子猛地清醒了起來,雖然還是垂著頭,但是他的眼睛已經睜大,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麵,上麵有不少灰塵,讓他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但是在某個地方,卻又無比的清醒,他不能讓餘望遭遇那樣的事情。

    “你覺得,”雒川初聽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做得到嗎?”

    陳納川歪頭說道:“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要是得到了他,跟得到了那麽多錢,有什麽區別呢?”

    雒川初沒有再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心裏唯一出現的,是一句髒話。

    陳納川有些無趣地看了他一會兒後,跟旁邊的人說道:“給他注射解藥。”

    雒川初動了動身子,但是卻也明白了自己躲不過去,衣袖就已經被人掀開,他對痛覺已經有些麻木了,任由冰涼的液體被注射到體內,然後手掌上也被人纏上紗布。

    陳納川剛想開口說話,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直升機的聲音,他扭頭看向一直站在一邊的保安問道:“怎麽回事?”

    保安顯然沒那麽尊重陳納川,聳了聳肩說道:“你可以理解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他是在通知我們?”陳納川皺了皺眉,目光卻是看向一邊的餘望,並沒有被這種聲音吵醒的跡象。

    “還在通知那個姓戚的。”保安毫不在意,反正他不覺得那群人能立刻衝進來。

    “那你打算怎麽應對?”陳納川也並不是很尊重這個保安,說到底他們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