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驛站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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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道地處洛陽與揚州交界處,相鄰南屏山與巴陵縣。地理位置良好,一條洛水長河橫亙其中。
奇峰峻嶺交錯縱橫,延綿數百裏,平日風光趣味良多。
在此駐紮的村民們也是每日早出晚歸,在桉樹林裏狩獵,在洛水河畔垂釣。時而可見過往的商隊,便是一陣好奇。小孩兒都靠近了瞧,偶一不小心,便是被飛揚的塵土給嗆的麵紅耳赤。
大家看了都哈哈大笑,在河畔洗衣服的婦人們也都樂開了懷。
隻是這樣的時日,卻是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李渡城隻是在這樣平淡無奇的一天,便是消亡殆盡。
天一教來到了這裏,借由五毒教中的煉製藥人的秘術,將城中的人都抓了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的進行試藥。
由於秘術殘缺,進行試藥的人全都喪失了理智,肉身逐漸的開始**,並且以人肉為食。遭其撕咬之人無不變成殘暴的屍人。
轉瞬之間,這個平日裏風和日麗,人聲鼎沸的城市。在這一刻開始走向了滅亡。
隨處可見的**樹木,不受控製的屍人,正一步一步的蠶食著這方天地,開始逐漸向著周邊的村落擴大,最後連江津村也淪陷了。
張讖看著這裏越來越多的屍人,心裏一陣慌張,想著自己就將要命喪於此了嗎?
忽然一陣哨聲響起,夾帶著一陣陰風,落在了眾人的耳朵裏,接著便是聽到有人在前方喊道:“這裏還有個口子!可以衝出去!”
在場的眾人全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驚恐的神情換成了激動的表情。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全都朝那裏奔跑了過去,一位婦人竟是將手上尚在繈褓的孩兒一把放在了桌子上,也加入了前方的人流裏去。
張讖也想當第一個衝出去,他可沒有身後的那行商隊厲害,十多個人各個都是身手了得的好手,並且手拿著見血武器。
他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山野少年,身上的三腳貓功夫隻夠自己自保之用,並不能與人逞凶鬥狠。
所以他想要逃離這裏的心比之這裏的任何人都要強上幾分。
“讓開!給我讓開!你擠到我的箱子了。”
“都這時候了還帶什麽箱子!你這婆娘是不是有病?”
“大家都別爭了,一個一個的跑過去還快一點,有馬車的大家都上馬車,別落下了。”
“對!馬車,我有馬車!”
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隨著屍人的逼近,眾人緊張的心情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張讖仍舊是沒能擠到前方去,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衣服被粗糙的地麵給摩擦出了一個小口子,臉上也沾染上了灰塵,像是一隻大花貓。
他癡癡的看著前方已經脫逃,泯滅在遠處的人群,接著又看向正在搶奪馬車的人群,發現了自己根本擠不進去分毫。
於是他像是脫力了一般,整個人幹脆就躺在了地上,再也不做任何的動作。
上方仍舊是濃厚的雲層,層層疊疊的好像一汪湖水,烏黑的湖水。倒是烏鴉卻少了許多,剛剛還成群結隊的烏鴉此刻僅有十幾隻在上空盤旋。
“唉,沒想到我張讖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待會兒要擺什麽樣的造型才能不會死的這麽難看呢?不知瑤兒和父親母親怎樣了,現在他們應該正是在下地幹活吧。”張讖看著上方,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
他自己也未曾發覺,自己何時流下了眼淚。
那是不甘與決然的眼淚,不甘的是還沒完成自己所約定的承諾,無法到得純陽宮尋醫問道,無法為瑤兒帶來光明。他沒想到自己今日便要葬生在這荒蕪的地方。心裏不免一陣神傷,但又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陰風狂舞,帶著血腥的味道彌漫在了這方小小的天地,也為這個少年帶來了死亡的訊息。
哀鳴怒號不絕於耳,張讖抬眼望去。
隻見無數的腐爛屍人正往前伸著早已破敗不堪的手,直勾勾的刺向正在掙紮的人們。
驛站老板倒下了,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他本應該是第一個逃得此地的人,可是他因為將馬車借給了上一批的人而留了下來。
他倒在了離張讖不遠處的地方,雙目圓睜的注視著張讖,肚子上破開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的腸子正不斷的往外冒。不多時他便被一群屍人給團團圍了起來。
張讖沒敢看下去,他別過了頭,又看到了剛剛那位翹著二郎腿喝著酒被喚作老李的男人。
也是與張讖一樣擠不進人群裏去,不過他卻不是因為像張讖這般年紀身材的問題,而是因為剛剛飲醉的緣故,雙腳都快站不穩了,如何能擠得贏那些瘋狂之人。
他被一個屍人一掌到了胸腔上,立馬噴出了一口鮮血,一個踉蹌倒向了身後,嘴裏還一直喃喃著道:“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接著又是一群屍人團團上前圍住,沒多久便沒了聲音。
同樣的事情在不遠的地方都在上演著,那一行商隊的人終究還是打不贏屍人,那些侍從全都被屍人給拍飛在地,五官全都擰在了一起,早已斷絕了氣息。
而那位錢老板則是不知什麽時候早已不知去向。
張讖望著這血腥的一幕,眼淚不由自己的又流了出來,這次是感到驚恐絕望的淚水。
他渾身瑟瑟發抖著,想到自己接下來將要和這些人一樣,又是感到一陣膽寒,便翻過了身將自己蜷縮在了一起。
淚水早已打濕了他的臉龐。
此時的太陽逐漸西沉,雙夢鎮的房屋上炊煙嫋嫋,,渺渺青煙繚繞在小鎮上空。
外出幹活的男人們都開始收拾自己手裏頭的工具,要趕在日落前回到家中,好好的吃上一頓。
瑤兒正在門前聽著鶯鶯鳥語,享受著和煦的微風。
忽然一陣摔碎東西的聲音傳進了耳中,隨後便是聽到一陣自責的話語。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心裏揪得緊,像是一隻手握住般難受。
然後她開始感覺不到微風了,連鳥鳴聲也聽不見了,隻有一連串的自責聲傳入了耳中。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向了長安的方向,低聲喃喃道:“讖哥……,你可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