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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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黑影那惡形惡相、鬼哭狼嗥的樣子,鼓子羽臉一板,怒氣似乎更盛了,馬上又是一梭子打了過去。

    子彈迅速射進這些黑影的身體裏麵,濺起了無數碎肉血沫,隻疼得他們呲牙咧嘴哇哇亂叫,隻是這兒的光線太暗,他們又在不斷晃動,我們才看不清他們的臉。

    我朝那些濺落在地上的血肉瞅了一眼,就頗為擔心地說,“mr彭,這是屍衛,大家省著點兒勁,用槍打爛了他們的軀體可能更糟糕!”

    彭子羽頓了一頓首說,“那幹脆先退吧,我們邊打邊退怎麽樣?”

    眾人不欲多說,提起手裏的自動步槍就開始逞威,挑刺砸打,騰挪閃躍,費盡全身之力去對付這些從木桶裏、壇子裏爬出來的怪物。

    姬行義看我手上摟著姬於嫣,就在一邊為我開道,霍霍五槍托之下,他就已經砸倒了三個怪物了。

    劉二在關鍵時刻也很講義氣,他一直守護在我們身邊,如果看到有怪物落單,他有時也會抽冷子來那麽一下。

    但是,這些怪物就好象不怕疼一樣,跌倒後又爬了起來,繼續不依不饒地與我們纏鬥,大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

    到最後時刻,就隻有一個矮個怪物在追趕著我們了,彭子羽猙獰一笑,又是一槍托揮了過去,把他砸倒在地。

    注意到追兵已經消失,大家方倚在牆角喘著氣,覓隙打量著最後那個被砸倒在地的矮個怪物。

    他雖然被早就被砸倒在地,此刻猶在繼續爬行著,輾轉呼號,低頭長嘯,似乎有一點意猶未甘的味道。

    但是,在十幾人圍攻之下,他早就已經滿身受創了,胸部被砸裂,腹部被刺刀挑出一個口子,皮開肉綻。

    他的皮膚也呈殷紅色,上麵青一團紫一團的,甚至還流著黃黃的膿水,其味惡臭難聞,熏得我們連隔夜飯都快嘔出來了。

    我聞了一會兒,就馬上覺得內心煩躁難忍,剛想摟起姬於嫣就離開這裏,那矮個怪物突然又是一個翻滾,踉踉蹌蹌地躍到了我的身前。

    在黯淡的光線下,我總算是看清了他的臉,隻見他的頭顱奇形怪狀,雙頰很小,一個頭蓋骨卻很大,顯得非常突兀。

    和我們最早遇到的半邊人一樣,此刻他早已失去了雙手,眉毛胡子都被剃了,連頭發也沒有剩下幾根。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剛才一時手重,居然挑去了他的半邊嘴唇,現在他的整張嘴隻剩下了一半,另一半血肉模糊,翕翕張張之間,便露出了他的滿口黃牙。

    我們僅僅看了一眼,就惡心煩躁幾欲嘔吐,當即就轉過頭去了。

    那矮個怪物還欲再追,彭子羽眼明手快,又是一槍托砸了過去,當即“吧唧”一聲,居然從他胸裏掉落了一團黑影。

    姬行義隻瞅了一眼,臉色馬上就變了,“這是屍蟡,大家小心點。”

    我高聲急吼著,“我早就說過了,這是屍衛!”

    看我們的腳步似乎還在遲疑,姬行義就急了,他大喊道,“少爺,別管這些人彘了,我們先逃出去最重要!”

    我不再多言,右手一緊,摟起姬於嫣便朝前方奔去,大概十來分鍾之後,我們總算是擺脫了追兵。

    姬行義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連日勞累之下,他那八十幾歲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隻好倚在牆角,不斷地喘著粗氣。

    我們一個個也精疲力盡了,臉上早就憋得鐵青,這時候看見追兵已經消失,就幹脆休息了起來。

    趁這當兒,我打量了一下周遭,隻見左側放了一個木桶,右側則置有一個壇子,隻是不知道為了什麽,這個壇子這時居然被打破了,這樣,裝在裏麵的腐屍便露了出來。

    他長得和剛才那個矮個怪物差不多,沒有雙手,沒有鼻子,連胡子眉頭頭發什麽的也被剃得一幹二靜,此刻光禿禿的煞是恐怖。

    而且,可能是裸露的時候太過久遠,導致他身上的皮膚黑不溜秋的,散發出一種致命的惡臭。

    我僅僅瞅了一眼,就不敢去看了。

    但是,我目光雖然已經離開,思維還在停留在這怪物上麵,不知道為什麽,從那三扇大門開始,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木桶,七零八落,東一個西一個,裏麵也不知道裝有什麽。

    想到這裏,我就有一點納悶地問,“老義,這些被裝在木桶和壇子裏的東西明明是屍衛嘛,剛才甚至還跳出過屍蟡,又怎麽可能是人彘了?”

    “人彘是指一種把人變成豬的刑罰,少爺——”姬行義啞然笑了一笑,繼續重複著之前他曾經說過的話,“比如呂後在對付戚夫人的時候,剜去了她的雙目,砍掉四肢,用毒煙熏聾其耳朵,把舌頭也割掉,然後剃掉所有的頭發眉毛,把其扔進廁所裏去,最後才製成‘人彘’……”

    我有一點煩不勝煩了,幹脆就打斷了他,“老義,你別老是愛重複自己所說過的話好不好……如果他是人彘,為什麽要裝進木桶和壇子裏呢,難道是因為與製作者的仇恨太深?”

    姬行義想了一下就回答,“應該就是這樣……由於彼此間的積怨太深,製作者才會砍掉他的雙手,剃掉毛發胡須,把他裝進壇子裏,讓他不斷呼號而死!”

    我指了一指這個黑色腐屍,又朝後麵瞅了一眼,“但是他死了嗎,老義,我跟你說,他隨時都有可能會複活的……”

    姬行義笑了起來,“可能因為有人在他身體裏種下了屍蟡……而且,這應該是一種新型的人彘製法,居然還在身體內部灌入屍蟡,時隔幾百年仍能保持屍身不朽!”

    我幹脆把懷裏的姬於嫣放在地上,攤開雙手說,“問題是,這屍蟡是怎麽來的,須知這裏可不是漢墓!”

    “屍蟡本來就源於西南,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姬行義說到這裏,又朝那腐屍瞅了一眼,麵上便浮現出一些警惕之色,他說,“少爺,咱們在這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屍蟡應該已經接觸到新鮮空氣,很快就會複蘇的,我說,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