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我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旁邊彭子羽馬上伸腳去踢，瞅了一瞅，突然就吐出了一口濃痰，他一臉晦氣地罵道，“特麽的，這鬼地方的水為什麽就這麽急湍？”

    我依言朝那水道看了過去，隻見裏麵布滿了屍體，整體上講確實很象一個巨型的“卍”字符，可能是因為水流和因此而導致的屍體移動的關係，此刻這個符號在不斷地穿梭、伸展。

    水流從遠處衝刷而下，把這古屍拋了起來，又甩了下去。

    經過這麽一番劇烈攪動，那屍臭味就變得更加濃鬱了，我們走著走著，就忍不住掩住鼻子，生怕吸進一絲屍氣。

    隻是就算如此，我們心裏仍然難以平靜，因為這浪頭太過驚人，其聲音咆哮如雷讓人震耳欲聾。

    我矮身一閃，避開這浪頭所濺起的水花說，“是呀，老義，這裏好象隻是一個山澗而已，怎麽浪頭還這樣驚人？”

    姬行義馱著背，拭去臉頰上的一抹水花，他說，“少爺，你看看這地勢——”

    說完，他朝中國指了一下。

    恰好在這時，有一個樹枝被前方的彭子羽等人拽了一下，又彈了回來，就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有點莫名其妙地說，“好象也沒什麽呀？”

    姬行義把那個樹枝拉到一邊，然後說，“你看，這最上麵有兩個瀑布，澗水應該就從那裏流下來的……因為落差太大，導致這水流湍急了一點。”

    我右手一緊，又摟了一下姬於嫣，說，“遠方好象沒有出口，那這水流向了何方？”

    姬行義朝那些阡陌縱橫水道交錯的山澗指了一下，然後說，“應該轉了一個彎又流進了回來，形成了一個不斷回流的循環。”

    正在這時，又有一具宋屍漂到我們附近。

    我朝他指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古屍永遠被囿於這個萬屍澗，不會漂流出去？”

    姬行義向左側指了一下，又朝右側指了一下，然後說，“對，少爺你看，這裏左邊有瀑布，右邊又有瀑布，那麽左側漲洪的時候，澗水就會向右側流，右側漲洪的時候，則又會向左側流動，多餘的水量應該會滲進澗底地下陰河，這樣一來，古屍就永遠都不會漂流出去了。”

    我仍然在看著那古屍，這時候就問，“那這些古屍所呈現出來的“卍”字狀是有人刻意弄出來的？”

    姬行義點了一點頭表示讚成，他說，“嗯，隻要把水道挖好，地底留出一個口子，這些古屍就會不斷循環、來回往複……而之所以流出這麽一個“卍”字形，說明它非常重要。”

    我揉了一揉自己的太陽穴，說，“老義，之前我們也討論過這“卍”字形的內涵，大家暢所欲言，提出了各種各樣的看法，但是，這個“卍”字符會不會就是一種循環，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姬行義雙眼一亮，似乎想通了什麽，“這好象一點道理……少爺你看，這水道的中間部位地勢好象最高，而且與左右兩側的瀑布相互聯通，所有的水道就是通過中間這一個點而不斷地溯流、循環。”

    這時我又否定了自己的觀點，“但是，製造這一種循環的目的是什麽呢？難道還是為了複活？”

    姬行義眼裏的光芒慢慢地斂去，他說，“這就很難講了……少爺，剛才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可惜我們的證據太少了，現在還無法做出判斷。”

    正在這時，劉二突然從前麵折了回來，驚恐萬分地說，“義爺，健少，這兒好象有人在哭泣。”

    自從出了那一道石門，哭泣一直都斷斷續續，從沒消失過，但當我們認真檢查的時候，卻又找不到它的源頭，所以我連想都沒想就噎了他一句，“劉二，那隻是幻覺，我本人剛才也聽到過，神智清醒之後就消失了。”

    劉二的頭搖得象搏浪鼓，臉上甚至還被駭成了一片慘白，他說，“不對，這聲音是真實存在的，不信，你們去聽！”

    我側耳一聽，發現那該死的哭泣果然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刺耳，在這一刹那之間，就已經如在耳端了。

    淒厲而又高亢，真實得甚至還有一點可怕。

    我驚懼之極，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很快就生了出來，於是就提醒姬行義道，“老義，好象有一點不對勁呀……”

    姬行義凝神聽了一會兒，便厲聲警告道，“大家要小心一點，我們還處在屍陣當中，種種異狀絕對是少不了的！”

    話剛說完，大家便行動了起來，連忙從包包裏掏出自動步槍、手槍和狙擊步槍什麽的，禁若寒蟬，全神貫注。

    彭子羽一臉嚴峻，他用自動步槍扒拉了一下，從藤蔓之中理出了一條小道。

    但是前麵仍然沒有發現，除了藤蔓，就好象隻有小草了，這一片草坪上沾滿了破鞋和破衣服的殘痕，顯然是從山澗裏拋上來的屍體留下來的。

    我們躡手躡腳，從這些藤蔓裏穿梭而過，發現這裏的權木似乎茂密了很多，枝條橫逸，藤條虯結，時不時還會出現一隻斷腿或者腸子什麽的，腥臭無比。

    但是除此之外，我們還是毫無發現，前方沒有人，也沒有動物。

    彭子羽按奈不住，向後麵揮了一揮手，保護傘公司的那些黑人和白人們便很不情願地朝前方探索而去，走了大概五六米的樣子，突然就沒有路了。

    橫亙在我們眼前是一條一米多長的青蛇，通體碧綠，細細長長，高高地懸掛在前麵的藤蔓之上，搖搖晃晃。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黑人馬上就變得非常緊張，他高聲呼喊著，“蛇……蛇……蛇”

    可能是出生於美國的原因，此刻他的中文說得相當地爛，但這一個字裏麵的恐怖和驚惶的意味卻表達得非常充分。

    姬行義湊了過來，仔細地瞅了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大家別害怕，這玩意不是蛇。”

    話剛說完，他便伸手朝這“青蛇”上拉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