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死亡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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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趕回涸川市第三醫院,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姬行義迎頭就問,“那劉大信怎麽樣了?”
我仍然是餘悸未消,這時,連忙擦去額頭上的汗滴說,“老義,你覺得會怎麽樣?”
姬行義在床頭蠕動了一下,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可能已經死了——”
我馬上臉色大變,心中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了,“這你怎麽可能會知道?”
姬行義勉強笑了一下,很快,陰霾就覆上了雙頰,“少爺,其實這很簡單的……第一,你是和那劉二一起去那旅社的,現在你回來了,劉二卻沒有回來,這預示著劉二運氣並不好,家裏很有可能就已經出事了!”
我深為歎服地說,“那麽第二呢?”
姬行義眨了一眨眼睛,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第二,你雖然在盡力掩飾,但眉宇之間還是有一些淒然之色,而且從剛才我們之間的對答來看,你似乎也有一些失態,那麽很顯然,旅客裏發生了一些令人悲傷的事,這些事盡管與你無關,但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你的情緒。”
我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嗯,分析得很不錯,還有沒有第三?”
姬行義向床下瞅了一下,就說,“當然還有,少爺,你且隨我來看一看……”
說完,他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走了三五步,然後朝附近的桌子邊挪了過去。
看他步伐如此艱難,我隻得攙扶著他,隨他走向桌子旁邊。
姬行義很快打開了抽屜,隻見這裏麵東一張西一張,放滿了皺巴巴的白紙,有的被揉成了一團,有的卻殘殘破破。
姬行義打開了其中的幾張,我發現上麵寫滿了點點、圈圈、直線和曲線之類的東西,有些地方甚至還用紅線特別勾勒了,顯得內涵複雜晦澀難懂,令人不解其意。
我一臉茫然地問,“老義,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你畫的?”
姬行義對我此刻的問題避而不答,他皺著眉說,“少爺,剛才,自從你走了之後,我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你們所經過的地點可能會有問題……”
我還是不太明白,隻好又問,“我們所經過的地點?”
“對,少爺你看——”姬行義從抽屜裏拿出一支筆,在那些點點和圈圈上不斷地指點著,“最左邊這個點點是涸川市第三醫院,接下來是公交車站,再接下來是郊區,最後這一個則是劉大信所住的旅社……”
我皺著眉頭問,“隻是一些地點而已,難道這也很重要?”
姬行義點著頭說,“經過上一次的分析,我愈發覺得這裏麵應該存在著某一種神秘可怖的死亡程序,隻要我們誤入了其中的某一條路線,就有可能會觸發程序,導致事態發生。”
“事態發生……”我略微回憶了一下,馬上就有一點心驚膽戰,“到底是什麽事,好事還是壞事?”
姬行義仍在思考,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這很難講,比如,昨天晚上和你劉二選擇了其中的一條路線,很快就出事了。”
我又回憶起在風過耳堂和天上人間所發生的事,就補充著說,“晚上我與劉二可以說是參加了一場鬼宴,那個天上人間的侃侃而談的劉大勇根本就是一個死人,而連沈以柔沈以萱姐妹倆也隻是紙紮的小人。”
姬行義從這些白紙中抽出了一張,把它展開了,然後指著其中的圈圈點點說,“對,少爺,第三醫院旁邊就是公交車站,之前我在這裏下過車,知道這一條線路直通郊區,然後你們又從郊區處找到了劉大信所住的醫院。”
我突然覺得有一點毛骨悚然,這時就非常誇張地吼了出來,“也就是說,劉大信也來過涸川第三醫院?”
姬行義眼裏露出了讚許的目光,他點著頭說,“對,他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嗎,從貴妃嶺回來後一定會到這裏來看病,因為隻有涸川市第三醫院離貴妃嶺最近!”
我也陷入了思考之中,繼續按照他的思路分析著,“他闖慣了江湖的,即使受了重傷也沒有住院,隻拿了一些藥就在公交車站搭車回旅社了,正好還順路?”
直到這時,姬行義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嗯,應該就是這樣,要知道劉大信是歸國華僑,在國內應該沒有車,而附近能停出租車的地方又離得比較遠,所以,他最有可能搭的就是公交車!”
我恐懼之極,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著,“也就是說,他和我一樣,也曾經陷入過那執念所營造的程序之中?”
姬行義苦著臉說,“對,應該就是這樣,區別在於,你隻參加了一場鬼宴,他卻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經他這麽一分析,我心裏的疑惑就更盛了,於是又問,“那麽,為什麽我和他都經過了同一條路線,遭遇卻有所不同?”
姬行義也搖了一搖頭,才說,“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們所經曆的路線最後一個點稍有不同。”
我伸出了雙手,把自己的腦袋給掩了進去,然後痛苦地說,“我最後去了風過耳堂,他卻去了那個旅社……可是,剛才我也去過那旅社的呀!”
姬行義似乎在努力思考,臉上的痛苦表情就更加濃鬱了,“這就很難說了……可能是因為因緣巧合而沒有觸發程序,也有可能隻是因為你之前也曾去過風過耳堂。”
我慢慢挪動著自己的雙目,從手指縫隙之中向外偷瞄了一眼,“老義,我到底該怎麽辦?”
姬行義想了很久,才說,“你隻能按照之前所經曆過的程序行事,畢竟昨晚還隻是有驚無險,沒有性命之憂!”
我幹脆打開了雙掌,直愣愣地瞅著他,“如果我留在涸川第三醫院呢?”
姬行義搖著頭說,“這可能會有危險的……程序既已被觸發,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你要麽象劉二那樣因為家裏已經死了一個人,得以中途脫離,從而僥幸逃生,要麽,繼續按既定程序走下去,除此之外,可能就隻有死路一條,就象那劉大信!”
我無比痛苦地呻吟著,“天呀,看來我需要再闖一次風過耳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