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的一聲便笑了起來，“老義，這也太扯了吧，人和屍蛾不屬同類，甚至連dna都不同，他們之間怎麽能婚配呢？”

    姬行義咂著嘴說，“少爺，你別不信，鬥霍人的祖先不是也曾和黃蜂結合過麽？”

    我笑得更開心了，“那隻是神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姬行義振振有詞地說，“對呀，我就是在敘述一段神話，它在整體故事上雖然可能是虛構的，但總是有一些細節卻真的發生過，是我們破譯冉娏國起源和發展的重要線索，所以千萬不能忽視。”

    我被他說服了，“好吧，你接著敘述。”

    後麵的姬於嫣也象是被這故事吸引住了，眼睛還一眨一眨的，就不斷地瞅著我們，“爺爺，這個故事真有趣，王子和十二隻飛蛾結婚之後發生了什麽？”

    “嗬嗬，還能發生什麽？”姬行義笑了起來，“說來也怪，王子和那十二隻屍蛾結合之後，沒幾年功夫就生下無數小孩，一時之間，整個冉娏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元氣也就慢慢地恢複了。”

    我馬上就想起了戰爭的事，馬上又打斷了他，“等等，他們的對手呢，難道不會趁機痛打落水狗？”

    “對手早就自顧不暇了。”姬行義朝那飛舞在岩洞裏的屍蛾投去了一眼，便說，“與冉娏國截然相反，對手從此晦氣不斷，這場瘟疫不僅讓他們死傷慘重兵將盡喪，甚至連國王本人也病死了，幾個王子為了權位，明爭暗鬥不斷，國家亂成了一團，最終也就引起了哀牢人的覬覦……”

    彭子羽悶哼了一聲，“怎麽又是哀牢人？為啥在哪裏都能看見他們的影子？”

    姬行義想了一下便說，“哀牢國有漢武帝作為其後盾，在西南作威作福並不奇怪，而且這本來也是一個比較大的國家。”

    我想了一下，便指出了故事裏的漏洞，“老義，屍蛾怎麽能傳播瘟疫？”

    “這是神話……”姬行義麵上窒了一下，便又敘述道，“神話本來就有很匪夷所思荒唐怪誕的地方，不能處處都用科學道理去套的。”

    我隻好舉著雙手道，“好吧，你接著講故事，對手最後怎麽收場的？”

    姬行義“嗬嗬”笑著，“還能怎麽收場……他們內憂外患，自顧不暇，當然就放棄了對冉娏的壓迫，與此同時，冉娏國也獲得了一次至關重要的喘息機會，於是，他們不斷收攏逃亡的野人，獎礪耕戰，發展軍備，十幾年之後終於又強大了起來，可惜……”

    我心裏一緊，便問，“可惜什麽？”

    姬行義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之色，“可惜這十二隻飛蛾經過這麽多年的勞累，早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到此時，她們一個個都風燭殘年，奄奄一息！”

    我聽到這裏，又笑了起來，“飛蛾隻是一種昆蟲而已，憑什麽可以能活到十幾年之後？”

    姬行義大聲駁斥著道，“說了是神話……少爺，你還要我重複多少次，我們現在隻是在敘述一段湮滅已久的神話而已。”

    我訕訕的笑了起來，“好的，神話，神話。”

    姬行義歎息著說，“如果較起真來，她們也許是一種神蛾，也許隻是蛾圖騰部落的一些婦女，古代營養條件比較差，一般人活個三四十歲就掛掉了。此刻，我之所以複述這一段神話，隻是希望大家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螞跡。”

    彭子羽點著頭說，“對，曾經有一位人類學家說過，神話是真實曆史的扭曲和再現。”

    我收拾了臉上的戲謔和諷刺，很認真地問，“之後這些王子們怎麽樣了？很懷念那十二隻飛蛾嗎？”

    姬行義臉上露出了一絲戚憂之色，“對，這些王子悲痛欲絕，天天以淚洗麵，國事也就被他們扔到了一邊。”

    姬於嫣揪了一把他爺爺的衣襟，又問，“那麽，冉娏國的百姓難道就不會擔心？”

    “當然會擔心……”姬行義歎了一口氣，便緩緩敘述道，“話說這些王子們天天以淚洗麵不理朝政，臣子們可就愁壞了，其實，大家想一想就會明白，冉娏國本來剛遭遇大敗，再加上周圍又強敵環伺，他們當然就會擔心啦。”

    彭子羽麵色也顫動起來，聽得相當投入，“後來怎麽樣了？這些臣子想出主意來了麽？”

    姬行義點著頭道，“經過不斷尋訪，這些臣子們終於在山間找到了一個奇人，外人盛傳這人九代巫醫出身，手段據說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

    我有點詫異地呼道，“難道他把這十二隻飛蛾救活了？”

    姬行義不斷搖著頭，道，“複活沒有成功，但是，重生確實發生了！”

    “哦，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問完這一句話，大家幹脆停了下來，不斷瞅著岩洞上方不斷飛舞的屍蛾，不知道為什麽，此前我們覺得非常醜陋的它們，此刻竟也變得美麗了起來。

    姬行義略帶遺憾地道，“這巫師抓來了十二個奴隸，然後，把這十二隻屍蛾的屍體置於他們體內，幾天之後，奇跡就發生了，奴隸的五髒六肺竟開始腐爛，慢慢地，就長出了很多蟲蛹來……”

    我惡心之極，張口就吐出了一句話，“難道這些蟲蛹都變成了屍蛾？”

    “沒那麽容易——”姬行義緩緩地搖著頭，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的同情此時卻變成了嫌惡，“蟲蛹的孵化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此期間，稍有不慎，這些蟲蛹就會死掉，巫師就會麵臨著前功盡棄的局麵，所以在蟲蛹孵化的過程中，巫師一直守護在這十二個奴隸旁邊，始終都沒有離開……”

    姬於嫣這時被駭得花容劇變顫呼不已，“爺爺，這樣一來，蟲蛹會怎麽樣？”

    姬行義仍然還在搖頭，“為了為這蟲蛹提供足夠的營養，巫師還讓人熬取屍油和屍膏，然後每天用屍油澆注，用屍膏塗抹，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屍蛾才不斷飛出來。”

    我馬上就想起了剛才的情形，“老義，我知道了，這屍蛾一飛出來，他們就會被嚇得不要不要的。”

    姬行義點著頭道，“對，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是，屍蛾每隔一段時間，竟然紛紛匯聚，凝結成這些奴隸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