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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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響了起來。大家一瞅見這情形,雙眼便已在發紅了,他們一邊大罵,一邊持槍射擊著,子彈一顆又一顆地飛去,打得下麵的鬼麵蛛和屍蟡四處竄逃、嘶吼哀鳴,很快,鮮血便溢滿了一地。

    可是,那一個黑人好象被眾人給拋棄了。

    周邊的屍蟡卻交上了好運,它們盡皆爬上了他的身體,不斷啃噬,竄動著,很快,我們就能瞅見他身上所泛起的道道凸痕,以及從身體內部,所發出的“嗤嗤嗤”的聲音。

    他好象已疼痛之極,雙頰在不斷地抽搐著,此刻,甚至還在這石縫裏亂滾亂爬,哭嚎不已,聲音響徹懸崖,淒慘之極。

    與此同時,他身上所穿的那一套衣服也已被鮮血染透,殷紅殷紅的,顯得是煞是刺眼。

    我快步爬向石筍的另一端。此刻,幹脆把自動步槍撂在石縫間,不斷瞅著這四周的情形,不過,僅僅過了幾秒鍾的時間,我心裏就生出了一絲不忍,“咱們快爬下去,把他救出來如何?”

    姬行義歎息著道,“算了吧,少爺……”

    我仍有一點不死心,這時,便朝四周瞅了一圈,隻見劉二、姬於嫣彭緒妍她們盡皆衣袂飄飄,臉色煞白,而且,攀爬之間還略有一些踉蹌,充滿了畏懼。姬行義的雙頰則在抽搐著,嘴裏也在念念有詞,好象在默誦著什麽。彭子羽麵上盡管沒什麽表情,但幾秒鍾之後,他的右手就有一些顫抖了。

    他把m16舉了起來,“砰砰”兩槍,就把這黑人給擊斃了。

    我的聲音拔高了很多,此刻,瞪著彭子羽便問,“mr彭,幹嘛要殺掉他?”

    彭子羽並沒有回答。他緩緩收起了m16,轉過頭去。

    我早已經怒不可遏了,“老義,你說,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姬行義跟了上去,並且,把礦燈也解了下來,持在右手裏,向四周照了過去,“他也是迫不得已哇……”

    我仍然還是一頭霧水,“迫不得已?”

    姬行義緩緩歎息著,“是呀,少爺,這麽多屍蟡鑽入了黑人體內,不久之後,他馬上就會痛徹心扉,生不如死,聽說痛到最厲害的時候,可能連五髒六腑都想掏出來。”

    我很快就提出了異議,“可是,我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麽?”

    姬行義回過頭來,勉強笑了一笑,可是,他頰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他與我們不同……我們的體內隻有一隻屍蟡,並且,打一生下來,這鬼東西就已經存在了,它與我們一起生長、發育和成熟,所以,早就變成了我們身體的一部分。”

    我在頭上搔了一下,便又問,“他呢,他有哪些不同?”

    姬行義聲音裏的悲憫之色就更濃了,“說起來,這不同的地方就多了……有這麽多屍蟡鑽入了體內,最後,卻隻有一隻能夠存活,你猜猜看,這其間的會發生一些什麽?”

    我打了一個冷戰,“這黑人的身體將成為屍蟡們的戰場,為了能存活下去,它們之間會展開競爭,不斷地追逐、啃咬和吞噬?”

    “對,大概的情形,應該就是這樣子的……”突然之間,姬行義的腳步就有一些踉蹌,他幹脆倚在石壁上,“噓噓噓”地喘著氣,“大的吞掉小的,強的吞掉弱的,其中的痛苦,簡直堪比於回腸九轉、亂箭攢心。”

    姬於嫣的聲音也已經在變了,“爺爺,難道比我們每次發作時還要痛?”

    姬行義在她頭上撫了一把,“當然,據道上朋友們所說,一旦被十隻以上的屍蟡鑽入體內,所引發的痛苦,將會比我們更強烈十倍,百倍以上。”

    姬於嫣被駭得連頭都不敢回了,“爺爺,這太可怕了!”

    這時,彭子羽早就走遠了。他那高大的身材屹立如山,黃金色的頭發一綹一綹的,堆在這肩膀上,淩亂之極。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有些理解他了。與某一種痛苦相比,死亡已顯得微不足道。而且,這種痛苦是如此強烈,又是如此深刻,以至於很多人連談都不敢去談,聽都不敢去聽。更可怕的是,這種痛苦還會不斷遺傳。一旦被屍蟡鑽入身體之內,不僅我們自己會痛,我們的兒子也會痛,甚至,我們的孫子曾孫也會覺得非常疼痛。

    這時侯,唯一能終結痛苦的方法,也許就隻剩下死亡了。

    想著想著,我隻得抓起了一根藤蔓,拾步向前方攀了去,沿途隻見冥河彎曲,壁立千仞,而且,之前出現過的那艘鬼船正變得越來越清晰。

    而且,桅杆在高高地矗立,而且,甲板秩序井然,不知道在擺放著什麽,顯得縱橫交錯,來回貫通,就象一個碩大的“卍”字符。

    我指著這甲板問,“老義,你說擺在這甲板上的是什麽?”

    姬行義翹首以盼,瞅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搖起頭來,嘴裏也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少爺,這年紀一大哇,眼睛既瞎,耳朵又聾,連你都看不清楚的東西,我怎麽可能會瞅得見?”

    我不斷眨著眼睛,“老義,這艘鬼船,還是我們之前曾登上去的那一艘麽?”

    姬行義很奇怪地瞅了我一眼,“當然是哇。”

    這時,彭子羽的速度也有所解慢,慚慚地,就與我們並肩而立了,他的聲音又恢複到原狀了,“怎麽,你覺同一條河流,會出現兩艘鬼船?”

    我哈哈大笑,“那個誰誰誰不是說過,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嗎?”

    彭子羽仍在和我抬著扛,“健少,這隻是哲學家在發神經而已,當不得真的。”

    我就笑得更恣意了,“它看起來為什麽還這樣怪?”

    姬行義拉了一下我的衣襟,“少爺,別說話了,你看!”

    我持著礦燈照了過來,僅僅隻瞅了一眼,整個就被驚呆了,因為撥開藤蔓竟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祭壇,乾坤巽震坎離艮兌依次排列,天地風雷水火山澤依稀可見,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每一個方位竟擺放著一具碩大的銅棺。

    彭子羽也歎息了起來,“義爺,健少,我們麻煩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