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個問題啊。”多虧了和遊戲互通的數據，真夜得以在任務界麵取出已完成的任務獎勵，於是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多出了一隻青蛙錢包，可憐的資源數也有了些微的好轉。

    但是——摸著癟癟的小青蛙，真夜有些發愁。“就這麽點，應該什麽都買不了吧？”她抿了抿唇，聲音也隨著情緒一同低落下去，“……對不起。”如果隻是她自己去的話，window shopping倒也無所謂，畢竟她原本的目標也不是購物，但是帶清光一起去就另當別論了……之前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真夜現在心中有些莫名的後悔。

    “為什麽突然道歉啊？”比她略高一些的付喪神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自家嬸快低到胸口的頭，“主人想去萬屋看看吧？不管買不買東西，出門時第一重要的就是心情吧，心情！”

    突然道歉……被這幾個詞回憶起那一套突然xx表情包，真夜終於是沒忍住笑了出聲。

    “……主人真是的，和小孩子一樣。”清光無奈地歎氣。

    “我哪裏像小孩了？”真夜睜大了眼、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好歹也是過了成年的……唔——c國的成年年齡的！”

    清光忍不住笑出聲：“所以說主人還是個孩子啊，真要說起年齡的話題，可是我們這邊占優勢喔。不管怎麽說，付喪神經過的歲月一般都不會太少吧。”

    ……嗚啊，這還讓不讓人反駁了？真夜委屈巴巴地哼了一聲：“再這樣，我就自己去了。”

    此言一出，攻受方瞬間就顛倒了：“誒？這是耍賴吧……等等等等！別走那麽快！”

    稍加整頓後，作好了出行準備的真夜也已經徹底擺脫了之前蜜汁低迷的心情，與清光一同來到了、據說是本丸出口的地方。

    望著麵前高大的城門、以及門外的濃濃霧氣，真夜總覺得這門就像扇霧門一樣。

    “外麵是什麽？”

    還沒等真夜把這句話問出口，清光就像猜到了她內心疑問般地開口道：“我們的本丸是建立在時間夾縫裏的，城內還是比較穩定的結構，到了城門這邊的話，再往外走一些就是被名為‘時之瘴’之物所覆蓋的區域了。”

    “時之瘴？”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東西。真夜想。

    清光點了點頭，“隻要不過於深入的話，‘時之瘴’的覆蓋區域就是無害的，而且時之政府所設立的傳送設施基本都在這些區域外圍、靠近本丸的地方。”

    “傳、傳送設施？果然點上了科技天賦樹啊……”真夜差點一個趔趄，然後定了定神，“我們走吧，清光。”

    “喲西，出發！”

    時之政府設立的傳送設施十分顯眼，在白茫茫的霧氣中發著光的神龕就像燈塔一樣指引著方向。待走得近了，可以看見那些絢爛的彩色光芒均是神龕裏外、某種叫不出名字的小小生物們身上散發出的……或許不是生物也不一定。真夜注視著那些不知名‘生物’們半透明的身體，想道。

    好在，真夜也是對日本文化多少有些了解的。雖然這裏不是現實的世界，但立在野外的神龕代表的含義應該也相差無幾。她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地在這個籠罩在神秘和夢幻色彩中的神龕前閉上了眼。

    目的地，萬屋。傳送開始。

    ……

    盡管審神者可以在本丸中遠程購買萬屋中的部分道具，但網購和實體店購物還是有點區別的：實體萬屋中可以進行服裝道具的試穿、藥品道具的試用，偶爾店家還會有些促銷活動，因此在時間夾縫某處建立著的萬屋，無論何時總是那麽熱鬧。

    剛體驗過一把時之政府出品傳送的真夜主從兩人，還沒好好體驗到空間變換的實感，一股活潑而輕快的氛圍便與不遠處傳來的交談聲一同撲麵而來。

    “呐呐，這次的限量會不會很入手啊？我看論壇上的妹子們都說要帶上物吉去……讓我們這種沒有物吉的非洲嬸怎麽過啊？”

    “就是啊，什麽時候能像現世一樣采用排隊機製就好了，比起抽獎，還是先到先得更友好一點吧！”

    被濃濃白霧籠罩著、看不清麵容的兩名女性一邊交談著，步履匆匆地路過——雖說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但真夜可以從輪廓上看出她們華麗的衣裝、以及分別落後她們一到兩步距離的近侍們……啊，是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

    這兩位在早期幾乎是每一位審神者執念的刀，也作為歐洲之證隨著他們的主人一道遠去。

    真夜緩緩地眨了眨眼，然後神色如常地轉身拉住自家近侍的手往前走：“走了啦，清光。”

    冷不防被拉著走了好幾步，少年外表的付喪神才反應過來似的漲紅了臉：“主……主人？”

    “誰讓清光看別人都看得快發呆了。”真夜沒好氣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鬆開手，“……雖然那些衣服看起來確實好看。”

    帶著人類溫度的手鬆開的那一瞬，清光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就像想要挽留那種溫暖一般——不過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他正在力圖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才沒有看其他人！再說明明是主人你看那兩位審神者的刀看直了眼吧！”

    “啊，有可能。”自家審神者則是毫不在意地承認了，“畢竟歐洲刀，多看兩眼真人版什麽的也在所難免。”

    白茫茫的時之瘴中幾乎看不到周圍的景色，往來路過的審神者們也多半看不清容貌和身姿，但從輪廓上來看，幾乎沒有與真夜一樣穿著初始服裝、帶著初始刀的。

    “大家，都行色匆匆的呢。”觀察了一陣後，真夜回頭對落後了自己一步遠的加州清光說道。

    在沒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的如今，光是趕路可就太無趣了。所幸，還有清光陪她聊聊天。

    “啊啊，說起來今天是月末吧。道具屋出售的部分道具會有不小的折扣，除此之外應該也會有其他活動的樣子。”清光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紅色圍巾答道。

    “原來如此。”已經整理好心情的真夜點點頭，輕鬆地笑了笑，“隻不過這次清光隻能陪我櫥窗購物了。下次再來的時候，清光可要做好幫我提東西的準備哦。”

    “誒……東西太重的話會弄花指甲的，”清光的表情完全不像他語氣那般不情願，“如果主人給我獎勵的話，我就考慮一下吧。”

    “嗨嗨。”真夜自然是滿口答應，她輕巧地一個轉身，以麵對著他的姿態向後邁著步子，認真地思考著，“那麽清光是想要新的指甲油呢，還是想讓我替你塗指甲？唔，如果……”如果說兩個都想要的話……

    後麵的話還未說出口，真夜就見原本漫不經心的少年付喪神瞬間換上一副緊張的表情：“小心！”同時，她被清光往他的方向一拽，而來自她右後側的衝力因此得以卸去大半。

    本就不太習慣木屐的真夜此時很丟臉地埋進了自家清光的胸口——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對方的腰，現在說不定會更丟臉一些。

    尷尬.jpg

    腦袋裏被各種尷尬表情包刷爆了屏，但作為鹹魚王中王的真夜硬是癱著臉撐了下來，冷靜地擺脫了埋胸的窘境。

    “……嗯？”低沉的、醇如美酒般的悅耳男聲，在她身後右側方不緊不慢地響起，差點讓真夜兩腿一軟又跪下去，“你是新上任的審神者吧？”

    真夜一氣嗬成地做完了深呼吸、站直雙腿、轉身三個動作，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眼前之人：“是的，請問你是……”

    ……不，說到底眼前這一身黑色戎裝、容貌豔麗卻有著銳利眼神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人還是個問題。興許是離得太近了，沒有了時之瘴的遮掩，真夜可以清楚地看清他身上衣服的細膩紋路，以及——他半掩在身後的右手中、緊緊握住的一把刀。

    該不會是還沒實裝的刀男吧？真夜覺得這不是沒可能。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呢！

    “……”眼前的青年隻是皺眉盯著她看，並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意思。

    “那個，請問我身上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嗎？”真夜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強忍著不適、硬著頭皮繼續開口問道。

    “……”依舊沒有回應。

    ……被人一直盯著看，哪怕對方是美人也會吃不消的啊！真夜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她小小地後退了一步，扯了扯從剛才開始表情就有些奇怪的清光：“清光，他是誰？”

    “……從他的氣息上看，不像是刀劍男士，倒有點像審神者，”清光也有些不確定，搖著頭答道，“但……除了審神者的氣息以外，好像還混雜了別的……對不起，我也說不太清楚。”

    在主從二人說著悄悄話時，不知名的青年終於開口說了第二句話，依舊是對著真夜的：“喂，新來的。”

    “啊是！”真夜一個激靈。

    青年微微垂下眼，而後沒什麽溫度地笑了一笑：“如果我是你，這裏的人、所說的半句話我都不會相信——總之，你好自為之，不要死在戰場上了。”說罷，他便毫不猶豫地邁步離去，似乎完全就是為了向真夜說這一句話才停下腳步的。

    仿佛被青年話語中的冰冷所影響，真夜覺得自己的手腳也開始發涼。但她顧不上這些，憋足一口氣，衝著那人遠去已被白霧籠罩了大半的背影大聲喊道：“這裏的人指得也包括你的話，我也可以懷疑你說的話嗎？”

    遠遠的，青年的聲音傳入耳中：“那便最好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已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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