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查收您的好感度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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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久等了!”帶著泡好的茶水回到這間和室的真夜一抬頭,險些鬆開了端住茶器托盤的手。好在之前已經經曆過一次來自鶴丸的驚嚇衝擊波,現今她乍一看到那把稀有度堪比五花的三花太刀、也多少有了些抵抗力。

    “啊,主人!”在場偵查值最高的平野立刻想要站起來接過審神者手中的負擔,不想卻被另一位付喪神搶了先——這就是初始機動值不如太刀的悲哀。

    “那……那個,謝謝你,小狐丸先生。”被對方溫柔而不失強硬地拿走手中茶水的托盤後,真夜微仰起頭向眼前比她高出太多的白發付喪神道謝,順便正大光明地打量那張俊朗而充滿著野性魅力的臉龐。

    不過她的視線才稍微地向下了一點,便立刻可疑地迅速轉移到了地板上:天、天哪……這半露的胸口……看起來也太美味了吧……

    對自家主人內心瘋狂刷著把持不住的彈幕絲毫不知,有著一頭雪白長發的小狐丸望著身前低著頭、雙頰微紅的少女,隻覺得她給他的第一印象就像那朵點綴在她發間的櫻花一般——嬌小、柔軟、而惹人憐愛。

    “不對喔。”在隨著他的話語、驟然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少女眼中,小狐丸幾乎可以看清自己倒影於其中的模樣和表情——不自覺地、上揚著嘴角的樣子,“雖然很大,但卻是小狐丸……不,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的名字裏帶小,但是很大!”

    真夜正努力板著臉讓自己不去想歪,好在她那張臉本身就極具欺騙性:“所以……小狐丸先生,剛剛我哪裏說錯了嗎?”

    “是‘小狐丸’,不是‘小狐丸桑’。”付喪神耐心地糾正主人口中對自己的稱呼,而某位為老不尊……劃掉、唯恐天下不亂的刀劍付喪神則是拉住了自己的另外兩位想要替主人作出解釋的同伴,期待接下來即將上演的好戲。

    尷、尷尬……

    真夜深吸一口氣,試著開口:“小狐……”說到這裏,她便被突然襲來的強烈尷尬噎得開不了口,直到接上後半句才能連貫地把話說完整,“小狐丸先生……”

    太、太弱了!她泄氣地耷拉下肩膀。

    好在外表看起來是十足的野性派的小狐丸、在本質上卻奉行著紳士派作風,望著雙頰發紅的少女,他隻是笑了笑也沒有多作要求:“嗯,果然還是有點勉強?啊啊沒關係,直到主人能夠直呼我的名字那天為止、我都會耐心地等待著它的到來的。”

    真夜猝不及防地被男友力滿滿的小狐丸蘇了一臉,結果連自己最後是怎樣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也不知道,從暈乎乎的狀態恢複過來時映入眼中的就是麵前這其樂融融的場景:男友力上天的小狐丸替她擺好茶杯,安靜而乖巧的平野一手提起茶壺、一手托住壺嘴,為空杯中倒入澄澈的茶水,而清光正試圖從鶴丸手中奪回不慎落入魔爪的新色指甲油。

    ……好吧,後麵的那兩位可能並不能算其樂融融吧。

    真夜有些想笑,不過這時候應該還是別幸災樂禍、維持一下自己作為主人的威嚴比較好吧?這麽想著的她、清了清嗓開口道:“鶴丸先生,還請不要捉弄清光。”

    “是是~還不是加州太小氣不給我看……”鶴丸一邊泄氣地回應著審神者的話語、一邊將那個精致漂亮的小瓶子交還到黑發紅眸的少年手裏——不過好在,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麵前的新鮮事物吸引了,“誒誒?這種泡茶的方式好像不太常見呢……”

    “啊,並不是傳統的japanese茶道……”真夜兩手捧起茶杯,微熱的溫度透過厚厚的杯壁一點點地傳遞到了她的手心,“在我的國家,大家差不多都是這樣泡茶的。”

    日本文化中的茶道,是非常講究過程的藝術。表演者需要以嚴格複雜的表演來呈現日本茶道中的四規,其主要使用的茶還是抹茶——而對於身在c國長大的真夜來說,她所熟悉的泡茶方式顯然更接近於“煎茶道”而非“抹茶道”,前者形成於江戶時代中晚期,而後者則在室町時代便傳入日本。顯然的,誕生於平安時代的鶴丸應該對較為傳統些的抹茶更有印象一些。

    雖說如此,真夜平時也不會像個專業鑒賞家一樣搞那麽一套,頂多是獨自生活在異國他鄉時,這一手還算過得去的泡茶手法可以讓她找到一份金額客觀的兼職而已……順便,對日本茶道那僅有的了解也是在做了這份兼職後才一點點從工作中積累下的。

    “主人的國家?主人原來不是霓虹人嗎,這可真是嚇到我了。”正不著邊際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真夜一時不覺、抬起眼時就對上了眼前這雙仿佛閃爍著滿天繁星的金色眼眸,“因為,完全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啊。”半個身體都趴上了桌的鶴丸正越過大半張桌麵,幾乎是將寫滿了“我很好奇、這裏一定有故事”的臉湊到她麵前了。

    聽聞此言,真夜隻能失笑以對:“這要怎麽看出來或者聽出來啊?我腦袋上又沒貼個產自某國某地的標簽,在說出來之前再怎麽樣也不會知道的吧。”

    說完,她向杯中吹了幾口氣後、輕啜了一口表麵稍稍變涼了些許的茶水,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話說回來,在我來之前大家都在談些什麽呢?”

    審神者的轉移話題技巧著實不太高明,不過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看出了真夜並不太想談論有關自己的話題,自然也就會照顧身為主人的她的情緒。

    “誒?!運氣好?……我?”長久以來基本都在亞非地區徘徊的真夜第一次聽到有關自己血統方麵的稱讚,而當這稱讚來自她家的刀時,就讓她覺得更古怪了。

    鶴丸晃著手中幹幹淨淨的竹簽,一本正經地點著頭:“嗯,說起來很少能在如此原始的本丸裏與這裏在座的其他幾位見麵呢……啊,加州大概不算吧。”

    “原……竟然說原始……”真夜莫名的覺得自尊心有些受挫。

    “我……我就不算?”同樣大大感到自尊心受挫的,還有被劃分出歐洲刀範圍的加州清光。

    話說總覺得她家的這位鶴姥爺有點天然黑,是錯覺嗎?

    真夜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那麽可怕的猜想裏,然後趕緊打了個圓場:“這次中獎的事隻是偶然、偶然啦!要不是清光讓我去試試,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呢!至於本丸裏的大家,在我心裏都是十分重要的!不會因為覺得哪一位更加稀有或是容易入手的原因、就因此差別對待的!”

    ……糟、糟了,總覺得說出這種後宮番台詞的自己好像也不太妙的樣子。真夜感覺自己快要尷尬致死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坐在她身邊之人輕輕地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額發,笑著露出了那兩顆莫名可愛的虎牙,“這說明主人沒有用那一套別人強加在我們身上的規則來對待我們啊。有什麽能比你眼中看見就是原原本本的我們、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呢?”

    被這一記耿直到不行的直球糊中心口,真夜幾乎覺得臉上的溫度應該都可以煎個雞蛋了:“……謝謝?”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試圖將茶杯擋在麵前遮掩住自己的失態。

    ……不對啊?她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這次不管稀有四花的鶴丸還是偽三花真五花的小狐丸、似乎都屬於點擊就送的啊?

    算了,這種殘酷的事實想也知道還是不說為好。

    悶悶地拿起一串團子、然後重重地張口咬下,直到口腔中被甜蜜而綿軟的感觸充滿,真夜才覺得自己的智商一點點恢複到了正常水平。

    “那個啊,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很奇怪的規則。如果短時間內,一個平時運氣都不太好的人突然走了大運——那麽,那人就該小心了!”吞下最頂上的團子後,真夜一臉嚴肅地開口說著的內容頓時吸引了其餘所有人的注意,“根據‘人品守恒法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這人的運氣就會跌到最低穀!絕對是出門會踩到狗屎、洗澡時會突發停水以及喝口水都會嗆到自己的超級倒黴時期!”

    “好、好可怕……”單純的平野立刻就相信了自家主人的話,並且發自內心地為她感到擔憂,“主人會沒事的吧……?”

    “誒,真的嗎?”相比之下,清光和不作評價的小狐丸就顯得相對中立了。

    而鶴丸很快笑著打趣道:“啊啊,主人明明不用在這方麵謙虛的啊。”擺明了一副不相信她是非洲人的樣子。

    光速地解決掉了剩下兩個團子的真夜氣呼呼地將竹簽往桌上一敲,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要澄清自己亞非血統的一天:“這是真的好嗎!鶴丸先生不相信的話,就等著我接下來幾天用最好用的鍛刀配方、連續鍛個十來天的1.5小時出來吧!”

    “那,”鶴丸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點子,“來打賭嗎,主人?就賭主人五天……不,三天之內,能不能鍛出稀有刀。”

    開玩笑,她對什麽都可以沒信心,就是不能對自己的非氣沒有信心好嘛!真夜想也不想地勾住鶴丸湊過來伸出的小指:“好啊,賭就賭!鶴丸先生可以早點考慮一下輸掉的賭注了。”

    笑眯眯地和自家審神者定下了賭約的鶴丸顯得十分有自信:“不要這麽早下定論啊。唔……賭注的話,由輸了的人給贏家一個驚喜怎樣?一定是要贏家也能認同的驚喜才行哦!”

    “……這個賭注怎麽看都是鶴丸先生占了便宜。”真夜有些不滿,“如果我這邊贏了的話,唔……”啊,一時想不好合適的懲罰……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鶴丸很大方地表示:“啊啊,如果主人贏了的話,就讓賭注作為保留條件吧。嗯,不管是什麽命令都可以喔!我很想見識一下主人可能會說出的、讓我驚訝的要求呢!”

    如此,真夜便沒有了再推拒的理由。

    在兩人的小指分開後,真夜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頓時臉色有些發白地轉過臉向鶴丸確認:“那個,鶴丸先生!賭約的生效是在明天嗎?……那個,因為現在係統出現了故障,鍛刀界麵不能使用……”

    聽完了自家主人的理由,鶴丸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不能使用啊……嗯,那就沒辦法了呢。”

    真夜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同時立刻在心裏對鍛刀室裏的那兩把新刀說了聲抱歉——她竟然完全忘了!

    思及此,她於是作出一副想起急事的樣子,從自己坐著的位置上挪起身子:“啊,我突然想起,清光還沒帶我參觀完本丸呢!平野、鶴丸先生、小狐丸先生,還請慢慢享用!”

    ……

    平野目送著審神者遠去的背影,總覺得有那麽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在裏麵。

    “啊,逃掉了。”小狐丸說道。

    ……好吧,果然不是錯覺。平野想。

    前往鍛刀室的路上,真夜見四下無人,終於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清光……那個,鍛刀室的事情不要和鶴丸先生說,呐?”

    對剛剛那一串烏龍事件完全心知肚明的清光則是終於沒再壓抑自己上揚的嘴角:“嗯?說什麽?主人沒有在說謊啊,頂多是隱瞞而已。”

    “這我當然知道……”真夜的聲音心虛般地低了下去,而後很快她就為自己找到了信心,“嘛,不過三小時也未必出稀有啊。嗯,倒不如說三小時反而更容易出些常見的三花呢,比如長穀部啊、兼先生啊、咪醬啊、咖喱醬啊……”

    “這、這些稱呼真是……”清光默默地將後半句吐槽咽下:真是有夠亂的稱呼,除了前兩個以外甚至完全想不起來是誰……不過微妙地還有點萌?

    “嘛,至於另一個1.5小時的,不用多想肯定是二花打刀!”真夜篤定地補充了一句,同時笑著對清光道,“總覺得以我現在應該跌到穀底的運氣,說不定清光很快就能見到以前的同伴了呢。”

    也許是提到了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存在,真夜覺得清光此時的表情格外地柔和、充滿著她不太能看懂的情緒。“啊,當然。我期待著。”黑發紅眸的少年說道。

    跟著清光的腳步,真夜來到了一排在她看來長得完全一樣的房間前。望了望房間門口不走心的“鍛刀室·一”和“鍛刀室·二”的門牌,真夜歎了口氣,首先走進了離她更近一些的一號鍛刀室。

    到了鍛刀室內,清光便自覺地站到了審神者身後。這讓真夜可以一眼看見房間正中擺放在刀架上的那把新刀——或許是已經完工的緣故,她並沒有看到鍛刀室內遊戲鍛刀界麵中存在著的刀匠。

    審神者,在遊戲中的設定是“擁有喚醒沉睡刀劍力量之人”。但真夜至今為止,並沒有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什麽超自然的力量,因此直到她靠近那把嶄新鋥光的刀身之前,她都是有些不安的。

    在距離新刀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此時的真夜反倒冷靜了下來,慢慢地向刀架的方向伸出手。

    指尖,觸碰到了冰冷的、無機質的金屬刀身。

    ——什麽也沒有發生。

    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真夜萬萬沒想到這係統當真就如此不給自己麵子,當著她家近侍在場就開始掉鏈子。她不信邪地一手握住刀柄,將那把還頗有分量的新刀在空中輕輕揮舞了幾下,有著精美紋路的刀拵總令她感到有些熟悉的即視感。

    “清光?這把刀,你認得出來是誰嗎?”真夜回頭求助自家近侍。

    “嗯?讓我看看……”少年外表的付喪神上前幾步,然後詭異地沉默了一會。仿佛反應過來一般,真夜緩緩地眨了眨眼,看看清光腰間的本體、又看看手中這把新刀,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早該發現的事實。

    “這是——我……加州清光。”少年那雙看不出什麽情緒的紅色眼眸毫不回避地看著真夜,她聽見他如此問道,“主人,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真夜對他的問題很是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回問道:“那個……難道鍛出一把本丸裏已經有了的刀,這第二把刀中就不會出現付喪神了嗎?”

    “……”

    明知道他的主人才剛上任,不會清楚其中的關係,但清光無論怎樣都十分在意她的想法,無論怎樣……都想聽到她的回答。他輕咬了咬下唇,如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不是,隻要主人願意,第二把刀中也會誕生出付喪神。”

    可惜此時的真夜滿心沉浸在“我是不是當了假的審神者”的思緒中,並沒有注意到清光有些反常的表現。

    “但是,為什麽沒有反應呢?”她不解地將手裏這把加州清光收入鞘中,對冷兵器的莫名鍾愛讓她有些舍不得放下它,“……雖然這樣看清光也很好看就是了……但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所謂的靈力的話,到底要怎樣做……”

    那雙本該屬於他的手,正在撫摸著另一把“加州清光”——眼中倒映出的這個事實,讓清光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他能看得出來,主人對“加州清光”的喜愛。——這個本應令他高興的事實,為何在此時此地、如此深深地刺痛了他呢?

    “……主人的話,一定沒問題的。”清光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抱歉……我稍微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失禮。”說罷這句不征求她意見的話語後,清光略一行禮,在審神者還沒反應過來時便離開了鍛刀室,臨走前還細心地替她關上了門。

    “……?”不舒服?是累了嗎?真夜偏了偏頭,對這個發展感到一頭霧水的同時,第一次聽到了所謂的“係統音”——如果連這種直接在腦內播報的電子合成音都不算係統音的話,她還真不知道什麽能算了——

    “係統提示:打刀·加州清光對審神者的好感度下降!請注意!”

    ……

    蛤?

    真夜一臉懵逼:這特麽還沒有出現過好感度提升的提示,就告訴她好感度下降了?excuse me?!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其實寫的不太滿意_(:3」∠)_可能會修

    下一更大概在一兩天後,作者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順便休養一下在國服廢掉的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