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竹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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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雲再起,群雄角逐;

    武林令主,號令江湖。

    盛夏,豔陽持續不斷地在熾烤著大地。

    中原大陸,江湖俠客,各地方門派豪傑,不懼酷暑,都在日以繼夜、披星戴月朝往新一屆武林令爭奪的目的地匯聚。

    殷家堡作為前幾屆江湖令的持有者,殷震謝世後,其兒子殷洛接管殷家堡後第一次參加江湖令的爭奪,自然最受人矚目。

    在山腳下,離爭令場不遠的地方,特別建造,留給各名門大派落腳歇息的棧房,簡潔舒適。

    殷家堡拖家帶口幾十人,除護衛外,主要人士都被安排在了最好的房間。

    殷夫人帶著甄姨一間房;殷尚卿和殷榮一間房;殷家堡的莊主和夫人自然一間房;落單的阿俏與如姝一間房。

    奔波勞頓數日後,終於可以好生歇息歇息了。

    因是夏季,房間裏備得鋪蓋不多,隻夠一個床榻而用,殷洛琢磨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好的方法能打個地鋪。

    南宮樂進房來觀察了一下,直接飛身上了橫梁——殷洛站在原地良久沒動靜。

    確實,他剛剛一籌莫展的樣子,對比南宮樂的機靈,看上去怎麽都像個傻子。

    為了挽回點麵子,次日,別的人都在適應環境,或者抓緊每時每刻為了不日的較量做著最後的準備。

    而殷洛,卻去林間找竹子砍去了。

    這落在一些眼裏,隻當又是個笑話看了。

    而他砍竹子要做什麽用,就更是一個大笑話了。

    殷尚卿跟著他家少主大半日,在殷洛的精挑細選下,最後兩人扛了十幾根粗細不一的翠竹回來——對於殷尚卿來說,沒事跑來砍竹子,他也很無奈啊,可是他能怎樣啊,少主的令他能不聽嗎——竹子扛回來之後,殷洛又跟著一些護衛,用竹子開始製做竹床。

    床!

    莫不是殷少夫人不與殷少莊主同床,所以,殷少莊主隻能帶著衛隊,給自己臨時製做一張竹床來睡?

    這可真是個可以講它幾天幾夜的大笑話。

    而殷洛無所謂別人怎麽看他,最多隻是說是自己畏熱,弄張竹床睡著涼爽。

    這哪是什麽江湖少莊主,完全就是個儒家貴公子,真不知道他能撐過爭奪江湖令的幾輪比試。

    不過也是,初級階段那幾輪,是不用各掌門掌派親自上陣的,看著殷少莊主那身邊的護衛的,應該能夠替他打個幾輪吧。

    想當初,在他老子的葬典上,被天幽派妖女耍的團團轉的畫麵,都還曆曆在目呢。

    身在外,又有那麽多人看著,殷夫人縱使不滿,也不好說什麽。況且她這兒子,又什麽時候肯聽她的,這自從成了親蘇醒過來之後,就更難說的通了。

    足夠他一個人睡的竹床,擺放好在他與南宮樂的那間屋子裏的時候,南宮樂已經又上了橫梁歇著了。

    殷尚卿離去之後,殷洛還沒想好怎麽開口讓南宮樂下來睡床,他睡竹床時,又有人敲門。

    溫婉的麵容,身姿亭亭,門開的瞬間,她先看了看室內,她是看少夫人在不在的。

    顯然,得到的結果很是讓她安心。

    如姝步入屋內,把拿來的鋪蓋給殷洛在竹床上鋪好後,退了一步柔聲說:“雖說竹床涼爽,但這山間夜風還是有些猛,少莊主這時候可不能病倒了。”

    “還是母親想的周到。”殷洛微微說。

    他就缺一套鋪蓋,但如果自己提,他說是為了涼爽而做的竹床的話又怎麽圓了。

    “不是夫人……”如姝細聲說,不由低下了頭:“是……是如姝怕少莊主著涼……”她臉頰緋紅。

    自從少莊主失蹤,回來,之後又一係列的傷,她代夫人常常可以照看他——第一次,可以接近少莊主那麽久——所以,對少莊主,她早就不隻是丫頭對主子的那種感情了。

    殷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少女懷春的羞怯,南宮樂卻飛身而下。她無視著這丫頭現在是在對著主子表忠心,還是表愛慕的,隻身出去了。

    她……少夫人……原來,在房間裏……

    如姝一時間又臊又懼,低著頭都忘了還不該趕快離去了嗎。

    ……

    這山腳下的夜風確實有些猛烈,南宮樂出來走了沒一會兒,就不由緊抱了抱雙臂。

    淡翠的紗裙,青絲落腰,被風卷起不停舞動。加上那白皙精致的麵孔,好像這山間出沒的精靈,美的不真實。

    “這夜黑風高,小娘子一個人,不會顯得孤單、寂寞嗎?”

    南宮樂聽著這從身後傳來的齷齪語句,不耐地轉過頭,竟然是楚襄一臉邪趣地正走過來。

    “意不意外!”楚襄手握折扇,過來用扇頭抬起南宮樂的下巴。

    俊逸的臉上,盡是邪笑。

    南宮樂看他這樣子,也目光露笑,她輕打開他的扇子:“這到處可都是眼睛,你敢調戲殷家堡的少莊主夫人,膽子真是大的不得了了。”

    楚襄瀟灑地打開折扇在胸前,靠近她的耳側低語道:“別人我是不怕,就怕殷家堡的少莊主,畢竟我之前從不招惹名花有主的主兒。”

    這麽大風還需要這把扇子嗎。

    南宮樂奪過楚襄手中的折扇,不與他耍嘴皮子了,認真的說:“怎麽,天醫閣也想來趟趟這江湖令的水?”

    不然他怎麽會在這兒。

    “別扯天醫閣啊。”楚襄忙解釋:“純屬是我楚襄個人,待得煩悶了,這不,又有的是時間,就來看看熱鬧。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就衝你,我也得來不是嗎。”

    也是啊,這各個行棧,包括城裏的客棧的,近來滿滿當當都是江湖人士,真有實力爭奪江湖令的又有幾人,還不是多半來看熱鬧的。

    南宮樂真覺得楚襄這輩子成不了一個真正的淫賊,或者說男人,真的是老天有眼。否則的話,這天下的女人,隻要見了他,可不真的遭殃了嗎。

    “你身邊的那個丫頭,阿俏,怎麽不見?”楚襄還四處張望了望。

    他真的是一刻不招惹人難受是吧。

    南宮樂拿起折扇敲了一下楚襄的頭:“你啊,能不能放過我家阿俏,你知不知道她被你嚇的,都做噩夢了。”

    “非也,非也……”楚襄握住扇子的另一頭:“她一定是因為對我念念不忘,才會思念到夢中都是我……”說著,突然壞笑:“噩夢?她是夢到我對她做什麽了嗎?那她在意識裏一定是希望我對她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