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其實，你應該相信，或許，我是真的隻是因為好奇，好奇殷少莊主對南宮小姐，到底有多麽情篤，才會出現在這兒的。”

    殷洛沒看她，隻是苦笑了笑。

    “說來，我一直都不懂，這南宮小姐，既然對殷少莊主你，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可卻為什麽會在你的生死關頭，選擇嫁給你？”柳卿卿疑惑道。

    殷洛歎了口氣:“我能說，我也不懂，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嗎？”

    柳卿卿笑著點點頭:“剛好，我來一起幫你找找答案。”

    “你覺得能找到嗎？”他終於抬起目光。

    “可是，不找，又怎麽會知道呢？”她說:“我不是在安慰你，南宮小姐雖然看上去，是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可我總覺得，她現在對你，絕對不像她表現出來地那個樣子。”

    “真的嗎？”殷洛突然眼睛放光了。

    看到他這般反應，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最有神采的樣子了。柳卿卿突然覺得，不能讓他高興太早。

    於是，她似又斟酌了斟酌，才說:“不確定，我就是覺得，還不能夠確定。”

    殷洛瞬間，又失落了。

    她才不想看他這副失神的模樣，於是起身:“休息吧。”

    跟這些天一樣，殷洛拿了被子，在坐榻上休息。這天也是越來越冷了，他接下來，不管是繼續睡地上，還是在這兒能好點的，還有個坐榻睡，也都是要更辛苦一些嘍。

    不過，誰讓人家殷少莊主願意呢。

    ……

    第二日一早，柳卿卿起來，剛開了房門，人都還沒有完全出屋，就聽到丫頭們在議論了。

    “昨晚，少莊主好像還留在了二夫人的房裏？”

    “唉，咱們的少莊主啊，這自從病愈，就愈發讓人不懂了。先是對南宮小姐那般寵溺的樣子，現在又是對這個柳卿卿……”

    這話裏，怎麽都是又羨慕，又嫉妒的吧。不過可以理解，女孩子嘛，總歸會向往那些嘴上說著看不慣的事情，其實心裏想著可以發生在自己身上多好。

    “要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對南宮小姐那樣，還能讓人舒服一些。怎麽說，南宮小姐都是受人尊敬的女俠，還是南宮家的小姐，不僅身家清白，還那麽厲害。而她柳卿卿，隻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個妓女。”

    這就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吧。

    南宮樂也是經過圍剿天幽派，現在都被頌為了女俠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越是青樓裏的女人，狐媚人的招數越多，越能抓住男人的心。沒看少莊主這天天的，都不理會少夫人了嘛。”

    “喲，你這知道的還挺多，你是見識過，還是怎麽的。”

    “別鬧，說真的，反正要那種女人做我們殷家堡的一位夫人，就覺得渾身讓人難受，讓人覺得惡心。”

    ……

    突然一盆水，潑向了那群丫頭。

    並不是柳卿卿，而是，如姝。

    如姝潑完丫頭們水，把銅盆往地上一扔。丫頭們轉身，不僅看到了如姝，還看到了在門前的柳卿卿。

    丫頭們立即嚇的，後退了退。

    不管柳卿卿曾經是什麽身份，正如她們所說，她現在可都是殷家堡少莊主的二夫人。

    這被當麵聽到她們在背後議論，還是曾經的那種身份，還不惱羞成怒，拿她們好好出出氣。

    “一群賤嘴皮子，殷家堡給你吃喝，就是讓你們在背後糟踐主子的嗎！”如姝過來怒斥道。

    哎呦，這反應可真大。

    柳卿卿不由想。

    其中有個丫頭挺機靈，她看了眼柳卿卿，忙著說:“如姝姑娘說的對，我們知錯了，我們就是吃飽了撐的，還請二夫人不要生氣，我們自己認罰，罰我們三天不吃飯都好！我們再也不敢再亂嚼舌頭了！”

    如姝上前，“啪”地，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丫頭臉上:“不吃飯？你們就該直接被拔了舌頭！”

    其實她還想說，應該把她們直接賣進青樓吧。

    “我們知錯了，還請二夫人和如姝姑娘，可以繞過我們這一次！”幾個丫頭嚇得都立即跪在了地上。

    柳卿卿從台階上下來。

    她過來，笑著說:“如姝妹妹就是嚇嚇你們，都起來吧。就是拔了你們的舌頭，我們這兒，也沒人敢做那麽血腥的事啊。都起來吧。”

    幾個丫頭相互看了看，又看了柳卿卿，確定是真的後，都站起來。

    “你們下去換身衣服，這天也挺涼的。然後，該幹嘛幹嘛去吧。少莊主等一會兒，也該醒了。都不好病了，沒人伺候少莊主了。”

    “多謝二夫人！”

    丫頭們紛紛說，都是發自內心的。

    她們真以為自己這次要完蛋了。

    這如果換成是南宮樂，反正她們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這有個身微的主子，它不一定就一定是個壞事。

    丫頭們下去。

    如姝見此，就這麽過去了？

    不是很相信。

    她是想做什麽，籠絡人心嗎？

    “姐姐，你真是太善良了，這些丫頭，平日裏就愛說三道四，再放縱下去，真的要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誰是主子，誰是丫頭了。”如姝對柳卿卿說。

    柳卿卿望著她，有些想笑。

    說的跟她曾經不是個丫頭似的。

    就是現在，她也還不是個主子吧。

    柳卿卿說:“其實她們說的都是事實啊，你不這麽覺得嗎？”

    “？……”

    如姝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我本來就是從青樓裏出來的，我根本沒打算遮掩，因為我並沒有出賣過自己。就算是出賣，我也覺得，不偷不搶的，到底能有多見不得人的。不就是人家尋個樂子的地方呢。其實，都不止男人，我的樓子裏，就連女人，都是會時常去光顧的。”

    “男人去解壓，女人去，我們可以教她們怎樣讓自己變得美麗，變得能夠自信，然後再去俘獲男人的心。就比如，如姝妹妹你，真該去學習學習的。”

    如姝的臉，瞬間惱紅。

    她怎麽會……她竟然……竟然這般沒有羞恥之心地直接對她說這些……甚至，那意思，是在挖苦她……

    挖苦她，少莊主根本就不要她。

    沒錯，其實柳卿卿，就還真是這個意思。

    “我一直覺得，人，不一定就非得在心裏對自己都有貴賤之分，就比如如姝妹妹，你會因為你曾經的丫頭身份，就覺得這輩子，都低人一等嗎？”

    她還在繼續挖苦她。

    “姐姐……”如姝一臉驚措。

    她……一直真就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