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戚戚抬頭望著亦夙翎君的臉，他的眸，坐正了身子，眼眸中的魅惑也消失，冷冽著道:“我要她死，我要她們都死……”

    亦夙翎君不解地與她對視。

    “我要她死，我要她們死，我要她們都死！”風戚戚重複著:“我要風翎寒死，我要南宮樂死，我要她們都死！”

    不管是作為曾經的亦夙翎君，還是現在的亦夙翎君，她要他愛過的女人，都死。

    “我要她們死！”風戚戚還在重複。

    亦夙翎君隻覺得，突然不認識風戚戚了。不對，他什麽時候真正認識過她。

    “你要她們死，這樣，你就可以開心了？”亦夙翎君終於正麵回了風戚戚一個問題。

    “隻要她們都死，你才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風戚戚這也算是吐露了心聲。

    而她之所以懲罰塗，也是因為他。

    誰讓她不自量力，覺得他曾愛過她。

    “好，那你說，你想要先殺誰？”亦夙翎君道，眼裏都是認真。

    先殺誰？誰先死？

    “風翎寒！”

    她要風翎寒先死，誰讓她還能活的好好的，誰讓她不僅活的好好的，還練成了天幽幻影。

    憑什麽她風翎寒就能練成天幽幻影。

    聽到她要殺風翎寒，亦夙翎君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

    “好！我去幫你殺風翎寒！隻要你信我，我就去幫你殺了風翎寒！”

    她從未想過，這句話，可以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一時間，那些從前的畫麵閃現在眼前。

    風戚戚眸中有淚:“你舍得？”

    她是又把他，當成他了。

    “為了你，我舍得。”他重重回。

    風戚戚沒有再說話，深深吻住了他的唇……他也情真意切地回應著她……

    ……

    睡意朦朧間，風戚戚睜開雙眸。

    看到，亦夙翎君，已經在穿衣裳了。

    顧不得自己身上有沒有衣衫，直接坐起，從背後擁住他的身子。

    亦夙翎君停住動作。

    她有些懶散地眯著眼:“你幹嗎去？”

    他語調清晰:“我去殺風翎寒。”

    她徹底清晰過來，睜開眼眸。也從他的身上起開。

    亦夙翎君轉身望著她，用被子蓋了蓋她的身子。隨後又自己開始穿衣。

    風戚戚回想了一下，想到原由。

    “我……我……”她開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是自己是情緒失控了吧。“你不用那麽認真的……”

    “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他的衣衫已經穿好，回身麵對著她鄭重道。

    風戚戚迷戀地望著他。

    他真是太男人了。

    她笑著道:“你隻要有這份心就行了，我信你還不行嗎！”有嬌嗔。

    “我說，我現在要去殺了風翎寒。”

    現在是他真要去殺風翎寒。

    他要去。

    看到他那副認真的模樣，風戚戚不出聲了。隻靜靜與他對視。是仰視著他。

    他的意思，也就是，他要離開天幽派，離開這雲山聖殿。不然，要怎麽殺風翎寒呢。

    反正風翎寒又沒可能，送上門來給他殺。

    風戚戚的麵容逐漸有些僵硬:“你要下山！”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不用給我幻幽蠱的解藥。”他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可以緩解幻幽蠱發作的藥，需半月吃上一顆。她閉關之前，給了他一顆，如果他還沒服用，也最多有大半月的時間。

    如果沒有繼續緩解的藥物，那麽大半月之後，他肯定會回來。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他是借機想要逃走。

    幻幽蠱的發作，誰也受不了。

    他曾經試過，那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但隻是一次，他此生都不想再體驗了。

    風戚戚穿好衣衫追出去的時候，亦夙翎君剛好被眾侍女攔了下來。

    為首的自然是天幽四侍。

    除了塗。

    他要下山？這怎麽可能！

    風戚戚過來，看到幾個侍女已經拔了劍，在對著亦夙翎君了。

    亦夙翎君回身:“你要一起去嗎？”

    如果她真怕他不回來，那她可以跟著一起去看看啊。

    風戚戚的心顫動了一下，剛想開口回應他，可就覺察到身體上還有的不適。

    這次又嚴重，又持久了。

    是因為她現在習練天幽幻影，一次次的失敗嗎！

    她停住想要的回應，走到亦夙翎君麵前，抬手運氣就要擊向他——

    天幽四侍都驚目望著——

    就算亦夙翎君最開始那樣鬧騰，她也沒出手要傷他啊！

    亦夙翎君靜默，沒有任何反應。

    一掌擊在亦夙翎君的胸前，另外一隻手，又緊跟著一掌。

    不過，亦夙翎君並沒有被重擊般的受傷，還是倒地——他隻覺得，經過她的擊中，好像衝破了他近來一直能感覺到的，身體裏的那莫名的禁錮——驟然間，他身體的內氣，無比暢通了——

    而且，那體內的內力，好像深不見底，感覺那氣息出乎他的意料。

    她是，之前封住了這個身體裏原有的內力嗎？原本亦夙翎君體內的內力！

    沒錯，在他那次沒有逃下雲山聖殿之後，她就封住了他體內原本一半的內力。這也是為什麽，在後麵，再應敵的時候，風戚戚的功夫會有所減弱。為封住他的內力，她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接著，她丟給他一瓶解藥。

    亦夙翎君感覺到，應該不止一顆。

    她望著亦夙翎君，眼眸中有複雜，有懷疑。可是，她願意賭一把。

    “燭！”風戚戚依然望著亦夙翎君，不過現在已經是確定的目光，確定，她要孤注一擲賭這一把。“你隨亦夙翎君下山，具體做什麽，一切聽從亦夙翎君的吩咐。在外麵，見他如見我。”

    燭偷偷望了眼亦夙翎君，領命:“是。”

    這是要放亦夙翎君下山？

    女侍們，紛紛讓開了路。

    而有燭跟著，誰也不會再攔他了。

    亦夙翎君同燭而去，風戚戚回身的時候，除了臉上有汗水滲出，還有一個瞥了一眼沐的細節動作。

    而沐自己，也注意到了。

    隨即，沐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心。他們去做什麽？為什麽風戚戚要那麽看她一眼？

    跟她有關？可能跟她有關的，會是什麽呢？！

    愈發有不好的預感……

    風戚戚回去，到正殿門前，緩聲道:“剛剛對亦夙翎君拔劍的那幾個，如果你們不想死，就自己去佰生穀找塗吧。順便告訴塗，在亦夙翎君回來之前，你們誰都不許離開佰生穀一步。否則，就永遠待在那裏吧。”

    如果亦夙翎君不回來，或者是她們自己沒命撐下去，那就更不用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