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按照這邊天幽派的人數估量，去往青修門的肯定是他們多半的人。

    青修門較容易攻，他們就是要讓武林知道他們的力量還有很多，也會著重有把握的那一邊。

    他們的人，確實也就這麽多了。

    其實亦夙翎君是在做一個賭的，就算他這次是正大光明，提前通知要滅了瓊月派跟青修門，可是他賭，在經過上一次的“聲東擊西”後，所有的門派，包括南宮家，也不敢再不顧及也許這又是一個陰謀的前去幫忙這兩個門派，是個人也得擇重選擇守著自己的家。

    沒錯，除了一些俠士，跟南宮兄妹，這次，其它的門派都不敢怎麽樣擅動了。說來，他們各門派死的人，都還沒有安葬好呢。就是他們不作為，別人，南宮家，武林令主也不能說什麽。所以，南宮商從開始也沒打算用這個身份去號召什麽。

    就隻與無念大師他們幾個武林舉足輕重的人物，商談，並最後決定以他們分撥趕往兩個門派相助。

    至於隻有南宮徵羽跟南宮樂來了瓊月派，不是南宮商不看重，而是，他知道，確實，瓊月派不好攻。

    ——

    亦夙翎君趕回雲山聖殿，直接就去到了殷夫人那裏。盡管他這趕的快，這從消息送下去，到他回來，也有三四日時間，而殷夫人，也就這麽久的水米未進。

    殷夫人側著身，往裏，躺在床榻上。

    季芩兒跟妖燁，跪在她的床榻前。

    她真的連一口水都不肯喝，這幾日下來，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季芩兒跟妖燁都很害怕。妖燁自然是擔心，如果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怎麽跟亦夙翎君交待，走時，人可是交給她的。亦夙翎君一定會將她直接扒皮抽骨吧。而季芩兒，除了她要出事，她要怎麽活——按照亦夙翎君不讓她下山，要她陪在她的身邊來說，有個萬一，要她陪葬都是有可能的——更多的還是心疼，她到底是她的姑母，將她捧在手心養育長大的姑母。

    一旁一直在備著飯菜的秋爽也很擔心。

    “姑母……”季芩兒現在隻要開口就不由哭腔：“我知道你心係殷家堡，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自己啊……”……你這樣，讓芩兒真的很害怕……”

    殷夫人緊閉著雙眼，好似根本聽不到，又好似根本已經沒有了意識，昏死過去。對於季芩兒的哭求，她這次也是鐵了心絕不心軟。

    她沒有辦法心軟。

    那是能對季芩兒心軟，可是，亦夙翎君，那些天幽派的人，會對殷家堡的人心軟嗎！

    如此，她是沒有資格去心軟的！

    她真的心痛啊，孩子是她生的，是她養的，怎麽變了副皮囊，就變成了個活生生的魔鬼。她又該怎麽去拯救他，跟自己。

    其實，這跟皮囊無關，他的陰狠，不隻是如今才有，隻是她從前，從來不曾知道過。

    不然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季芩兒有些無力地跟身旁的妖燁對視了一眼，之後又道：“我相信，殷家堡的人不會有事的……”

    提到殷家堡，殷夫人的眼眸動了動，但也並未睜開雙眼。

    推門而入，大步走到床提前。

    妖燁回身看到那頎長、不凡的身姿，趕忙往後退了退：“君上……”她沒有起身，跪著退去。

    終於回來了！

    季芩兒抹去又急的掉下的淚珠，起身，趕忙喊：“姑母，回來了，回來了……”

    她不吃不喝，以死相逼要見的人回來了！

    殷夫人自然知道回來了，從妖燁的那聲“君上”，她就已經睜開了眼眸。

    整個人是暈沉的，那麽多天了，換誰也得頭暈目眩，但她還是強撐著起了身。她如此，等的就是他，現在他回來，她自然得起來。

    季芩兒忙去扶姑母。

    殷夫人卻脫開她的手臂：“你們下去吧。”她道。

    等到他，自然是有話要跟他說，有話要問他，要單獨問他。

    季芩兒擔心她的身體，但這時候也不好硬留下。妖燁那邊退去之時看了看亦夙翎君的臉色，看他的臉色是怎樣。秋爽，就連他的臉色都看不到，隻能深望了望他的背影，再默默退去。

    都退去——當然，也沒敢走遠，就都在外麵侯著——空蕩的房間裏，隻剩他們母子靜默著。

    殷夫人把目光落到他的衣裾上，老半天，都沒有特別反應，她是在緩和頭暈，適應適應，縱使，這是因為幾日來水米未進，再怎麽緩也不會有用。

    終於抬起眸，去望向那高的麵容。

    她的唇，已經幹裂到一用力，便破出了血。

    看著這樣的母親，任誰也不會好受。

    即使是他。

    撐著慢慢起身，橫眉著，用了全身的力，給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並不響，甚至都不會痛。

    至少他完全可以承受得了。

    但是打完這巴掌，她的身子已經站不穩，要倒下——他伸手，扶住母親——

    這是他們母子，加上從前在殷家堡時，都算最親密的一次。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是殷家堡啊！”殷夫人叱問著，雙眸血紅。

    他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顯得有些冷漠。

    “殷家堡怎麽樣了！”她又問。

    雖然她的身子，都靠他手臂的力氣在支撐，但是，言語沒有弱。

    “因為我想回到武林，回殷家堡，可是你們沒有人相信我，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我隻能選擇用這種方法……”他是回她的第一個問題。

    “我問你殷家堡怎麽樣了！”她繼續問。

    她隻要這個回答！

    那唇裂的血，都滴了下來。

    就是慢一些，他也沒有回答了，還將目光，從母親的臉上移開了一些。

    到底都是她的兒子，縱然不回答，她也懂了。

    “你……”殷夫人再開口，可是卻什麽都說不出了。

    現在不止眼眸漲紅，整張臉都漲紅著，那唇，原本該是慘白，可因為裂開的血的暈染，也變得赤豔無比。

    隨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裏麵亦夙翎君喚了人，外麵的妖燁跟季芩兒立即衝進去。

    看到姑母吐了血，季芩兒哭著就奔了過去：“姑母……姑母……”

    亦夙翎君的麵容還是冷冽的，他對妖燁道：“去，將沐找來……”

    沐——妖燁稍有遲疑，但隨即便聽令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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