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朗照，涼風徐徐，月正元坐在沙發上等她。他們初遇的雨夜曾在這裏喝過酒，洗過澡。今夜，出浴的楊燕對他竟然好不避諱，燭光照耀著透明的衣衫，皮膚像剛從奶水裏洗過一樣細膩光亮。月正元又一次心虛了，害怕了，不安了，他擦著額頭的冷汗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地向門口撤退：“楊燕，我想……我有點不舒服，再給我幾天，好好想想……”

    這時候楊燕的淚水已出來了，她啜泣地說：“再給你你幾天，他把嫁妝已抬到楊府上了……”楊燕的目光裏傳來的感覺讓他的心無法平靜，對女人身體的需要漸漸地滋生了，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想拋開一切束縛。但是，理智還是催促他把她的最後一顆紐扣係好……

    月正元把楊燕一個人留在屋子裏，獨自出了飯莊沿著山莊小路行走，山莊的夜晚正像明月下的清泉表麵上看似平靜，卻蘊藏著向上噴湧的波浪。“月正元，想什麽呢。”月正元被這聲音喊醒，向四周看了看卻不見叫他的那個楊燕。

    “正元，是我！”

    “像一條狐狸嚇我一跳。”月正元看著站在一棵桂花後麵的泉清揚，很驚訝地問，“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一點不知道？”

    泉清揚站在他的跟前，喃喃地說，“還說想我呢？”

    “我以為你去縣城把我忘了呢？”月正元說著往前靠了靠說，“我怎麽不想？早上盼到天黑，夢裏見你，可是總見不到。今天你一定想我才來的吧。”

    “別貧嘴了。我，我今天有一件最要緊的事……”泉清揚盡管大方，經不過他這樣說，心就跳起來，臉蛋也紅了。

    月正元猶豫片刻，說：“到底什麽事？明天還忙著呢。”

    “沒事就不能找你？你忙吧。”

    “沒事，我走啦！”月正元裝著要走的樣子。

    “你走永遠別回來。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

    “什麽事？大美女！告訴我。”

    “我怕你不敢！”

    “我怎麽不敢？”

    “搞不好，讓人家發現了，說不定少一條腿。”

    “別說一條，兩條，就是三條也行！”月正元說的那第三條腿是男人的家夥。

    “什麽啊！流-氓！你幫不幫吧。”

    “就是為你死一回都……”

    泉香楊急忙捂住月正元的嘴，跺了跺腳說，“誰讓你發這毒誓的？”

    “說吧。”

    “楊燕要嫁給我大哥，你怎麽想的？”

    “豈有此理！堂堂的友軍營長要娶楊燕？他可是有老婆的人！楊燕早有了心上人！”月正元將拳頭握得蹦蹦響，那意思泉龍楊在身邊的話，他敢揍他幾拳。

    “你和她又見麵了？”泉香楊眼睛望著他問。

    “不！不！是她約我，我是她的老師……怎麽能娶她呢？”

    “既然這麽明白，就應該祝福她們才對。”泉香楊想，泉龍楊娶了楊燕，月正元自然就斷了念想。

    “這——”月正元想自己不過一個特訓教官，怎麽和泉龍楊比呢？可是泉龍楊那麽大年紀，讓白白嫩嫩的楊燕姐嫁他不是害人嗎？我為何要祝福他們呢？月正元打量著她漂亮的臉蛋和苗條的身材，這麽一個美麗的姑娘怎麽這麽狠心呢？

    “大哥是喜歡楊燕，但為了仕途並不想和楊燕訂婚，但我爹非要娶楊燕做兒媳婦，大哥也沒辦法。望老師看上了糧食，非要泉府送來雙倍的嫁妝才肯訂婚。我爹把籌辦嫁妝和儀式都交給了我。你帶著特訓班的人把嫁妝和人一起劫了。楊燕和特訓班的糧食都有了交代。”

    本是兩個男人和兩個楊燕的事情，背後卻是政治和抗日的較量。為了能夠把糧食安全轉移到三聖山上，竟然要一個姑娘家付出這樣的代價。這讓愛她勝過愛自己的月正元為難了。

    “月正元，當你在個人和國家麵前經受最嚴峻的考驗的時候，往往無法抉擇。你的任務就是從特訓班選出二十名精幹，聽從望老師的安排，將糧食藏在櫃子、箱子和嫁車裏。我們安排旱、水兩路，泉家本認為浪泉看在泉金楊的麵子不會泉家的親事怎樣。如果他們走水路，你務必帶著特訓班，把嫁妝和糧食都劫了。這時候，一定不要讓楊燕過來。恐怕她一來你不娶她是不行了！好了，快去看看楊燕吧。”

    月正元送走了泉清揚思緒萬千，慢慢明白了望天楊和泉清揚的安排。抗日戰爭是一個特殊的年代，泉清揚在三聖縣這個特殊環境裏，沒有忘記肩上的重任。而月正元是特訓班的一名特殊教官，更應該懂得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這時候，楊燕找到了月正元，“正元哥！你親我一下。”她像是喝酒了！月正元呆若木雞，楊燕卻在月正元臉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酒力和羞澀加在一起，那臉蛋更加緋紅。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去和你大哥說，他是我的恩師！”

    楊燕向後一撤，說：“反正我為了大哥和你已經做出重大犧牲了，一個姑娘家的臉麵都丟盡了！以後誰還娶我？你娶啊！”

    “哥知道你委屈！”月正元的眼睛紅了，他看著眼前的美人，已經無法控製了，他抱住了她說：“我為了你，要為泉清揚背叛了，因為我知道你這麽做都是為了我。”月正元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他將她推到一簇灌木叢上——他和她也順著灌木叢慢慢倒下。

    “你是不是還想著把泉清揚啊？她不是你的，但楊燕永遠是月正元的，明天你一定要來。妹子知道，糧食丟了，可以再種；可我一旦進了泉府，青春沒了不再回來。正元哥，你幫不幫啊？”楊燕被他壓得幾乎喘不過起來。

    月正元拉起楊燕看著她問：“你讓我還要怎麽幫？你說？！”

    “搶婚！”楊燕告訴他。

    “什麽搶婚？我擔心破壞望老師的計劃？對你和糧食不利。”

    “楊燕讓你辦點事兒這麽難？城裏那麽多鬼子，你為了泉清揚哪一次為難過啊？”

    “這是兩碼子事！她是我的上級。”

    “什麽兩碼子事？她在上？我就是在下的賤命！”

    “我必須服從她的指示，我……”

    “什麽？你終於說出心裏話了！泉清揚讓你幹什麽都行！我能求你一件事，你卻不答應。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著泉清揚？你想娶她！也不去關他什麽上級了？今晚你們又見麵了。你還花心不死？”楊燕越說越來氣，越想越委屈，到後來轉過臉哭著跑開。

    “好！如果為了革命和糧食，我會考慮的。”月正元看著她消失的美麗的倩影，想想泉清揚、泉龍楊和特訓班的姑娘們，又陷入極具痛苦的內心鬥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