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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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及格,下去!下一個!”牛首峰頂上,在大片的宮殿建築群落前,是非常遼闊的演武場,演武場上方的觀禮主席台上,位主考官居的那一位白臉微須的年士,忍無可忍地大袖一揮,直接把那位扛著一個大石鎖,滿場繞走,四處炫耀自己肌肉的粗壯少年驅趕下去,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下麵幾位捂住嘴,笑得直不起身子的看熱鬧的年輕女弟子。
牛首峰以及禿鷲峰、吾老峰是太玄門大派係的駐地,其牛首峰居首位。整個太玄門,就由牛首峰、禿鷲峰以及吾老峰大主峰,以及其所代表的武道流派構成。各主峰下麵,有眾多的門人弟子。
牛首峰由太玄門宗主直接掌管,太玄門的宗主即是牛首峰的首座。包括宗主在內,太玄門一共有位長老。每位長老擔任一個主峰的首座,也代表太玄門下麵的一個武道流派。其牛首峰流派以功力渾厚見長,禿鷲峰流派以速度著稱,而吾老峰流派則有些平平無奇。
時值太玄門每年一期的開放山門,招收弟子的日子。成千上萬的少年,來自四麵八方,甚至千裏迢迢,齊聚牛首峰,各施所長,希望贏得主考官的青睞,以期成為太玄門的弟子,習得絕世武道神通。
考核由座主峰共同主持,各峰根據所看考生的特長分別錄用。這次的考核,大主峰都是由二代弟子來主持。居的主考官是牛首峰的二代弟子,名叫曾牛;右邊的主考官是禿鷲峰的二代弟子,名叫張飛;左邊的主考官是吾老峰的二代弟子,名叫王動。
剛才參加考核的那位少年,顯然是牛首峰的粉絲,以為渾厚的玄功是靠蠻力練出來的,為博得牛首峰主考官的青睞,故頂著個大石鎖滿場繞走地獻寶,把個曾牛弄得哭笑不得。更要命的是,曾牛分明看到另兩峰的兩位主考官也在掩嘴竊笑,更是氣得不輕,恨恨道:“什麽東西嘛?這種一點悟性都沒有的蠢才,怎麽也放上來參加考核!我們太玄門什麽時候墮落到這般田地了?”
考核仍在繼續,後麵陸陸續續上來了十多位少年,各自展示自己的技藝特長,雖然其頗有可圈可點之處,但都不入位主考官的法眼。
表麵上看,太玄門開山收徒,並不需要層層的篩選,頗有海納百川之意,也正因為如此,更加吸引各地的少年才俊,蜂湧而至,齊集牛首峰。其實,在寬鬆的考核方式的表麵之下,太玄門的收徒是非常嚴苛的。太玄門收徒,尤為看重資質和悟性。
傳說,太玄門曾經名列東唐帝國最頂尖的門派,但不知何故,卻逐漸衰落,直至跌出頂尖門派之列。雖然後輩之,也曾經出現過許多天資卓越的子弟,潛心鑽研太玄經,希望能取得突破,重振太玄門的雄風,但始終難以重現太玄門鼎盛時期的輝煌。
在長期的鑽研演變過程,太玄門逐漸分裂形成個流派:以功力雄厚著稱的牛首峰,速度見長的禿鷲峰,還有較為平庸的吾老峰,峰成鼎立之勢。個流派各持已見,又相互依存,最終形成了太玄門峰鼎立的格局。最近百年來,始終以牛首峰實力最為雄厚,太玄門也始終由牛首峰執掌,已成慣例。
太玄門也正因為如今的峰鼎立之勢,所以對門徒的考核也更加難以形成一個量化的具體標準。那種把掌按在一塊石頭上,就能測出弟子的潛能甚至終身成就的東西,是不存在的。但如果非要找出共同點,那就是個流派都非常看重資質和悟性。太玄門的修煉,特別講究資質和悟性。如果資質不好,悟性差,很可能苦練一輩子,也無法築基入門。
太玄門的太玄經,是門派的築基玄功,傳說也是太玄門最高深的武道神通。特別是吾老峰流派,幾千年以來,始終堅持以太玄經為本,甚至很多弟子就終身隻研習太玄經,正所謂白首太玄經!如何能通過研習那廖廖幾千言的太玄經,築基玄功,甚至修煉成絕世神通,那就非要上佳的資質和悟性不可了。就算沒有像吾老峰流派那般白首太玄經,牛首峰和禿鷲峰,也始終堅持以太玄經為築基玄功。因此,資質和悟性始終是個流派招收弟子的首要標準。而對資質和悟性的判斷,卻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很難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也正因為如此,每年一期的開山收徒之時,雖然從各地來參加考核的少年才俊成千上萬,然而最終被收錄的,也不過區區數十人,真真是百裏挑一。
此時,演武場內走進了一位輕衫少年。少年神采奕奕,舉止頗為靈動,精氣神十足。位已經有點昏昏入睡的主考官,精神為之一振,咳嗽幾聲,端正了身子,頗有興致地審視著少年。
少年走進場,先恭敬地向位主考官行禮,再向周圍團團行禮,而後往場一站,氣度頗為不凡。贏得圍觀人群的陣陣喝彩聲。
少年將輕衫下擺往腰帶一紮,兩腿一前一後微分,呈半蹲之勢,上體微弓,屏氣凝神。眾人都頗為期待地注視著,等待著他出類拔萃的表現。
少年身體往前一沉,腳一蹬,向前疾衝出去,氣勢非凡。曾牛撫須沉聲道:“莫非此子欲以加速度之勢,來疊加功力?”曾牛與王動相顧點頭,頗以為然。
少年有如一支離弦的箭,疾衝出去,越跑越快。堪堪衝到演武場的邊沿,猛地一頓,疾衝之勢竟生生刹住。高速運動帶起輕風,吹得他衣衫飄飄,英姿颯爽。又贏得周圍一片的叫好聲,還有幾位少女的媚眼。
曾牛撓撓頭,頗為不解道:“這是什麽講究?”
張飛也饒有興趣地看著少年,接口道:“曾師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們禿鷲峰始終認為:神通之道,唯快不破!借助加速度的慣性來施展絕技,用的正是巧勁。我看此子身敏捷,資質不凡,是可堪造就之才,與我禿鷲峰頗有些淵源。”
隻見場少年,身體頓住之後,下盤旋動,瀟灑轉身後,仍然兩腳一前一後,呈半蹲之勢,上體微弓,屏氣凝神。少年身體往前一沉,腳一蹬,又如箭一般向來路直衝出去,氣勢更加了得。張飛用肘支起腰身,也頗為期待道:“看吧,該出了。”
眾人緊張地注視著少年,屏息以待,期待著他那氣勢不凡的表現。
少年靈動的身影,如疾風一般,很快又跑回了原點,又是一頓,身體運動帶起的清風,吹得衣衫飄飛起來。少年瀟灑地一轉身,兩腿一前一後微分,呈半蹲之勢,上體微弓,屏氣凝神。深吸一口氣,又如箭一般疾衝出去
張飛有些愕然地瞪著少年。曾牛似乎看出了一些味道,掃了一眼旁邊的王動,發現王動已經很沒有形象地低頭趴在桌子上,一捂著肚子,肩膀在不停地抽搐著。
“哈哈哈!”曾牛再也忍耐不住,也很沒有形象地捂著肚子,仰天狂笑起來。
隻見少年又像風一般疾衝出去,堪堪衝到一半,突然旁邊一道迅若閃電的灰色身影斜插過來,甫一交集,人們就驚見少年一下子就被高高地彈飛出去,掉到場外的一棵大樹上。少年驚慌失措,忙腳亂間,好不容易攀住一根樹枝,狼狽不堪地掛在樹枝上晃蕩著,剛才那瀟灑勁兒早已不複存在!
灰色的身影稍縱即逝。張飛正襟危坐幾案後,低眉垂目,雙肩下沉,就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般。隻是他灰色長袍的下麵,仍沒有平伏的微微飄飛的下擺,還有曾牛和王動轉首盯著他那捉狹的眼神,都讓他很難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明白過來的圍觀人群,也爆發出一陣陣哄笑聲。顯然,此少年該是禿鷲峰的粉絲了。想來他知道禿鷲峰以速度見長,所以專程來展示自己跑步的速度,以期贏得禿鷲峰的青睞,拜入宗門,學習絕世神功。
“哈哈哈!嗬嗬嗬!”曾牛很沒有形象地捧腹狂笑,對張飛道,“張師弟,此子資質非凡,骨骼清奇,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何不收於禿鷲峰門下?”
張飛正襟危坐,老臉通紅,一聲不吭,假裝沒有聽到曾牛的調侃。
王動很艱難地抬起頭來,臉上淚光閃耀,發現張飛鐵青著的老臉,強忍暴笑,對曾牛道:“師兄,少說兩句!打人不能打臉”
場上場下已經笑成了一片。後麵躍躍欲試的少年,看著剛才少年那狼狽相,再轉頭看著上麵個為老不尊,喜怒無常的變態主考官大叔,心裏不禁很是忐忑:極害怕自己也像剛才那少年一樣出盡洋相!停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敢再上場。
許久之後,才有幾名不怕死的少年陸陸續續上場,各自展示自己的絕藝。令人羨慕不已的是,其居然有兩名少年分別被牛首峰和禿鷲峰收錄。後麵的少年大受鼓舞,又紛紛爭搶著上台來展示自己的絕藝。
此時,演武場上剛剛走進來一位少年,隻見他神情莊嚴,氣度沉穩,徑直走到場,向位主考官抱拳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坐下,直接就在場打坐起來了。位主考官看那少年氣度不凡,不僅都頗有些期待。少年指捏印,眼觀鼻,鼻觀心,莊嚴端坐,一動不動,頗有些得道的樣子。
張飛死死地盯著場打坐的少年,鐵青的老臉慢慢地緩和下來,就像冰山開始慢慢融化一般。張飛掃了一眼曾牛,曾牛也頗心有靈犀地掃了一眼張飛。兩隻老狐狸心領神會,張飛緩緩轉首,對王動道:“王師弟,你看此子法相莊嚴,肯定資質非凡,吾老峰有意否?”曾牛也看著王動,臉上難掩幸災樂禍之意。
場的少年,表麵上看,似乎一動不動,道貌端莊。但位主考官是何等人物,很容易就能察覺到細微之處:少年表麵上一動不動,但其實呼吸緊促,氣不沉丹田;看似道貌端莊,但小眼睛半眯之間,精光流走,還時不時往場邊幾位美貌少女身上偷瞄。
在曾牛和張飛期待的目光注視下,王動一聲不吭,細細地打量著場的少年,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樣子。許久之後,王動才點點頭道:“此子,吾老峰要了。”
曾牛和張飛不禁一愣,大張著嘴呆在那裏。兩個老狐狸本來是想看王動的笑話,卻不料他居然真的把場少年給收了!兩人一時心裏都說不出的別扭,就像一個拳頭打出去,卻打在棉花上一般,很不得勁!兩人不禁惡意地揣度:“這老家夥,該不會是磨不開麵皮,所以就大開綠燈,把這名本不合格的少年給收進山門吧?”
曾牛忍不住勸道:“王師弟,我們太玄門開山收徒,不能兒戲啊!”王動高深莫測地嗬嗬笑道:“曾師兄多心了,開山收徒這種關係太玄門幾千年傳承的大事,師弟豈敢兒戲!此子確實悟性非凡,很適合在我們吾老峰修煉。”
王動表麵上敷衍著曾牛,內心裏卻暗暗得意:“此子居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眼神和勢向主考官示意行賄,還能討價還價,想來悟性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那個就算他資質真的差了一些,可那五十兩金子可是真金白銀啊!量那曾牛和張飛兩個可憐的家夥,估計就算抓破頭也想不到,‘場少年變換的印,其實是用來代表金子數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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