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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的夫家，丈夫喜歡男人，婆婆就要求我去做試管嬰兒，完了還要求我承認是自己不能正常懷孕，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這一家人的臉皮怎麽這麽薄？卻偏偏要做出厚臉皮的事情，讓別人給他們擦屁股。

    當天，婆婆就把自己的建議告訴了江燁，我想，江燁肯定樂意，因為不用強迫他跟我發生關係。江燁來找我的時候，先問了我的腦袋有沒有問題，我說，應該不會更笨，隻會變得更聰明。

    江燁終於知道跟我道個歉，我嘴上說沒什麽，其實我們心知肚明，現在的情況，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擺平的事，以前我等他一句道歉等的多辛苦，現在妹妹我不稀罕了。

    關於試管嬰兒的事情，他扭扭捏捏地開了口。

    我沒有馬上回絕，肯定也不會答應，我想跟他磨時間，這是一場拉鋸戰，能磨多久磨多久，因為我現在缺時間，我要讓自己翅膀變硬，我要從江家逃出去。

    “岑楠要上學了，考了美院。”

    “是好事啊。”

    “學費和生活費……”

    “我付。”

    婆婆說的沒錯，吃的穿的用的，我都靠江家，現在要想掙脫江家確實有點難度，但是我明目張膽地出去找工作，婆婆肯定不答應，我有些累了，不想跟她鬧下去，我覺得繼續鬧下去，最後是兩敗俱傷。

    我學不會控製自己的脾氣，就學不會讓自己在絕望中變得強大，有句話說得到，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當我自己死了，現在的岑繪，絕不可能是他們可以任意擺布的木偶。

    我來看母親，她叫宋曉霓，她沒有發病的時候，跟常人無異，不過由於之前吃錯了藥，所以母親的大腦有些受損，記憶力也減退了。小的時候，她告訴我，我的外婆是出色的裁縫，當時母親還能給我做衣服，還能教我如何使用針線，可惜的是，她現在忘了很多事情。

    母親坐在凳子上，我坐在她身邊，循著她的目光眺望，她說，她好像能看到大海，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可是我卻什麽都看不到，隻有醫院的圍牆，反而聽到的，就是圍牆的那一側，呼嘯而過的車鳴聲。

    “媽，我們回房吧。”

    “你最近有心事。”

    “媽。”我撫摸老媽鬢角的銀發，笑著安撫，“我的心事就是你。”

    “我昨晚夢到你外婆，她跟我說，她想做一件旗袍給你當作嫁衣。”

    “媽，我已經結婚了。”

    “你結婚了？”母親苦惱地喃喃自語，“我怎麽給忘了，我怎麽會忘了你結婚了？我好糊塗，我怎麽忘了？”

    “沒關係的，媽，真的沒關係。”結婚那天，我並沒有安排老媽出席，準確地說，是婆婆不肯讓我媽出現在公眾場合，她說，如果我媽突然犯病，任何人都負不了這個責任，考慮再三，我也答應了婆婆的要求。

    當時，我娘家出席婚禮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弟弟，另外一個是我們鎮上希望小學的老師，他們一直坐在椅子上，不敢輕易與人打招呼，我覺得，那不是參加婚禮，那是接受酷刑。

    “岑繪。”有人靠近我們，我扭頭，定睛一看，居然是江旬一。

    笑容滿麵的江旬一看起來更添幾分帥氣，他匆忙地走近我們，然後蹲在我媽跟前，歪著頭，俏皮地問：“伯母，認識我嗎？”

    “我……”我媽看了看我，放出救助的眼神。

    “我媽怎麽會認識你。”我故意板著臉。

    “伯母，你記住了，我叫江旬一。”他坐在我母親身邊，拉著她的手，熱情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繪繪的老公？”我媽小心翼翼地問。

    “媽，他……”

    “剛才繪繪跟我說，她結婚了，我忘記她結婚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

    我有些擔心母親的情緒，也就沒有再繼續解釋，江旬一很聰明，他也感覺母親的異樣，與我交換眼神後，一起想辦法將她哄回病房。

    醫生檢查了母親的症狀，確定沒事，我才放心地離開醫院。江旬一跟著我，我不想跟他說話，刻意冷若冰霜地與他保持距離。

    “啊哈，你說巧不巧，我有朋友在這家醫院，下次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好好地照顧伯母。”江旬一追上我，見我正在等車，於是又問，“我開車來了，反正也順路，我們一起回家吧。”

    “不用了，我暫時不回去，謝謝。”說著，我攔下出租，上車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