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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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塵也出了臥房,她一出來,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下人們就讓開一條路。? m

    走過去看了看,紅塵忍不住一笑。

    於君被封住口鼻,呼吸困難,臉色都開始發青,他兒子伸手一撕扯,那符紙又嗖一聲,跑到他兒子鼻子上,於君總算喘過口氣,大口大口地吸了兩下。

    也就兩下的工夫,那符紙再一次糊了上去。

    於君又被憋住。

    癲和尚都看得於心不忍,臉上露出些許憂急:“這是?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於逸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道:“今天早晨我去給爹爹請安,就發現爹爹身上纏了好多紅線,脖子上也有,怎麽摘也摘不完,還沒弄清楚,按照國師的要求,貼在牆上的符紙就都莫名其妙地飛過來,除了我還能揭下來一會兒,別人動都動不得,碰一下這符紙就往我爹肉裏鑽。”

    不隻如此,於逸試過拽下來就用火燒,用水淹,結果一入火,他爹的衣服就著了,一入水,他爹渾身上下就濕透了,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他爹爹都快被折騰得沒了氣,一看不好,連忙去找國師,可國師在宮裏陪王伴駕,哪裏有工夫管這個!

    於逸一下子想起紅塵,就趕緊帶他爹來求救。

    “紅塵小姐,您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還請您施以援手,大恩大德,必不敢忘!”

    紅塵攤攤手:“這可不關我的事兒。”

    不過她還是聳聳肩走過去,笑道:“神君,且讓我問他幾句話。”話音未落,那符紙就飄下來,懸浮在半空中。微微打轉,明明隻是幾張黃紙而已,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在,壓得周圍圍觀之人不敢抬頭看。

    眾人愣了愣,頓時覺得周圍一冷,忍不住抬頭看天。

    “阿彌陀佛!”

    顛和尚都不覺念了聲佛。

    於家那些人看紅塵的樣子,更是和看神仙差不多。尤其是於家父子。他們身份高。平日裏也不是沒見過靈師,連國師都能偶爾見一見,可國師也沒做過如此神異之事。

    紅塵看著捂著脖子咳嗽不停的於君道:“於家主。您還沒想清楚?自己究竟有什麽毛病?”

    “毛病?”

    於君嘶啞著嗓子,急得滿頭大汗,“沒有啊!”

    他剛一開口,那符紙呼的一下。就向他逼近,嚇得他急急向後縮:“我想。我想,我再想想!”

    拚命地攪動腦汁,於君這麽一個堂堂家主,腦門上冒虛汗。真快要哭出來。

    於帥當年七十歲尚且掛帥出征,何等英雄,紅塵想到老人家。也有些心軟。

    “你再琢磨琢磨,怎麽得罪了紅喜神君。就是月下老人。”

    紅塵這麽一說,於君一怔,臉色微變,好半晌才道:“難道是?那,那……都是十七八年前的事兒了。”

    於君和他的老父親不同,自小就是嬌生慣養,反正他有四個哥哥在呢,繼承家業也用不著他,他就是自由自在玩一輩子,於家養他一輩子便是。

    長輩們對幼子,尤其是老來子,總是多幾分憐愛。

    於君年輕時自然也是個喜歡玩鬧的主兒。

    十八年前,於君新婚不久,他送母親和妻子去月老祠還願,因為他漫不經心,說了幾句怪話,嘲諷月老娘娘腔,不像個正神,讓他娘親氣得揪著他的耳朵訓斥了一頓。

    於君當時就不高興,麵上沒敢表現,私底下很是不耐煩,回頭就找小夥伴們半夜放了把火把月老祠給點了,大火燒得夜色通紅,十分壯觀。

    當然,沒太嚴重,就燒毀半個正殿而已。

    不過,在月老祠呆了一陣子,於君高高在上地看一堆癡男怨女去求姻緣,居然還挺有意思,也是無聊,閑來沒事兒做,秦樓楚館去幾次嚐嚐鮮便罷了,家裏媳婦在,不好讓她鬧心,酒樓裏的菜也就那麽回事兒,還比不上家裏的小菜,出遊,打獵又不能天天去,他一轉念弄了身法衣穿上,裝模作樣給人家免費算卦去。

    他相貌堂堂,讀書又多,能言善道,一看就一副高人風範,那些過來求姻緣的男男女女都很信他,結果這位玩上了癮,對每個找上門的人都忽悠人家這不好,那不好,未來妻子或者相公不是性情刁鑽,就是生不出孩子,甚至會給他帶來巨大的災禍,最可氣的,愣是誹謗祠裏供奉的月老是個偽神,狐狸精附著的,專門禍害人家男女的家庭。

    本來區區一月老祠,也沒多重要,他身份又高,沒人敢管,愣是讓這位玩了小半個月才盡興。

    之後好好一個月老祠,半年沒恢複元氣。

    於君想起舊事,滿心不可思議:“怎麽可能?這,就為了這點兒小事兒?”

    永安城內像他一樣無聊的紈絝子弟多得很,前年榮華郡主不是還搗毀了大雲寺兩間大殿,就因為她未婚夫發誓,寧願去當和尚也不娶她?

    人家還不是好好的,無病無災,依舊名滿永安城。

    正說著話,半空中的符紙震動了一下,威脅似的又向於君靠近,嚇得他連連後退。

    紅塵搖了搖頭:“不隻是這些。地上的神像大部分都是泥塑的,並無靈性,就算有些靈性,月老也不會因為一介凡人些許不敬之舉就大動幹戈。”

    歎了口氣,紅塵盯著於君,道,“但你心中既然不信這些,就不該屢次戲弄月老。”

    她一伸手,拉住於君的袖子,把他袖子裏的一團紅線抽出,扔在桌子上。

    別人看不到,事實上這些紅線都泛著一絲金光,但是金光已然十分暗淡,一落到桌子上就化作煙塵,散於空中。

    於君一看這些線,臉上浮起一抹紅,訕訕而笑:“……這不是開玩笑呢。”

    紅塵盯著這些紅線。上麵浮現出來的影像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還是能從中感受到憤怒和怨念。

    於府的老封君是個虔誠之人,時常求仙拜佛,雖說月老不常拜,見到了也會為孫兒孫女的姻緣去上一炷香,前些年她老人家重修月老祠,老廟祝就送了她一組法器。是一男一女兩個瓷娃娃。還有一團紅線。

    瓷娃娃為中空,隻要往裏麵放入男女的出身來曆,姓名。生辰八字,再係上紅線,據說就能促成姻緣。

    是不是真的老太太不知道,反正就討個吉祥。便把東西送給了兒媳婦。於夫人把東西擺在臥房,卻落在於君的手裏。別看人到中年,這人還是促狹性子,閑極無聊就瞎搗鼓,這對娃娃也成了他的玩具。經常隨便編造些生辰八字塞進去裝模作樣地玩,一邊玩還一邊念叨:“你要是真能成真,那我一準兒得斷子絕孫。”

    這也就罷了。他偶爾練字,甚至寫大公雞一隻。配老母豬一頭,母老鼠嫁給公蟑螂什麽的,寫完就往娃娃裏麵塞,到更來更是當垃圾桶用,當磨腳的踩在腳底下玩,百般不尊重。

    “既然戲弄了鬼神,就該承擔後果。”紅塵看了於逸一眼,“你一開始作弄月老時,你妻子已經懷了身孕,月老看在生靈已經入世的份上,就沒有絕你的根苗,但如今你想你兒子順利娶妻生子,做夢更快一點兒,尤其是你得罪了紅喜神,還敢用國師親自打造的姻緣法器,用我親自寫的和合符,那可是帶真靈的,能通上天,也許月老本來沒惦記你,這下也惦記上,非教訓一頓不可。”

    紅塵話音未落,半空中的符紙一轉身,背對著於君,輕輕顫抖。

    於君麵孔僵硬,眼神呆滯。

    紅塵深吸了口氣:“在我看來,你兒子於逸比你好,知道尊重,你問問他,他有沒有去跟月老求過什麽。”

    於君一扭頭,看向自家兒子,於逸的臉一白,半晌才支支吾吾:“爹,我不想娶王千金,張千金,劉千金什麽的,也不想娶太史家的千金。”

    “……那你想娶誰?”

    整個京城,他兒子能接觸到的,差不多都是這個圈子裏的女孩子,無論哪一個當媳婦,他都沒意見。

    事實上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份上,別說京城了,就是外頭窮山惡水出來的小姐,隻要平平安安嫁給他兒子,於君也把對方當祖宗給供起來。

    於逸哼唧了半天,才說他這幾年,每次爹爹要給他定親,他都去月老祠念叨一遍不願意。

    於君:“……”那月老對別人家的姻緣,愛答不理,從來不顯靈,怎麽就盯著他們於家不放了?

    紅塵失笑:“別人家沒有當朝國師眷顧,也不會有錢去買那些很有靈性的風水法器,引不來真神,你們家卻不同。”

    於君愣了半晌,連半空中漂浮的符咒都顧不得,盯著兒子看:“你說吧,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於逸閉上嘴隻搖頭。

    急得於君破口大罵:“你到是說啊!隻要家境差不多,哪怕差一些,隻要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兒,我都答應你,馬上就找媒人去給你說親,你快說吧。”

    於逸還是一言不發。

    紅塵卻沒耐心看他們父子兩個在自家的院子裏鬧,皺眉道:“你們想吵,回去再吵,小貓,替我送客。”

    於君一怔,心有餘悸地去看那些符紙。

    紅塵伸出手,輕聲道:“有請神君歸位。”

    唰一聲,所有的符紙都落在她的手心裏,疊好,紅塵自己揣懷裏了,於君張了張嘴,也沒敢要,隻能滿懷心事,一步一回頭,被小貓送出院門。

    “行了,打發走討厭鬼,咱們吃早飯。”

    天已經大亮,紅塵把癲和尚讓到上座去,一家子圍在一起吃了一頓香噴噴的素齋。

    素齋還是癲和尚身邊的小沙彌做的,這位可是高手,一個人做素齋做上十年,想不高也難。

    大年初一,一年元日,本該是熱熱鬧鬧去拜年的日子,奈何紅塵她們初來京城,親戚全無。連金青都不願意到別人家打擾,畢竟科舉在即,所有的士子都一門心思讀書,過年什麽的,也要向後麵排。

    吃完飯,癲和尚又去念他的經,紅塵和林旭就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地聊天。

    “現在還好。等金青金榜題名。那件事一開始,你不想回夏家,夏家也要找到你的頭上。至少族譜要入的。”

    林旭拈著棋子,盯著棋盤,看似全神貫注。

    紅塵點頭:“我也沒想不入族譜。”

    夏安……爹爹是極為理智的一個人,她上輩子就很清楚。那個人不會有多愛她,卻也絕不會害她。哪怕記入夏家的族譜,那個人也許在她遇到各種危險和麻煩的時候,會權衡利弊,不會全心全意地幫助她。但也決不至於拖她的後腿,成為她的麻煩。

    而且,怎能容忍夏蟬那麽開心做一個真正的夏家小姐。怎麽能讓她仗著夏家的勢,自由自在地去發展勢力。勾搭厲王,做她的皇妃,過得那麽肆意快活!

    林旭抬頭盯著紅塵看,忽然一揚眉:“真弄不懂你們女人在想些什麽,明明本身能力那麽高,卻一門心思隻想憋在四麵圍牆之內,和另外的女人鬥來鬥去,爭奪的竟是男人的心?在家爭爹的心,出嫁爭丈夫的心,很有趣兒嗎?困守在四麵牆之後,勾心鬥角,辛苦鑽營,要的竟隻是那麽普通無趣的家庭生活?”

    紅塵:“……身為一個男人,竟說得出這種話,你難道不覺得離經叛道!再說,無論你現在想的是誰,至少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

    至少這輩子不是了。

    林旭失笑,點了點頭:“你像我娘。”

    紅塵:“……友盡。”絕對友盡,被一個冷俊的美男子說像他娘親,那滋味絕對酸爽的要命。

    林旭笑眯眯低下頭去繼續下棋,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虐紅塵虐的不要不要的。

    紅塵心下卻不覺歎息,她上輩子不知道,林旭竟是林家的長孫,那麽說,他是小莫的大侄子。

    這關係可真亂。

    原來他就是那個生在戰場上,一出生就沒回過林家的孩子,那是陛下第一次禦駕親征,結果遭遇北燕伏擊,大將軍林遠平,林老王爺的長子,獨自一人背負皇帝殺出重圍,皇帝隻是受了一點兒擦傷,他卻失血過多而死。

    妻子周雲靜,身懷六甲,替夫掛帥,穩定大局,愣是把北燕逼了回去,卻早產把孩子生在了戰場上,幸好當時隨軍的一個大夫,醫術高明,帶走了孩子細心診治,否則這個孩子恐怕都活不下來。

    林遠平的長子就被養在了軍營裏,一養多年,始終沒回過京城,不過林家人常在軍營,也沒人覺得不妥,直到那件事情發生,林老王爺冤死戰場,才失了他的消息。

    或許皇帝心裏頭還念著林遠平的救命之恩,也沒讓人搜捕,估計他心裏也想著,總不能真的就讓林家絕了根苗。

    想起這些,紅塵托著下巴笑了笑:“我真的很像周元帥嗎?”

    林旭:“……”

    那可是大周朝唯一一位女元帥,武功超絕,比男子更強,在戰場上更是戰功赫赫,能和自己的丈夫比肩。

    天下的女兒,誰不憧憬?

    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別想那麽多。”

    幸虧這丫頭見不到娘親,要不然肯定失望,林旭眉眼也不覺柔和下來。他的母親其實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不在戰場之上時,永遠都年輕,嬌氣,可愛。

    “說正事,我給你調來個侍衛。”

    擎天幫那幾個現在都在鬼穀天機門呆得樂不思蜀,還要訓練‘生門’外門弟子,忙得不可開交,再說,他們在杞縣還行,在京城這等地方,可撐不起場麵。

    林旭若有所思地落子,毫不客氣地又一次贏了紅塵。

    可惜,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

    他現在和紅塵下棋,純粹是專門陪練,隻能讓紅塵長棋力。

    “你們家那個鳩占鵲巢的假貨不簡單,她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卻籠絡了一幫紈絝子弟,還和大雲寺的和尚不清不楚,應付她,你必須上上心。”

    林旭輕聲道。

    紅塵冷笑:“我知道。”

    這個世上,最了解夏蟬的。就是她了。

    這個年還沒有過完,林旭介紹的保鏢就到了京城。

    來到紅塵這座小宅子之後的第一件事,保鏢先吃了一大鍋幹飯,因為不是飯點兒,家裏還有一些醃菜,其它的什麽都沒準備,他就就著醃菜把飯都給吃完了。

    “俺叫鐵牛。俺雖然能吃。可俺也能幹,你們有什麽粗活,累活。都交給俺。”

    鐵牛一來,先把所有的水缸都給灌滿,又把所有的柴火全給劈了,保證夠家裏燒個半年的。

    小貓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說好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呢?

    他也是生門死營裏訓練出來的,當初林先生派來的武師父。那是不露臉光憑殺氣就把他們全都給嚇得尿褲子的大高手,這一聽說林先生給自家小姐派了一位頂尖高手做保鏢,他就一直在期待,期待了這麽長時間。結果就來了這麽一個憨貨?

    鐵牛很高,頭頂仿佛一不小心,就能碰到門框。臉上還帶著稚氣,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可身板結實的很,穿著草鞋,粗布短打的衣裳,皮膚黝黑,就和普普通通的農家小子差不多。

    說話更是憨態十足,一問三不知。

    “俺聽紅塵小姐的話,公子爺交代了,紅塵小姐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紅塵看見他就笑了,眉眼都彎起來,笑得十分開心,當時就讓小貓給他準備衣服。他個子高,家裏沒有現成的,而且那些好衣服,紅塵知道他穿不慣,就是普通的棉布藍色棉袍給他穿上,又舒服又暖和,這孩子果然很高興。

    一轉眼就是正月十五,花燈節。

    京城十分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還不到晚上,各種花燈就掛滿了長街。

    “鐵牛剛來,咱們上街逛逛讓你熟悉熟悉環境,順便買點兒東西。”

    紅塵他們來京城也不久,才安家落戶,又趕上新年,其實什麽都沒置辦齊全,羅娘她們也要考女學,總要先去探探環境,買點兒京城這邊新出的各種書籍文集。

    而且花燈節呢,總要出去轉一轉。

    既然有鐵牛跟著,紅塵就沒帶太多人,隻她和羅娘兩個,鐵牛不大會趕車,帶上小貓幫忙趕車。

    街麵上熱熱鬧鬧的,她們一行人隨著人群慢慢走,道邊新鮮玩意不少,羅娘的視線一直在那些簪花,胭脂水粉,小金銀首飾上麵打轉,她到不是喜歡,純粹是擔心家裏坐吃山空,想要開個鋪子好多些收入。

    ‘生門’那邊要養的人越來越多,自家小姐花錢雖然不是大手大腳,卻也不大知道節省,她們也不樂意委屈了小姐,以後小姐在上流社會往來,衣著首飾總要光鮮些,才不會讓人瞧不起,羅娘琢磨著應該早作打算才好。

    杞縣那邊仙茶到是有名,奈何產量太少,賺的還是不算多。

    一行人正四下張望,前麵忽然哎呦一聲。

    一個錦衣的公子哥兒扶著胳膊,擋在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麵前,臉上陰沉沉,怒喝道:“你怎麽走路呢?”

    那婦人似乎有些迷茫,好半晌才福了福,輕聲道:“對不住,您可有傷到哪兒?不如讓奴家送您去醫館瞧瞧,醫藥費……”

    “行啊,我胳膊斷了,哎喲喲,腿也斷了,你來我家伺候我吧,什麽時候伺候好了,什麽時候再回去。”

    那公子忽然一改剛才的臉色,笑嘻嘻地道,揮了揮手,他身後一黑衣男子就上前一步。

    那婦人一驚,轉身就要走,結果剛一轉身,那男子一眨眼便擋在她身前。

    周圍幾個本來還想英雄一把的圍觀群眾,頓時止住腳步。

    街旁酒樓內

    夏世傑和幾個朋友臨窗而坐,正好也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不太好,皺了皺眉。

    喬靈均也在,氣得怒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今年可是大比之年,天下學子匯聚,他們如此為非作歹,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行了,別亂說話,小心惹事。”對麵坐著的是刑部尚書家的公子,也是個京城通,“看清楚點兒,那個黑衣人乃是武當嫡傳弟子張群,輕功能排在大周第一,武功也極好,放在四國,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出麵欺負人,別說是林家的仆婦,就是欺負到林家哪位夫人頭上,也沒人敢管。”

    話音未落,就看見旁邊馬車上,跳下來一個憨厚大個兒,大踏步地走過去,甕聲甕氣地喊:“小姐說了,不許你們欺負人!”

    尚書公子:“……”

    夏世傑眨了眨眼,一行人都忍不住探頭看。

    “哎,這小子要倒黴了,看樣子是鄉下剛來的,還年輕不懂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