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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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話音未落,就見這小孩子眼睛裏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一轉臉卻咬牙切齒,撲到他姐姐麵前。小說m
“姐,你就別攔著我了,那個賭坊他還敢開張,我非去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厲害!”
小香的臉上登時升起一層怒紅色,氣得都顧不上紅塵在這兒,揪住他的耳朵,恨恨道:“怎麽教訓?賭嗎?又是賭不成?都是跟那個混賬爹不學好,你就沒有看見你爹那副德性,難道你想落到和他一樣的下場?”
一看她生氣,小鬼頭就耷拉下腦袋來。
麵上不說話,可看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也知道,這是還沒死心。
這樣半大的孩子最是讓人頭痛,正是永遠覺得自己最厲害,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小香歎了口氣,她弟弟還是什麽都不懂,她那個爹沒變成爛賭鬼之前,對這唯一的兒子很是疼愛,娘親也寵他,就是後來家裏落魄,阿鬼被他爹給抵押到了蝶樓,恐怕那些人想的也是怎麽把他培養成親信,為他們賺錢,除了用上神仙膏先讓他成癮,其他手段都沒來得及使,人就被救了,這小子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可怕之處,也不懂天高地厚,一門心思想自己賺錢發財,卻不走正路,隻要撈偏財!
也就親姐姐,碰上這種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的熊孩子,依舊有耐性守著他護著他,換了別人,說不得早就鬆手,由著對方自生自滅。
紅塵到也沒覺得熊孩子特別麻煩。
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弟弟,麵對別人家的麻煩,多多少少能寬容一些。
阿鬼這熊孩子好歹還知道疼他姐姐。
“紅塵,這事兒容易。一個小毛孩子,又還沒變成賭鬼呢,就是過於自傲加好奇,告訴告訴他賭場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保證這小子從此聽見賭這個字就渾身打哆嗦。”
“哎,這等戲碼咱都看得不願意再看了,忒俗!”
“俗怕什麽。好用就行!”
紅塵:“……”
玉玨空間裏這幫大能是越發無聊。自從她的玉玨一認主,大能們對她的關注立時高了七分。
雖然有好處,比如她想問點兒什麽事兒。有時候都不必等發帖子,人家自動自發就告訴她,奈何隻要不關閉空間,就整日被監視。感覺也不算好。
眨了眨眼,把腦子裏淩亂的思緒掃開。紅塵笑著安撫:“小香,你別急,我看啊,你這個弟弟的確在賭上有一點兒天賦。”
小香登時愕然。
阿鬼一抬頭。顯然對眼前這位郡主印象大好,大聲道:“就是,我在賭坊的時候。那群人都賭不過我,我要真去試試。保證贏得他們抱頭鼠竄……”
提起賭坊,小香嚇了一跳,臉色煞白,一看姐姐的臉色,阿鬼也隻好閉上嘴。
紅塵拍了拍小香的胳膊,臉上笑意更濃,一點兒都不生氣,輕聲道:“行,不如咱們兩個來賭幾把,也讓你姐姐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如果你當真厲害,我借給你賭本,讓你去大賺一筆,賺回來再還我,你看如何?”
阿鬼一怔,臉上露出幾分喜悅,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姐姐看。
小香心中有些猶豫,隻是開口的是郡主娘娘,她還是信這位貴人不會害他們姐弟,便點了點頭。
阿鬼登時大喜,摩拳擦掌,眯著眼看紅塵:“郡主娘娘,我要是贏了,你過後可不要生氣。”
紅塵失笑:“我很少和人賭,根本不怎麽會玩,輸了才正常,不生氣。”
阿鬼還有些失望。
他現在是舉目四顧,無人能敵,頗想要大吼三聲——天下誰是敵手!?
結果就撈到個不怎麽會玩的嬌嬌郡主來當對手,自然覺得有些無趣。
罷了,等下悠著點兒,差不多就行,也別讓人家太下不來台,他雖小,可也知道郡主娘娘對他和姐姐有大恩,要是沒有這個貴人,家裏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兒,也許他就讓人賭坊給永遠拴住,再也不得自由,姐姐還可能讓他的賭鬼爹爹給賣掉。
紅塵低聲笑道:“咱們這兒也不是賭坊,我這兒到也備了牌九,骰子,不如就賭牌九和骰子如何?”
在家也確實沒辦法賭別的。
阿鬼點了點頭,一臉躍躍欲試。
紅塵就吩咐下去,讓人拿了賭具過來,先都交給阿鬼檢查,自己拿出紙,伏案寫了一點兒東西。
“別著急,我先寫一點兒東西,等一等。”
小香見紅塵也沒有隱藏的打算,便過來伺候,替她磨墨,結果等紅塵寫了許久,終於寫完,交給她看,她這一看,登時瞠目結舌:“這……”
紅塵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寫完折疊封在一張信封裏麵,遞給滿頭霧水的阿鬼。
“這封信你先拿著,等我們賭完,你再打開看。”
阿鬼懵懵懂懂,不過既然郡主這般說,他自然答應。
搬來桌椅,兩人對坐,紅塵也不覺得阿鬼年紀小,就顯得輕慢,一本正經地開始。
先賭骰子,猜大小。
一抓住骰子,阿鬼整個人就精神起來。
兩個人一開始,立馬鬥得頗有些旗鼓相當的架勢。
阿鬼初來還打算讓一讓,馬上就發現紅塵竟是高手,別說相讓,他得集中全部注意力,這才能勉強不熟得太難看。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賭了十把,紅塵贏七次,輸兩次,一次猜點數猜平。
阿鬼深吸了口氣:“再來,再來,我下一回一定贏!”
和紅塵一賭,他莫名就覺得精神亢奮,甚至有一種置身賭坊的狂熱感覺,激動,緊張,贏了滿心狂喜。一輸恨不得捶桌子大喊,輸了還想翻盤。
整整賭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紅塵笑著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行了,撤了吧,看來我們阿鬼想贏大錢還不容易。”
“不要啊!”
阿鬼滿臉激動,“我還有機會,還沒輸!”
他桌子上擺放的。用來做賭資的銅錢。已經通通歸了紅塵,可是他還有一種感覺,自己還有機會。
因為不是一直在輸。而是贏了幾局,就輸一回大的,那種滋味,沒有坐在賭桌上的人絕對體會不出來。
紅塵笑了:“我一開始給你那封信。拿出來看一下,看完再說。”
阿鬼滿心不情願。精神還放在賭桌上,哪裏顧得上其它?可紅塵堅持,說什麽也不再和他玩,他也就隻好不情不願地撕開。隨手拿出來看。
剛看了幾眼,阿鬼還看不太懂,莫名其妙地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
隨即。雙目圓瞪,咣當一聲踹倒椅子。渾身發抖,看一看紙張,再抬頭看看悠閑品茶的紅塵,嘴唇動了動,整個人一陣虛脫,讓他姐姐一把抓住,這才沒有倒下。
“究竟,怎麽回事兒?”
紅塵笑道:“就像你看到的。”
阿鬼還待不信,咬牙切齒:“肯定是你……郡主你耍詭計,怎麽會有這等事兒?”
那張紙上,清清楚楚地寫出沒一局賭局,是誰輸,又是誰贏,若隻是如此,也還罷了,它上麵甚至連每一局的牌麵都能寫個七七八八,至於骰子,不光是紅塵搖出來的點數精準,就是他每一把搖出來的點數,竟也有個大致的範圍,分毫不錯。
紅塵神秘一笑。
“你要真說我耍詭計,那也是大部分賭坊都能耍出來的,所謂十賭九詐,並不是個笑話。”
阿鬼想要不信,可內心深處卻是信了。
“我……”
紅塵看了他一眼,仔細打量他的麵色,叫住鐵牛,讓他出去找人。
沒一會兒,三郎蹦蹦跳跳過來。
紅塵抓住他,往桌邊一推,道:“我知道你這孩子還不服氣,覺得是我做了手腳,這樣吧,你跟三郎賭,如果你賭完還不服氣,那……我就再找人跟你賭。”
阿鬼:“……”
他到老老實實坐在賭桌邊上,不過和剛才誌氣滿滿的模樣大為不同,眉宇間存了幾分猶豫謹慎。
三郎叼著根樹枝笑哈哈的,這回也不跟紅塵搗亂,他師父還在養傷,卻是承了郡主的情,他也知恩圖報,如今對這位郡主娘娘十分客氣有禮。
紅塵笑道:“三郎,這一局你要贏。”
三郎很隨意地應了聲,兩個人開始玩,紅塵站在一邊看,一會兒開口要三郎贏,一會兒又要三郎輸,那真是說贏就贏,說輸就輸,把阿鬼一個小鬼頭給蒙得暈頭轉向。
終於,阿鬼受不了,猛地站起身,咬牙抬頭,眼睛裏淚汪汪一片。
“你想說,你也能學這等手段?”紅塵搖頭,“學不了的,不光是詭詐之術,賭坊一開,贏的隻能是賭坊,不會是賭客,他們從風水到各個方麵,已經杜絕了賭客出頭的希望,即便你的技術再高,也終究隻能是輸家。”
紅塵說得斬釘截鐵,別管是真是假,反正從她嘴裏說出來,別人聽了就覺得真。
阿鬼神思恍惚,半晌坐下,嘴唇青白,全身都發抖,猛地站起來一揮手,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扔了,扭頭就跑回屋裏,不多時,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
小香臉色難看的很。
紅塵歎氣:“那孩子還小……別擔心,以後他進不了賭坊了。”
這小孩兒接受不了,到也正常,他本是一平凡人,應有的命運,和祖祖輩輩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能活過三十就是長壽,忽然有一日,發現自己在某方麵特別有天分,雖然這天分也不是什麽好的,卻還是免不了高興。
結果還沒高興幾日,竟有人一巴掌把他打醒,一場大夢,全是笑話,怎麽可能不難過?
阿鬼這熊孩子,紅塵也沒時間天天看著,到是三郎經常過來開導他,按照三郎的說法,被郡主娘娘忽悠著欺負一小小的孩子。他也不落忍。
轉眼酷暑將至。
京城暑氣重,皇後她們尚未回宮,紅塵也就隻上折子道別,便包袱款款,領著一家子上下出京去也。
皇後賜下的儀仗,從官道上徐徐向杞縣去,紅塵帶著羅娘還有鐵牛。有點兒車夫。家丁,領著兩個丫鬟,裝扮一番。扮作尋常探親訪友的行人輕車簡從,先去尋他們家的麒麟。
“前麵就是李家莊。”
出了城,走不過三裏,就是一個小村子。
雖是村莊。卻環境優美,村民更是知書達理。多為耕讀傳家,畢竟是臨近京城,即便是個小村子也不可小覷。
馬車進了村,紅塵就喊了聲停。在村口不遠處的一個小茶棚處坐下,喂馬歇腳。
坐下來,要了一壺茶。紅塵細細品了品,山野茶水。到也有幾分甘甜,想來是山中泉水衝泡。
羅娘忽然一低頭,拉著紅塵也地下,小聲道:“小姐,那人好像是夏蟬。”
她暗道一聲晦氣。
紅塵看了一眼,也皺眉,心中一樣覺得晦氣的很。
離茶棚不遠,有兩個村民賣酒,夏蟬正和一個買酒的小和尚說話,雖然這輩子其實沒見過幾麵,可紅塵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羅娘也很容易就認出來了。
還好兩個人坐得位置偏僻,外麵也有幾個喝茶的村民在聊天,如果夏蟬不過來喝茶,想必是看不到他們。
紅塵給羅娘倒了一杯:“喝吧,她不會過來。”
那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麵上和氣,實際上最講究顏麵,不和粗人為伍。
如此簡陋的茶棚,她的貴足想必是不願意踏入。
夏蟬有些瘦了,越發顯得弱柳扶風,皮膚也略略黯淡,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居然有些粗糙。
她的皮膚底子其實不算好,隻是這些年,精心養護,用的各種宮廷秘方秘製的膏子,全身塗抹,養到如今,不說吹彈可破,比那些貴族千金也不差什麽,可這數月來,她心神疲憊,又離了夏家,折騰得自己都沒能力養護皮膚,短短時日,這張臉就不複當初。
夏蟬咬了咬牙:“以後……”
以後她一定要讓整個天下供養她一人,到時候無論什麽樣的寶貝,她一句話就能隨意把玩。
念頭一動,她也心裏卻空蕩蕩一片,虛得很。
當日厲王殿下一句輕佻言語,夏蟬心中冰涼,瞬間就明白,他果然還是冷漠無情的厲王,不能在這種時候,就這麽順服地入了厲王的內宅,一旦進去,她會和那些王爺圈養的金絲雀一樣,漸漸的隻能依仗男人偶爾想起來的寵愛過活,那等日子,她可不要!
憑什麽,她可是有大氣運的人,若不是有大氣運,上天怎會示警?可有氣運還不夠,氣運永遠隻能是輔助,人要是不努力去拚,去奔,就是有再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回頭也是一場空。
在夏家這麽多年,夏蟬學到的東西很多,和大部分夏家子弟一樣,她也把這句話當做至理名言來背的。
當年初入讀家學,先生們第一件事兒就是教導他們,他們生在夏家,就是比尋常門第的小姐們有氣運,必須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不要虛耗時光,浪費了自己的運道。
“我的運道還沒有消失,也不會那麽容易消失。”
想她本是一介寒門女,出生就能占了夏紅塵的位置,豈不是說明她的運道天生比夏紅塵好,老天爺也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要助她一臂之力。
至於這些日子的遭遇,不過是一時低迷,她隻要不放棄,總能度過這一關。
夏蟬一點兒都不後悔當日扭頭便走,她自認為對厲王還是有幾分了解,她走得利索些,不說廢話,不去乞求憐愛,到說不得能讓他多惦記幾日。
“小姐,快正午了,趕緊回去歇歇吧。”
小和尚買好了酒,就扯了扯夏蟬的衣袖。
夏蟬一激靈,回過神,點點頭緩步向村子裏走去,偶爾一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大宅,心中火熱,戒慎師父也說了,她這些時日連連倒黴。怕是運道不好,還是該改改運。
要說這改運到不算難,難的是逆天改命,現如今她就有個逆天改命的機會呢。
勉強收攏了遐思,夏蟬舉步遠去,她們走了,羅娘才道:“奇怪。她怎麽也到這兒來了?”
一想到夏蟬從自家弄走個麒麟。還弄到這等地處,自己也追了過來,羅娘心中就有些不安。
“這女人不會是憋著壞。要耍陰謀?”
紅塵也隻能歎一句孽緣。
不過,眼下既然碰見,到也不必特意退避,該退避的從不是她。上輩子就沒怕過她,這輩子怕個什麽。
紅塵眼睛閃了閃。抬頭看茶棚給人燒水的中年婦人,笑道:“大姐,我看村口立著塊兒碑,咱們這村子還有個別名叫狀元村不成?”
一說這個。村子裏老少都驕傲滿滿。
“李家莊,就是李狀元建的,當然得叫狀元村。”那婦人一邊扇爐子。一邊大聲道,“李狀元曾高居禮部尚書之位。後來致仕回鄉,咱們這兒就改了名字叫狀元村,隻盼著能沾一沾狀元郎的文氣,讓村子裏的後生們讀書讀得順當些。”
不過說著說著,她的情緒又變得有點兒低落。
其他客人也一樣。
“哎!”
還不等紅塵細問,茶棚裏一個老者便唉聲歎氣,“李大人他老人家,要是真打算把祖宅給賣了,那可怎麽好,我家還種著老大人兩畝地,這要是賣了,不知還能不能尋到這麽好的主家。”
整個村子的人,都沒少受那位狀元郎的好處,心中都盼長久得他老人家的蔭庇。
“那也沒法子,誰讓李家祖宅的風水壞了,這半年來,日日鬧出事端,鬧到如今,怕是收拾不了,隻得……哎!”
紅塵使了個眼色。
羅娘立時湊過去,招呼掌櫃的給大家夥兒又上了一壺茶,才故作好奇:“怎麽,李大人要賣宅院麽?”
這也不是什麽隱秘,客人隨口三言兩語就說清楚。
從半年前開始,李大人就諸事不順,先是半夜裏,總看到窗外有斑駁混亂的影子,睡不著覺。
沒幾日,他的獨子一下石階就一腳踩空,摔斷了腿。
再後來,七十多歲卻向來健康的老母親忽然中風,嘴歪眼斜,說話也說不利索。
李大人當時隻以為自家走了黴運,也不曾多想,可沒想到,沒多久居然鬧得更大,開始死人了。
家裏剛懷孕不久的孫媳婦,忽然流產,血流不止,一命嗚呼,母親晚上也噩夢連連。
這時候,外麵就來了一位化緣的老和尚,說是雲遊至此,那和尚瞧著慈眉善目,像是高僧,從李家借了一碗水喝,還指點李大人說,這座老宅裏有髒東西,而且很是厲害,恐怕不容易應付,最好還是早早遷走為宜。
李大人家的宅子是祖傳的,傳了也有好幾代,他自幼在此生活,哪裏舍得。
老母親更是不出死也要死在家裏的話,老和尚也沒多說,隻叮囑他們那就多找幾個靈師看看情況。
別看李大人曾任禮部尚書,位高權重,其實任職時就是個不信那些神神叨叨東西的人,還和京中不少靈師起過齟齬,這時遇見難事兒,一時間到不知何處去尋人。
還是那老和尚心善,就給他介紹了幾位高人。
李大人算是重金相邀,寄予厚望,奈何幾人過來看過,人人搖頭,隻說那邪祟太過厲害,就是要除去,怕也必須用水磨工夫,一點點磨,折騰個幾十年才能行。
真要幾十年,李大人怕是都入了土!
茶棚裏好些人說八卦,紅塵喝完茶,就和羅娘去李家祖宅,打算先去看看。
她以前不戴幕笠,這回也戴上,還坐著馬車,很低調地過去,誰知道夏蟬是不是隨時監視李宅,如今敵暗我明,她占優勢,總不能自己隨手就把優勢給扔掉。
馬車行到李宅附近,先找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停下,紅塵一眼就看到戳在門口的石麒麟,雖然外表變得光鮮亮麗,可那就是自家的麒麟,一點兒錯處也無。
大門上,牆壁上,還都貼滿了黃符。
屋簷下的燈籠上麵,也刻繪了好些符文,都很正規。
紅塵下了馬車,讓羅娘在一棵大樹底下鋪設餐巾,席地而坐,剛一坐下,就見大門洞開,一個身穿法衣的靈師狼狽而出,一身的灰塵,捂著頭,鮮血從指頭縫裏滲出來,老大人親自送他,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那靈師滿臉愧疚:“真是對不住大人您了,看來是我學識淺薄,竟沒看出您這宅子真有這麽大問題,今日回去便回師門閉關。”
老大人連連歎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