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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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家這位夫人和知府忙活著商量,派人淨街,通知宣州的世家大戶出迎。

    起碼要出迎五裏,這才不算失禮。

    要不是得到消息太晚,他們該老老實實提前幾日出城才是。

    正鬧,外麵的馬蹄聲越發近了。

    一身銀色甲胄,威風凜凜的將軍,帶著十八個騎兵,旗幟招展,都是禦林軍,呼嘯而至。

    知府嚇了一跳,連忙掛上一張笑容滿麵的臉前去迎接。

    就算這位禦林將軍的品階可能並不算特別高,但看人家的打扮,看人家腰上的令牌,那都是天子親衛,出行代表的是皇帝,他們這些地方官,怎麽也要供著才行。

    “將軍大駕至此,吾等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一揖到地,朗聲道。

    那將軍跳下馬來,兩步上前,擠開知府,單膝著地,跪在了紅塵麵前。

    “郡主,車駕就在城外,敢問郡主可需屬下護送前往?”

    紅塵吐出口氣:“來得不慢。讓他們直接進城好了,不用麻煩,把驛站收拾一下,我們住驛站。”

    “是。”

    小將軍一句廢話都沒有,揮揮手就讓其中一人去報信,其他人很自然地圍攏過來,把紅塵護在中間。

    那種保護的姿態,天然而成,就像是做過一千次一萬次,熟練至極,完全不用思索。

    知府:“……”

    尹家那位大姑奶奶整個人呆愣當場,忍不住尖叫:“什麽?她是郡主?將軍,您一定搞錯了吧。”

    她脫口而出,讓那銀甲小將瞟了一眼,登時嚇了一大跳。猛地嘴上最,心裏一陣發毛,隨即臉上漲紅!

    此時此刻,她就是再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這人真是一個郡主。

    而且看架勢,還不是不受寵的郡主。

    她剛才怎麽趾高氣揚地說話,這會兒就有多恨不得鑽地縫裏去。連死的心都有。

    紅塵笑了笑。也不提剛才那茬子,省得顯得自己庸俗,隻道:“我看肖知府的外甥女一時半會兒還是另覓人家吧。她和尹賢的命格不相配,勉強成親也是怨侶。”

    尹三和大丫兩個也一樣目瞪口呆。

    紅塵掃了他們一眼:“我做媒好像有點兒不合適,不過也顧不了那麽多,不規矩就不規矩。這兩位既然是有情人,我就給他們做一回大媒。想必尹老爺不會不給我麵子。”

    她再清楚不過,尹家那位不傻,一個郡主要做媒,還是讓人家原本的夫妻團圓。尹家就不會再玩別的手段。

    世人都不是傻子,隻要他們還看重名聲,就不能做得太過。

    其實說起來。尹老爺再看重他心愛女人生的孩子,再對尹三惱怒。可事已至此,他唯一一個能指望的兒子就是尹三,隻要不想絕戶,對這個兒子就要好生重視起來。

    那人拒絕他和大丫的婚事,其中有多少是鬥氣,有多少是為了給尹三另外選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這裏麵還真不好說。

    知府那個外甥女,別管因為什麽雲英未嫁,蹉跎至此,人家的家世背景,可比大丫強出十萬八千裏。

    但凡尹三的上進心更強一些,想來也不會願意拒絕這麽一門親事。

    若是還心疼大丫,成了親再把人接進門照顧就是,養在外頭也是個法子。

    男人嘛,風流可不是什麽毛病。

    奈何歹竹出好筍,尹三這人別管別的毛病有多少,疼媳婦那是真心疼。

    當然,在尹老爺看來,那就是有了媳婦忘了爹娘,大大的不孝,紅塵自己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把大丫當成姐姐看待,做什麽都為大丫好,至於尹三孝順還是不孝順,那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紅塵準備等過幾日,便跟著蔣家莊的人,一起返回村子,沒打算與自己的車駕同行,那些侍衛到是留下來看護。

    其他人入駐驛站。

    不過再走之前,也免不了要應酬下宣州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們。

    但凡有頭有臉的夫人,不是八麵玲瓏,也有些涵養,不難打交道,紅塵召見幾次,不過是聽些奉承話,一點兒都不累。

    尹家夫人許氏,也帶著那位大姑奶奶過來了。

    在宣州,尹家是大族,這等事可避不開他們,說起來,尹三和大丫成親,整個宣州,紅塵這位郡主到和尹家的關係最近,可惜尹家人恐怕也是心思複雜的很。

    許氏是明白人,既不拉關係套近乎,也沒顯得心虛,她可沒有對不起大丫,也不擔心紅塵心胸狹窄,事實上,尹家如何,她恐怕也沒太在乎。

    既然這個尹家注定不是她兒子的,她年紀雖然不大,身體到不大好了,也許活不了幾年,何必管這些,哪怕她還沒死尹家就倒了,她攥著嫁妝,又有娘家依靠,日子照樣能過。

    與許氏相比,尹家這位姑奶奶那是心情複雜,當陪客當得恨不得是個透明人。

    可紅塵看她也不看一眼,全把她當空氣,那種滋味就更不好受,心裏空落落的,想她在紅塵來之前,那也是宣州上下都奉承的人物,她才是皇權代表,可如今人家正牌子郡主駕臨,她就變得毫無價值。

    應付完這些,羅娘她們便收拾了下。

    紅塵也伸了個懶腰:“知會一聲,咱們明兒一大早就回村,現在下雨,明天早晨應該可以放晴了,不影響趕路。”

    細雨連綿不絕。

    蔣莊慢吞吞地從酒樓的大門口穿行而過,繞過花園,進入自家租住的小院。

    偌大的酒樓鴉雀無聲。

    十八個精悍的侍衛分布在周圍,凝重的氣氛在整個院子裏彌漫,他覺得腦子裏有些迷糊。

    蔣莊其實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見過的,最高的官員不過是——剛才見到的那位知府。

    可知府在他心目中。也和縣令差不多,他甚至不能真正分辨兩者有何不同之處?

    反正別管高一級還是低一級,他這等世代生活在蔣家莊的平民百姓都惹不起,一旦招惹上,滅門絕戶也不是不可能的。

    現在忽然發現,原來他養了十多年的女兒,竟然是一位郡主!

    一點兒都不驕傲也不高興。因為……一個郡主在他家吃了很多年的苦。罪魁禍首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的生死,現在就在人家的掌握中。一句話能生,一句話便死無葬身之地。

    他應該惶恐不可終日,蔣莊還能平平穩穩地站著,沒有崩潰。不是他有多堅強,僅僅是這事兒太大。他都懵了,完全沒辦法做出任何一種反應。

    “咳咳。”

    紅塵也有點兒尷尬,揉了揉臉,笑道。“蔣爹爹,咱大丫姐的婚事,還是該準備起來。差不多肯定能成的。”

    她到不是真覺得尹三就好到無可挑剔,可人家是夫妻。人家才是一家,她所能做的,不過是幫大丫實現人家自己的心願。

    一提起大丫,蔣莊也暫時把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放下,他隻有蔣毅和大丫兩個孩子,蔣毅上學讀書,家裏的銀錢都貼補給它,這些年來,大丫兩口子也沒少幫襯,可他這個當爹的,卻從來沒有為女兒做過什麽。

    “婚事當真能順利?”

    非常順利。

    紅塵輕輕笑起來,也有些無奈:“權力這種東西,有時候的的確確很好用,尤其是在和注重權勢的人打交道的時候。”

    回到蔣家莊不久,尹家就重新來商量婚事。

    蔣莊看著送來的聘禮——一直堆積到外頭的土道上,來送聘禮的是尹老爺,並尹家一眾長輩,也都十分之客氣,甚至能稱得上謹小慎微。

    在京城,一個郡主可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京城裏王爺公主還一大堆,郡主一拎能拎出三五十個,哪怕是皇帝寵愛的郡主,那也不至於讓某一個家族誠惶誠恐。

    但在宣州……郡主就很稀罕。

    那是能和陛下和皇後說上話的人,底下的眾位,怎麽可能不謹慎對待?

    一個弄不好,人家一句話就斷了一個家族的前程。

    尹家的人這般客氣,過來幫手的蔣家族人,一時也心裏喜滋滋一片,個個誌得意滿,連說話都多了幾分斯文。

    羅娘掃了幾眼,心裏都好笑。

    “怎麽說來著?粗神經?”

    紅塵也笑:“粗神經沒什麽不好,要真弄得誠惶誠恐,生怕我打擊報複,那我還沒法子解釋了。”

    有些事不能*理,甚至連道理都沒辦法講,顧氏是罪大惡極,可她是在蔣家莊長大的,這一點兒磨滅不了,她出生以後就和鄉親們聚在一塊兒,莊子裏老少,相親相愛說不上,遇事互相幫襯一把那絕對少不了。

    因為自己吃了苦,現在發達了,就要把所有見過自己狼狽一麵的人都給打壓下去,把罪魁禍首千刀萬剮,也許有人做得到,還做得理所當然,反正紅塵是不大樂意。

    顧氏將來是生是死,都看她自己的命,她可不想攙和。

    紅塵給大丫留下不少合用的東西,新鮮的綢緞布料,還有一些上好的皮子。

    至於銀錢,到沒留太多。

    兩夫妻有商有量地過著小日子,都很滿意,何必畫蛇添足,不過,紅塵給文文和圓圓留下了兩封帖子。

    “該讓他們讀書了,要是讀得好,拿著帖子去闌珊書院,說不定能培養出兩個讀書種子來。”

    大丫特別高興,給多少有錢,多少東西,都沒有留給她的孩子們一份可能的前程更有用。

    在蔣家莊又呆了兩日,紅塵就去拜訪薛公公等一眾熟人,再回去修整了下自己的茶館。

    本來是想賣掉的,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可臨到頭,又有些舍不得。

    跟著車駕過來,憋了一路的平安,一到山上就四處撒歡,茶館裏布置的那些機關消息,又很難清理。萬一清除的時候剩下一兩樣,再把宅子賣出去,指不定就成了坑人。

    “留下吧。”

    小嚴也道。

    靠著這個茶館,他們安身立命,這裏就是家,也是根,輕易毀損不得。

    一些瑣碎事。都收拾得差不多。小嚴才把一路上收到的那些拜帖,孝敬之類的拿出來讓紅塵看。

    禮物也沒多珍貴,多是些土儀而已。到後麵,就是書畫古籍多了,顯然一路走來,那些地方上的官員世家。也打探到她的底細。

    “收著,正好回京當禮物。”

    紅塵把東西都交給羅娘。讓她收拾妥當,隨著地位高了,圈子也漸漸變得廣,送禮都成了學問。不過,多數也是這家送來的,改頭換麵。送到別人家,隻有親近之人。才用心安排罷了。

    “小姐,林先生給送了封信過來。”

    裏麵正處理東西,小嚴就拎著一隻信鴿進門,那信鴿咕咕叫,羽毛顯得有點兒幹枯。

    羅娘接過來,解下信紙,又喂了它一點兒水,它就翅膀張開撲在盛水的碟子裏不動彈。

    “這鴿子看來是累壞了。”

    說是信,其實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撕下來一頁紙寫的,十分匆忙,背麵還有一些機密消息,當然,差不多算半過時的。

    紅塵掃了一眼,隻有幾個字——速去雪山,十萬火急!

    “……”

    世上有積雪的山峰很多,可隻有一座大雪山,被人們直呼為雪山,連綿萬裏,四國險境之首,據說巔峰之上,非功力深厚,精通龜息之術的人不能涉足。

    但這等絕地,人煙稀少,偏偏又被世間有靈神物鍾愛,寶物甚多,可以說,若是有人能上的去,隨便撿一點兒什麽下來,也許就能在京城等地置辦一座大宅子。

    可紅塵卻是絕對沒打算去。

    “也許這信是假的,讓人給掉了包?”

    歎了口氣,紅塵吩咐下去,收拾行囊,準備各種吃用之物,再一次甩開車駕,馬上要奔波千裏。

    林師兄那是什麽人?

    他既然說十萬火急,就是當真十萬火急了。

    “沿途別忘了采購幾件禦寒衣物,真到地頭再準備,怕要挨凍呢。”

    如今是夏日,他們出門時隻備了輕薄涼爽的綢衫,自然不可能準備冬裝,可此去雪山,千裏迢迢,萬一真的需要登山,一身夏裝上去,那才是不要命了。

    羅娘有氣無力地應下。

    七月至,天氣悶熱的厲害,白日趕路真是個苦活兒,紅塵時不時自己弄一個冰碗,抱在懷裏什麽時候等冰快要化了才肯入口,羅娘這幾日不方便,也不能吃冰,很是吃了些苦頭。

    別看還能吃冰,看著仿佛很清閑,可他們實際上是緊趕慢趕,晝夜不停,哪怕風雨大作,隻要能走還是要接著走。

    一路上帶著十八個護衛,拿著令牌命沿途驛站負責換馬,可還是一不小心,有四匹馬幾乎被廢了,根本不能再驅使,不得不放歸山林,這幾匹馬也隻能是聽天由命。

    紅塵也沒想到,她原來有一日竟為了林師兄幾個字,能吃這種苦頭。

    足足花了兩個月,終於到了雪山腳下。

    鐵牛到是沒表現什麽,那些侍衛都十分的緊張。

    “郡主,此地幾乎算是和西狄接壤,地處邊陲,民風彪悍,咱們要想進山,還是要找個向導。”

    他竟然也沒勸說什麽。

    紅塵把整張臉都蒙在雪白的毛皮裏麵,抬頭看去,雪白的大山就在眼前。

    巍峨雄壯,遠觀迫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烈風滾滾,夾雜著冰塊兒雪花在人的周圍飛舞,那一瞬間,紅塵仿佛看到了雪山的精靈。

    氣息都不一樣了,呼吸到的味道,都是烈性的,粗糲的,沒有半點兒婉約柔美。

    就是這樣的地方,也有村子存在,有山民世代於此繁衍生息,背靠雪山而生。當然,他們把雪山稱呼為神山,他們就是神山的奴仆,家家戶戶都祭拜山神。

    “他既然讓我們過來,必然有用意,先去村子裏轉轉,探聽下消息。”

    別看隻是個山村,但麵積很大。人口也不算少,並不是想象中那樣荒涼。

    村內大部分人都姓石,男人生得人高馬大,女人也生得身體健壯,臉頰多飛紅,穿的大部分是皮毛的衣服,雖然粗糙了些。卻色澤鮮豔。有一種別樣的古樸的魅力。

    房屋也蓋得錯落有致,都是石頭砌成,高高大大。乍一看青石趁著白雪,完全可以入畫了。

    此地顯然不常來外人,那些山民們卻有著天然的淳樸和熱情,紅塵他們直接進了其中最大。看著最氣派的房子,主人家是個老婆婆。很是客氣。

    “喝薑茶,喝薑茶,快來去去寒。”

    老婆婆自稱七十八,一口牙齒還很齊全。說話也不漏風,“外來人啊,有。還有兩撥人呢,說來也奇怪。往日裏這個時候沒什麽外來人,夏天都過去了,有爬山尋寶的,也多是春暖花開時節去山上。”

    這位老人家說得一口官話,雖然不太標準,卻也清清楚楚,而且人很斯文,並沒有刁鑽習性。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是句正經俗話,在和西狄交界的大雪山之下,竟也不準,若不是紅塵的心思都在林師兄要她緊急過來的意圖上,恐怕還想多攀談幾句。

    “第一個來的,就是鬼節前後那幾天,是個小哥,姓律,生得那個好啊,老婆子幾十年沒見過那麽漂亮那麽俊的男孩子,仿佛冰雪為骨,山泉所化……”

    姓律,長得好,律風荷?

    紅塵急問:“他人呢?”

    “哎!”

    一說起這個,老婆婆的臉色就陰沉下來,“那孩子也不知因為什麽,一來就風風火火地要進山,給了好些個銀子,非去不可,誰勸也不聽,我們村的小恒就送了他一程,把他送入山口,但他說要去山巔,那可是神山之巔,連我們村子的老巫祝,年輕力壯,神力驚人之時也沒敢去過,他一個年輕的外來人,真要上去,怎麽可能活命?怕是如今已經……”

    紅塵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憂慮,歎道:“婆婆,我們要進山,小恒是哪個?可能給我們帶路?”

    “你們也要去?”

    婆婆苦笑,“哎,但凡來我們這兒的,都想進去。”

    她慢慢轉身,看雲霧繚繞中的雪峰,目光有些奇怪,仿佛溫柔,又仿佛冰冷。

    “人都以為自己是天地之靈,能征服一切,這雪山也孕育了無數生靈,在裏麵藏著無數寶藏,人都想要,可雪山裏的寶藏,並不是給人的。”

    那婆婆轉過頭,似乎很是喜歡紅塵,拍了拍她的手,臉上卻露出為難來,“你們要真要去,就讓小恒送你們進去,哎,那孩子也不容易,一年之內,祖母,爹,娘,姐姐都沒了,他一個人帶著個體弱多病的妹妹過活兒,有你們這些外鄉人接濟接濟,到也不壞。”

    這話,聽在紅塵耳朵裏,卻有一種豁達的冷漠。

    明明知道你們要去送死,但我隻看著,不阻止。

    紅塵笑了笑,婆婆親自給指路,引著他們就去了村子外。

    “小恒如今給他爹娘守孝呢,你們要是嫌晦氣就在村子裏等等,我去找他回來。”

    紅塵搖了搖頭:“我們百無禁忌,還請婆婆帶路。”

    可一來到小恒家的墳地,紅塵就怔住,半晌咋舌——何等的大凶之地,難道小恒他想把自己的親人們都養成僵屍?

    就那墓穴,位置甚為險峻,懸空而造。

    紅塵忍不住站穩,四下打望看了看,就那地方,連人上去都會被罡風吹得搖擺不定,這麽一座純陰,且陰氣不化之地,把親人葬在裏麵,那簡直是在殺人,怪不得他們家一連死了這些,都快死絕了,如果不做處置,恐怕還有禍事。

    她搖了搖頭,長歎一聲,等婆婆過去把那個叫小恒的叫過來,便一臉嚴肅地將此事說了。

    小恒怔了怔,臉色驟變:“什麽?可是真的?”

    紅塵皺眉:“我猜,必然是你祖母下葬之後,你父母和姐姐才接連去世的。”

    小恒的麵色更是慘白。

    “無論你信不信,你們家都出了這麽多事兒,還是化解一下為好,我聽說你還有個妹妹,總不能拿你妹妹的生命開玩笑。”

    最要緊的,萬一這個小恒出點兒事兒,她上哪兒去找一個知道律風荷進山路線的向導去?

    小恒一聽妹妹可能有危險,也顧不得什麽,連忙出聲求道:“還請您指點一二,要怎麽化解災劫,若能解我家……我家這危局,我一定安安穩穩把您幾位送進山,不要報酬了。”

    紅塵自然答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