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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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
轟一聲,火花四濺。 首發哦親
遠遠看去,天空被映成一片橘紅色,隨即濃煙滾滾,蒸騰而起,氣站的方向,無數人嚎啕大哭。
“真……失火了?”
那位中介人員臉色越發慘白。
紅塵一捂額頭,她很冤枉,她是真冤枉,要是看出這地方會爆炸,肯定得提醒,她又不是變、態!
問題是,她僅僅是覺得,明雯雯的狀態不對,她要在這地方買房子或者租房子,自己是肯定不能和她住一個小區,就算小區很大,現在鄰居之間也不一定有交往,她還是不樂意,誰知道這事兒就這麽巧合!
紅塵都有點兒擔心,警方那邊過來調查,自己又要變成倒黴催的嫌疑犯了。
好在這邊的安保和消防措施的確很嚴密,幾乎感覺不出時間的流失,就看見無數身穿製服的保安,換上厚厚的防護服去確認人員安全,還有人直接去廣播站,通告全小區的人鎮定下來,保持安靜,撤離住宅,向小區外麵撤退。
一切有條不紊。
高挑性感的漂亮美人快步走到紅塵她們麵前,氣色也不太好,臉上露出幾分悻悻,卻還是歎道:“同學別擔心,絕不會出事兒的。”
的確如此。
沒多長時間,一切就恢複平靜。
雖然業主們多少受到些許驚嚇,但大部分都有保險,財物損失他們也不會多在意,人都安全,就是最好的。
美人直接拿出宣傳冊:“您看看,我們這幾處別墅。都是老板的自留地,環境好,房型好,不大不小,要是您喜歡,價錢好商量,保證不會讓您吃虧。”
按照他們老板趙容的意思。若是眼前這大師能解決問題。白送也無妨。
他們以前供奉風水師,那也是豪宅名車,大把大把的鈔票給著。說不定好多年勞動不到,可沒有不行,自己供奉的風水師,遇見事兒之後。會真心給你出力,換了別處現請來的。小事還好,遇見會對自己有所損傷的大問題,人家撂挑子你也沒辦法。
請風水師,那不能臨時抱佛腳。
紅塵先是一愣。隨即挑眉,若有所思:“這位女士,好像我們並不認識。”
那美女笑道:“大師不認得我。我們老板卻和大師神交已久,這次也是因著趙宣二少爺不懂事。衝撞了您,我們老板覺得非常抱歉,交代下來,無論如何都要……”
紅塵一擺手,側耳傾聽,半晌,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又有點兒牙疼的表情,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沒用的,南陽寺那位老方丈,一代得道高僧都不肯插手,我一柔弱女子,年紀輕輕,怎麽會那麽想不開!”
那美人一下子就愣了。
這事兒的前因後果,她也清楚,她那位老板交代任務的時候,向來講究要把一切都說清楚,主要是碰見過太多坑老板的下屬,坑父母的子女,總覺得如果自己不把該說清楚的問題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後被下屬坑死,也隻能自認倒黴。
所以,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同學,根本不知自家老板才從南陽寺回來。
還真有點兒道行!
美女心裏咯噔了下,轉念就想,有機會一定也要找這位算一算,她記得,這位是個相當厲害的算命先生。
這種涉及到神秘學的東西,果然還是不能隻看年齡高低,更重要的是悟性靈性。
心中驚疑不定,這位大美女麵上卻更恭敬了些:“大師千萬不要多想,就算我們老板所求不成,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老板想對您表達歉意,到底是我們趙宣少爺惹了事,隻希望您不要怪罪……這些別墅,都是我們老板精挑細選出來……”
紅塵心下好笑,覺得趙家的小妖怪不諳世事,其他人到是明白的很,一勾唇角,還是搖頭:“所謂無功不受祿,既然你們的事情我不敢應,東西也不能收。”
她們兩個說話聲音都小,也就是後來那美女極了,聲音頓時拔高,其他人隱約能聽見幾嗓子,都聽得出來,美女賣房子成本價,看樣子都有白送的心,可人家小姑娘板著臉,根本不搭理這一茬。
明雯雯臉色沒變,隻是目光略微陰沉了幾分,心裏好像有一口氣堵住,偏偏她也不明白,究竟為什麽心煩意亂,忍不住一側頭,臉上略微露出幾分憂慮:“有句老話說的好,便宜不能占,白來的便宜後麵一定有極大的陷阱……這女人,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這話要是讓紅塵聽見,肯定特別讚同。
再對不過了。
可惜,她聲音不夠高,那年輕男孩兒輕輕搖了搖頭:“雯雯姐你放心,我認識那位女士,她是趙氏董事長的特助,不是個會胡鬧的人,別說一套別墅,就是兩三套,她也有權全權處置。”
他說完,心中也有些好奇,指了指紅塵,“那是雯雯姐的朋友?是做什麽的?”
看著到像個學生,可普通的學生,能讓那位金美人如此另眼相待?
他雖然不在家裏公司工作,可平日裏耳聞目染,對濱海市值得重視的人也能做到心裏有數。
他們家和趙氏屬於半競爭半合作的關係,根基都在濱海,也都涉及多方麵的產業,家族產業也多是實業,金融隻是淺嚐輒止,所以生意方麵,難免就有衝撞,最近競爭比較激烈,他昨天還聽父親罵趙容是個小狐狸,整日在市內郊區四處圈地,還每塊兒地隻圈一點兒,隻要別人想開發,先得和他合作。
眼前這位大美女,叫金悅的,就是趙容手裏的一張王牌,長得漂亮,能說會道。腦子機敏,很多不可能的項目,她一出麵,立即手到擒來,現在就這點兒小事兒,竟然勞動她走一趟,果然有點兒意思。
“特助?”
明雯雯若有所思。原來隻是個特助!
她也知道趙氏企業。和……小盧的南濱集團在濱海都是赫赫有名。
她那個好朋友趙宣,就是趙氏的小公子。
紅塵轉頭,麵無表情地看了明雯雯一眼。總覺得她臉上的氣色越發衰敗,看來還是黴運纏身,又轉回去,拉著直流口水。滿臉激動,yy個不停。一個勁兒拿手機拍,拍,拍的幾個舍友,招呼了那個中介一聲。上了瀏覽車。
中介渾身僵硬,訕訕一笑,還打了個哆嗦。
別墅區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那些看房的當然也沒心思繼續看,幹脆就一輛瀏覽車。大家都坐上去準備離開,這時,對麵開進來一輛奧迪a4,風塵仆仆的樣子,車上全是泥點,看著到像長途奔波,車一過來,那大美女金悅就連忙迎上去。
趙容從車上下來。
明雯雯身邊的小男生一見他,連忙整理了下衣服,調整了下衣領,恭恭敬敬地道:“容哥。”
趙容點點頭,心不在焉:“來了,想要哪套房子,容哥給你優惠,去玩吧。”
很隨意地打發了這小子,他就走到紅塵麵前,抬頭歎氣,“大師,是我弟弟失禮,我回頭一定教訓他,還請您大人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說著,雙手捧出原來裝碎瓷片的荷包,高高舉起。
那碎瓷片他根本就不敢碰,一早讓人找了個沒人的山溝子給埋了。
紅塵挑了挑眉,目光略微凝重,苦笑連連:“果然如此,瞧瞧這命!”
她頓足,想了想失笑道:“按說你弟弟自己找人偷我的東西,就算因此倒黴,也和我沒關係。”
趙容臉上一紅,連連道:“都是我家小弟不像話,您才是有大量,不怪他,我們真是無地自容。”
“又不是我的朋友,哪裏有力氣替別人管教。”紅塵搖了搖頭道,“不過今天我心情好,就接這門生意便是,你們世紀花園的房子我不要……”
她隨手拿起扔在瀏覽車上的宣傳手冊打開,指著其中一處海景別墅,正好能看到中南大學,非常近,而且環境特別好,陽氣足,風水絕佳。
“這處宅子過戶給我,我給你指一條路。”
趙容一看,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立時就應了。
那宅子確實很好,是獨門獨院的二層小別墅,有露台,有獨立遊泳池,健身房,非常別致,但是和眼下這種豪華別墅比,什麽都不是。
紅塵眨了眨眼,從王丹丹的英文作業本上撕下一頁紙,刷刷刷在上麵寫——觀音菩薩妙難酬,清淨莊嚴累劫修。三十二應周塵刹,百千萬劫化閻浮。瓶中甘露常遍灑,手內楊枝不計秋。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做度人舟。
寫完,又寫了幾個蠅頭大小的小字,用的文字很是奇怪,趙容可看不懂。
字跡飄逸,完全能當出發作品裝裱好掛在牆上。
紅塵又檢查了下,就把紙條疊了疊,塞給趙容,“記得,拿這東西去南陽寺藏經樓後麵的東殿,就在裏麵燒了,再上三炷香,默念願此文字,傳遞給大慈大悲觀世音。”
“做完這些,求那裏的一尊佛像回去,擱在你弟弟身邊,讓他每天早晚,好好供奉,不可懈怠,熬過七月,一切太平無事。”
趙容捧著手裏的東西,滿臉的猶豫。
紅塵卻隻笑了笑:“我還有課。”
“我找車送大師回去。”
趙容回過神,忙讓自己的司機開車送她們走,紅塵也沒推辭。
等車的影子都沒了,趙容才吐出口氣,看著金悅道:“你打個電話,讓底下人把這處別墅收拾出來,家具都買最好最新的,讓咱們自己的裝修隊準備好,看看大師有沒有別的要求。”
即便是如此輕率荒唐的吩咐,金悅還是一字不漏,又重複一遍,認認真真記下。
等趙容一走,她拿目光一斜,點了那個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中介一眼。
“是你啊,叫什麽來著?”
“崔伍。”
“馬上給我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是。”崔伍惜字如金。
等到金悅搖曳生姿地走了,這才吐出口氣,他身邊幾個年輕的售樓員都很是好奇。
“……別好奇,也別招惹這女人,去年我一個前輩,在咱們這兒做了整整十年,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就因為她一句話就丟了工作,而且在濱海再也待不下去,現在還不知道什麽地方飄著。”
一臉恐怖地幾句話。嚇得一幫小年輕哆哆嗦嗦。
這人才搖了搖頭:“沒想到忽然興起做一趟中介的活兒,就差點兒出亂子,好家夥,也不知那小同學是什麽人。除了漂亮點兒,也沒多特別。怎麽這別墅說送就送?”
他們賣了這麽多房子,豪華別墅也有不少,可別說自己住別墅,就是一套小躍層。他們也不敢奢求。
明雯雯就立在不遠處,從頭看到尾。
……隻是個小別墅,有個幾百萬就能買下來!
她臉上的黑氣一時間彌漫。仿佛帶著一絲腥臭味,連小盧都好像聞見一點兒。略略皺眉。、
紅塵和自家舍友一路被送回學校。
王丹丹她們誰都沒提別墅的事情。
結果下午課剛一結束,就有兩個西裝筆挺的工作人員,客客氣氣地把手續齊全的房產證送給紅塵。
“……”
一宿舍的人都傻了。
紅塵很淡定,請人家工作人員喝了杯飲料,又散了盒煙過去,轉頭就帶著自家宿舍裏的幾隻搬家。
“先搬過去住,學校最近真不能呆了。”
事實上,就算沒有學校這一茬,也不會有人放著漂亮的屋子不住,非要住這種六七十年代蓋起來的宿舍樓的。
一宿舍的人搬了家,
新房子極好,紅塵特意拜了四周土地,說明自己在此住一段兒時間,請四方土地多加照顧。
紅塵她們對新家滿意的很。
可是,趙家的小少爺,卻是半點兒都不滿意的,他被他大哥從醫院弄出來,一路膽戰心驚,簡直和唐三藏西天取經一樣,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才到了南陽寺。
說來也奇怪,趙宣欲哭無淚地趴在寺院門口,身上的那種莫名其妙的重擔,到是稍稍減輕了些。
有一瞬間,他連剃度出家,就常駐南陽寺的心都有了。
趙容求見方丈,把紅塵的話一說,老方丈就滿臉古怪,半晌無語,他是有修為的高僧,向來講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現在這種表情,把趙容都給嚇了一跳。
“有什麽不妥嗎?”
“那位是說,藏經樓後的東殿?”
趙容點點頭,“是啊,我記得很清楚。”這種事兒,他可不敢記錯了。
方丈想了下,莞爾一笑:“也罷,跟我來。”
南陽寺極大,但真正的佛教徒進入寺廟,不能乘車,一雙布鞋,慢慢走。
頂著大太陽,一行人走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鍾,這一路很累,趙宣還一身的傷,又不能用輪椅代步,隻能拄著拐杖,一步一痛地走,即便如此,他也咬牙忍住,心裏還有些輕鬆。
好歹在南陽寺內,那些古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有人滿頭大汗,終於到了東殿。
這地方不對外開放,外麵的遊客進不來,香煙嫋嫋,有好些僧人在閉目念經。
方丈就領著眾人進去,抬頭便見一座觀音像,立在佛龕之內。
趙容:“……”
偌大的佛堂,隻有觀音一座。
“……不知道這尊觀音像,貴寺能不能讓我求走?”
觀音像高八米八,坐下的蓮台,都有大半個房間大。
趙容心下震驚,幸虧他是做房產生意的,這要是換了別人,求回去連供奉的地方都不會有啊!
方丈哭笑不得:“這尊像在我們寺已經有五百多年,施主就是想求走,恐怕也運不出去。”
南陽寺信眾很多,不乏有權有勢之人,他們怎麽可能讓人把寺內的這尊大觀音取走?
哎!
趙容咬咬牙,想起紅塵的交代,把手裏那張整整齊齊放著的,英文作業本上扯下來的紙,點燃了焚毀。默默念到:“願此文字,傳遞給大慈大悲觀世音。”
一連念了三遍才停口,還是愁容滿麵,轉頭看向方丈,方丈的臉上卻有點兒黑。
隻聽一聲輕響。
趙容猛地回頭,就看見一尊足足有半米高的佛像,竟然落在他麵前的蒲團上。
那竟然是一個阿彌陀佛的像。
方丈一時頭痛。一時心痛。一時又不可思議:“……”
觀世音菩薩肯定不可能,也絕不會把阿彌陀佛的像送出去,要知道。這可是觀音頂在頭頂上的,除非阿彌陀佛自己願意……
這都是想什麽呢!
方丈苦笑,宣了聲佛號:“罷了,都是命。就請施主把這尊佛像求回去吧。”
老方丈的心中也陡然有些震撼,向佛之心。卻是更勝,佛祖的確有靈。
雖然佛祖都是因為一個與佛無關的年輕女孩兒而顯靈,但他還是很高興的。
趙容鬆了口氣,做足了程序。小心地求了阿彌陀佛像回去,好生供奉,也讓他家那個弟弟老老實實地供奉。
果然一連好幾天。都平安無事,趙宣總算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來,他這些日子不光沒和自己那幫狐朋狗友聯係過,就是手機都好些日子沒充電,連忙拿出手機衝上電,一開機,未接的短信,電話一大堆,一看還有明雯雯的。
趙宣心裏也惦念她,忙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剛一接通,還沒說話,就聽見劈裏啪啦幾聲,房頂上的吊燈壞了,正在趙宣頭上,他茫茫然抬頭,滿臉驚恐,半晌回不過神。
那吊燈落下,讓身邊桌子上的阿彌陀佛的像給擋住,要不是佛像在,他真的小命不保……
“哇!”
趙宣忍不住放聲大哭!
趙容在公司得到消息,顧不上開會,拔腿就要回家,開著車,還忍不住多念了幾聲佛!
“該死,我怎麽就那麽小氣!”
早知道人家夏大師那般靈驗,隻送個破房子算什麽,怎麽也要好好供起來。
紅塵卻不知道趙家的心思,住處收拾得差不多,她轉頭回了學校。
學校這邊,她也沒有多做什麽,雖然答應了班主任說要請個大師管管這事兒,卻誰也不敢保證,她就能請來大師,就算能請得來,也無法確定,一定能平安無事。
她是直接跟班主任說了,她自己懂一點兒這方麵的知識,隻是一點兒把握也沒有,這事兒挨過七月份,說不定能過去。
現在距離七月份過去,還有兩個來月。
班主任這些日子特別警覺,一天到晚都待在教室,盡職盡責的很,和別的班級的班主任,大半年見不到一麵,完全不一樣。
學生們都開玩笑,說以他們老班的積極態度,學校也該給他發個獎章,評選個勞模先進什麽的。
他還專門去學校反應,讓把舊宿舍樓給封閉,那裏去年剛有人自殺,本也是不許學生們進出,如今管理更為嚴格。
紅塵也鬆了口氣,學校裏這麽重視,她也稍稍放心,希望這事兒順順利利過去,她來執行個任務,可不是來當救世主的。
不過,一連好幾個晚上,紅塵都隻讓自家宿舍裏的幾個,離校住,她留在學校。
有她在,萬一出點兒事兒,好歹還能應對一下,她要是不在,那東西鬧起來,說不定真血流成河。
蕭小薇如今可不是一個撲通的蕭小薇,她有通天牌護身,人世間大部分法術都拿她沒辦法。至少這個世界玄術衰微,應該很難冒出一個靈師能克敵製勝。
這日,紅塵還是住在學校。
半夜三更,月明星稀,她睡著睡著,忽然驚醒,一睜開眼,簡直恨不得再閉上睡過去。
煞氣翻湧,大半個學校都被煞氣覆蓋。
她連忙穿上衣服,從走廊上眺望,遠遠就看見那個舊教學樓,整個讓一團煞氣包裹住。
紅塵想了想,還是沒有蒙上被子繼續睡,這裏可是學校,是她要讀書的地方,還有兩年她才畢業,原主的心願,肯定有順順利利大學畢業這一項,要是讓學校被毀了,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未免太憋屈。
穿了衣服,下了樓,舍管阿姨還在暈黃的燈光下織毛衣,紅塵大大方方爬過鐵門出去,對方愣是沒看見。
此時下著細細密密的小雨。
地上濕漉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