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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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郡主手裏捧著玉像,發呆了半晌,紅塵就伸手點了點那小馬駒的額頭。--
“醒一醒,就讓你在此滯留百年,百年之後,重入輪回好了。”
也許對於一匹馬來說,百年時光,也算不了什麽,隻要它和自己的主人呆在一起。
榮華郡主忽然瞪大了眼。
掌心裏的小馬駒抬了抬頭,前蹄子一撩,很是不高興地輕輕搖擺尾巴。
墨染每次很委屈,很委屈的時候,都會如此。
每次自己都要心軟。
榮華郡主的眼睛一紅,先顧不上害怕,到忍不住笑起來,順手摸了摸它的額頭。
小馬駒就一臉委屈地在她的掌心裏****。
一個玉像,居然也能看出表情,到真有趣。
紅塵笑道:“它想馱著你出去玩,不過以後是不可能了。”
低下頭,看了看那小東西。
“能有個白玉的馬身你就知足吧,還想要大的,我上哪裏去給你找那麽大的靈玉,又怎麽有力氣給你製作。”
榮華郡主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直打嗝,如此失態,真是不太像她。紅塵心裏也高興。
這姑娘後麵還有福氣享呢,很不用著急。
辭別了榮華郡主回府去,進了家門,家裏圍著她團團轉,羅娘和小嚴到不說自家主子愛管閑事,主子要不愛管了,她們恐怕至今都沒個著落,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隻是到底擔心。
榮華郡主的事兒,雖然沒有傳得沸沸揚揚,京城裏該知道的。那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要和離,宮裏也不知是什麽想法,自家主子攪合進去,萬一惹得萬歲爺不高興,訓斥一頓都是要緊的。
在京城,皇帝一句話能讓人生。一句話就能讓人死。惹了那位厭倦,恐怕好過不了。
沒想到晚上,皇後娘娘又著人送了三大箱子玩器過來。什麽都有,連給宮人們的賞都備了好些,各色金葉子,銀葉子。還有一堆清淡顏色的布料。
一群小宮女可樂壞了,都拿了各自的東西。琢磨著做身新衣服待年節時穿,也顯得體麵。
現在的料子們,濃墨重彩的居多,要不然就是沒什麽顏色。灰的,白的,藍的之類。顏色暗淡,顯得陳舊。尤其是下人的衣裳,需要耐穿耐磨,經常漿洗便會掉色,用那等色澤鮮亮又素雅的好料子,隻能穿很短的時間,太不劃算,通常不會特意去買,份例裏頭也不會有。
主子們賞賜下來的可不一樣。
“喲?香風撲麵!”
薛柏橋下了馬,一進郡主府的大門,就見那些小宮女們一個個鵝黃柳綠,漂漂亮亮,就不覺吹了聲口哨,還笑眯眯和一臉羞赧的小宮女搭了幾句話。
羅娘和小嚴過來迎他,先給一碗涼茶,聞言都竊笑:“仔細雲姑娘聽見了。”
“我哪裏會怕她!”
薛柏橋不屑一顧,“你們那鋪子裏新出的冰碗,還不快給我整一個吃。”
羅娘把他引到花廳裏坐下,就讓宮人去廚房拿。
都是現成的,現在天氣悶熱,怕主子們暑熱難熬,廚房那邊新鮮的冰品都是一直預備的很好。
紅塵正讀書,也懶得理他,就讓他在外頭坐一會兒,自己先把一本小話本最後十幾頁讀完,這才出來。
薛柏橋也不生氣,笑道:“我知道自己不是林旭,不招我們郡主待見,不過,隻要有好吃的,不待見就不待見吧。”
提起林師兄,紅塵略蹙眉:“他到有些日子沒回來,也不知忙些什麽?”
這個薛柏橋也不知道。
“反正我成親,他總要來的,人不到,禮物也得到。”
薛柏橋惦記這個惦記許久,他想要林旭的一把佩劍,就擱在那位的袖子裏,他曾經見過一次,特別喜歡,林旭就開玩笑說,哪****成親,哪日再給他!
紅塵也知道這事兒,哭笑不得:“大喜的日子,怎麽能送兵器?林師兄是在開玩笑!”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叫起了林師兄,好像有一次失誤喊錯了,林旭當時就莞爾說他們兩個合該是天生同出一門,叫師兄就叫師兄吧,想來師傅不會在意。
大約也正因為如此,紅塵乃是鬼穀先生弟子的傳言才會越來越多,連林旭的那兩個師兄,都以為自家師父又收了個小弟子,林旭這個關門弟子到不算名副其實。
紅塵本來覺得,這種誤會不會存在很久,卻不曾想,連鬼穀先生都沒多話,也隻能說是莫名的緣分。
“那我不管,姓林的武功就是三腳貓,連我一半都不及,說他是文弱書生都不為過,好兵器跟著他才是明珠投暗,還不如給我……對了,我好像聽律風荷提過一句,那家夥在調查什麽東西,似乎挺嚴重,也不知是何事。”
紅塵聞言,也有點兒掛念,不過到用不著擔心,林師兄出身好,能力強,朋友多,一呼百應,隻有別人怕他盯上,到不至於顧忌別人去。
薛柏橋的婚期確實臨近了。
他最近到有一點兒忐忑不安。
這次過來,就是纏著紅塵,非要紅塵給他算卦。
“也不需要你送什麽禮,反正你得給我算算,我婚後生活如何?會有幾個孩子?嗯,還有,淑君她的壽數如何?我們能不能白頭偕老,還有……”
紅塵一邊聽一邊笑:“好,好,好,算,你去找王半仙吧,他最近開了新業務,專門算姻緣,你想讓他算算,你將來會有幾個小妾,都是什麽模樣的,他也能給你說得頭頭是道。”
“郡主!”
薛柏橋一生氣才喊郡主。
喊了就愁眉苦臉地戳在那兒,唉聲歎氣。
紅塵都給他氣得樂了。
人家雲家的大小姐,都快住他們家來給他操辦家務了,大大方方的,在外麵完全不顧自己雲英未嫁之身。隻說自己是薛夫人,多少小人多嘴多舌,頗多笑話,人家也沒在意,他到在這兒嘀嘀咕咕,胡思亂想。
薛柏橋也有自己的理。
“不能怪我多想……這幾天遇見樁讓人特別難受的事兒,你聽說過陳文和蘇芸娘的事兒嗎?”
這還能沒聽說過。
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夫妻。伉儷情深。多少女人,甚至男人都羨慕的。
陳文是一介書生,頗有才華。不過早年懷才不遇,家裏也不夠重視,有一未婚妻,便是蘇芸娘。芸娘生得貌美,說是絕代風華也未可知。又是當朝宰相之女,蘇相爺雖然已經致仕,但門生故舊眾多,又是深得萬歲信任。即便是到如今,也對他頗為倚重,兩人的婚約。很多人看不過眼,都勸蘇芸娘另擇夫婿。連蘇相爺也更看重自己的愛徒,猶猶豫豫。
芸娘當時就折斷發釵,發誓女子不二嫁,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生生世世都是陳家的人。
眾人終於不敢逼她,後來有人想了個主意,以財色權勢,威逼陳文主動放棄婚約,或軟或硬,手段百出,陳文不肯,竟然不知道哪個瘋子,雇傭人手,弄斷了他的手指。
陳文是書生,畫得一手好畫,乃是名家,如今連寫字都困難,更別說參加科舉。
科舉取士,注重品貌,絕不可能要一個殘疾,朝廷丟不起那份臉麵。
芸娘跪在當時的神醫百草先生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求百草先生救自己的未婚夫,終於讓他老人家答應,又不顧名節,住在陳家,****照顧陳文,終於使得陳文痊愈,二人成親至今已經十年,琴瑟和鳴,恩恩愛愛,陳文也無任何通房小妾,哪怕芸娘當年寒氣入體,傷了身子,很難懷孕,為此吃了十年的藥,還是沒生下一兒半女。
紅塵當年就聽過,沒來京城之前就知道。
“怎麽了?兩人不是很好?”
好什麽……
薛柏橋戳在椅子上,滿臉憂愁:“哎,最近很不好,陳文要休了芸娘,娶柳小曼為妻。”
紅塵愕然:“柳小曼?”
她知道的柳小曼隻有一個,擅長彈琵琶,是琵琶大家,朝廷裏的官員們,時不時地都想去教坊司聽一聽她的曲子。
那是名聲赫赫的行首。
“怎麽可能!”
“我親耳聽陳文說的,雖然還沒傳開,可我看陳文的樣子是下了決心,再過不久,非出事不可。”
薛柏橋打了個哆嗦。
他可知道蘇芸娘的性子,當然不火爆,平日裏也是溫柔賢惠,卻頗為倔強好強,絕對不可能放任自己相處多年的丈夫,就這般落入別人的手裏。
紅塵:“……”
世事難料啊,世事難料!
“行了,你也別胡思亂想,別人的事是別人的事,你自己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淑君是什麽人,我們都很清楚,你們兩個一定會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紅塵捶了一下薛柏橋的肩膀。
薛柏橋登時就長長地吐出口氣:“大仙開口,我就安心許多了。”
紅塵是什麽人,得她一句話,別說薛柏橋,皇帝陛下也要信的。
正好薛柏橋過來,紅塵拎著他一塊兒去王半仙的店,她最近寫好了一些很奇妙的東西,送到那兒讓王半仙幫忙裝裱來著,現在薛柏橋來了,就讓他拿回去。
“成親以後,再取出來擱你們枕頭底下,會有好事情發生。想讀可以讀一讀,肯定能讀懂。”
雖然是用神文寫的,但因為是送給他們兩個,別人讀不懂,他們一定能懂。
兩個人就騎著馬,一路到王半仙那兒。
王半仙正好在會客。
紅塵和薛柏橋都沒有正經的擺明身份,裝作普通百姓,先在店裏麵坐下喝茶,順便看店裏的東西。
兩邊的架子上麵,掛著一些小玩意,什麽寶葫蘆,銅鏡,八卦鏡。護身符之類,另外還有一些大件的法器,都氣場穩定,看來王半仙現在騙人的時候是少了。
喝了一會兒茶,裏屋的門一開,就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高大。一臉大胡子。顯得很古怪,看不清楚年歲,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怒氣。眼神狠厲。
紅塵一見他就皺眉。
這人卻是看也不看周圍的人一眼,神情十分冷漠。
“喲,貴客迎門啊!”
王半仙從屋裏溜達出來,一看紅塵和薛柏橋就笑了。故意恭恭敬敬地去櫃台上取出一個檀木盒子,雙手捧到紅塵麵前:“仙子有禮。小人幸不辱命,瞧瞧可是喜歡?”
盒子都是靈木所做,能收斂靈氣,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卷金色的卷軸,上麵繪製了龍鳳呈祥的圖樣,十分經文漂亮。
紅塵打開來看了看。感覺還行,不覺笑道:“不錯。王老神仙可以做這一門生意了。”
王半仙也撫須而笑:“自該用心。”
他現在和紅塵混得久了,對待人和事,都比以往認真,主要是怕因為騙人再害了客人,到時候會積孽債,他還想多福多壽,可不願意讓自己變成那種人人喊打的混蛋。
收了東西,紅塵才笑問:“剛才那人是來找麻煩的?”
王半仙歎了口氣:“做生意不容易,我懷疑是別的同行來踢館了,哎!”
紅塵目光閃了閃,細問,王半仙也沒什麽好瞞著,就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說。
這人是三天前到他們店裏,非說自己的宅子特別陰冷,有陰氣,可能有鬼魅,希望王半仙能賣給他驅邪護身的法器,說的特別可憐,又說得很好聽,非要王半仙幫忙。
“您也知道,這類法器護身符我有很多。”
那到是,紅塵介紹了幾個專門給法器開光的佛寺道觀給他,燕家也能製作法器。
雖然都屬於那種很簡單的法器,正經的好法器肯定沒人出售,可是對一般人來說,也足夠用了。
“我就給他一個鎮壇木,還是上好的靈木製作,他拿回去才兩天,就回來鬧,說我的東西不管用,非讓我賣給給他一個能殺死鬼怪的法器,我見他一臉氣急敗壞,就又賣給他一把桃木劍,結果今天他又來了,一來就大鬧,我說如果他家不幹淨,我可以請一個靈師去他家看看情況,他當時就惱怒,說我是個騙子,店裏的東西都是騙人的,大罵一頓就走人。”
王半仙也氣得直搖頭,“不知道是哪個同行來探聽虛實,要不就是擾人心緒。”
紅塵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有點兒意思。”
不過也沒說什麽,把東西收了,就領著薛柏橋走人:“薛柏橋快成親了,我去街上轉轉,看有沒有婚姻和合的法器給他買一個。”
王半仙登時失笑:“怎麽可能有,還是您老人家告訴我,世上最難便是男女之事,別說是法器,就是請一尊活菩薩坐在家裏,該鬧矛盾還是要鬧矛盾。”
所以他家店裏,才從來不肯賣這等東西。
紅塵聳聳肩,笑著瞥了薛柏橋一眼道:“就是個心意而已,省得咱們小侯爺整日胡思亂想。”
主要是既然出來了,那就不急著回去。
兩個人剛要出門,外頭又推門進來一人,還是剛才那人,臉色雪白雪白的,神態驚惶,伸手把桃木劍,還有那個鎮壇木啪一聲,摔在地上,怒吼:“你個騙子,這東西有什麽用,根本就是騙人的,害死人不償命的混蛋,今天我就砸了你這破店,讓你騙人,讓你騙人!”
一邊喝罵,一邊抄起桃木劍劈頭蓋臉地朝著王半仙砸去。
這人的力氣雖然不大,可是卻極為狠辣,而且王半仙這劍很有點兒分量,打得他渾身疼。
薛柏橋嚇了一跳,連忙一巴掌把木劍奪下,一腳踹開這人,踹得他踉蹌幾步,跌倒在外頭。
這人咬牙切齒,滿眼恨意,看見薛柏橋,目光閃了閃,卻沒有找他麻煩,隻瞪著王半仙。
薛柏橋也有點兒意外,上看下看,老看著這人眼熟,聲音也熟悉,隻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王半仙卻氣壞了。
他開門做生意,口碑很重要,名聲自然更重要,現在外頭一群圍觀的老百姓。街上的行人也很是關注,要是讓這家夥把自家的名聲搞壞了,那還了得!
問題是這會兒打人,趕人,都不妥當,王半仙就使勁給紅塵使眼色。
紅塵失笑,搖了搖頭。沉吟片刻。主動過去把那人攙扶起來,溫言道:“這位客人先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
她是女子。生得貌美溫柔,這人也就沒有怒火朝天,隻是還是氣憤難平。
王半仙心裏堵得慌,麵上還是要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捋了捋胡須,輕聲道:“客人這話不妥。老朽在京城也有些名氣,客人既然來了,想必不是一無所知,我店內的法器。您盡可拿去大雲寺等地,請高僧來檢驗,若有半點兒不好。老朽願翻三倍賠償。”
那人不說話,隻是咬著牙。猛地把桃木劍往地上一摜,怒道:“說再多也無用,這東西就是不能驅鬼,要不然你到是驅一個給我看看,要是能,那我……我就給你磕頭賠罪。”
王半仙登時無語。
他就是想,這會兒上哪兒抓一隻鬼來驅一驅試試?
紅塵一拍手笑道:“也好。”
王半仙:“……”
紅塵搖搖頭:“開門做生意,當然要讓客人滿意,客人提出的要求,再難我們也得做。”
王半仙咳嗽了聲。
紅塵就彎下腰,從地上把桃木劍撿起來,又對那人笑道:“隻是有一點兒,店裏陽氣重,法器又多,氣場強橫,我們肯定不可能招來隻鬼,驅給客人看,不如到店外,我演示一下給客人瞧瞧。”
那人一愣。
“咳咳。”
王半仙又咳嗽了兩聲,不過他信紅塵,也故意做出一副沒辦法的樣子,推開大門,請客人出去。
紅塵率先出去,那人猶豫了下,還是勉勉強強到了街上。
一群圍觀的都特別好奇,指指點點。
那人低著頭,目光閃爍躲避,到好像不太適應人多的地處,紅塵四下看了兩眼,略微沉吟:“現在是白日,客人沒有開眼,想來看不到鬼魅邪祟,不過無妨,看不到可以感覺得到。”
那客人聞言猛地抬頭。
紅塵想了想,一本正經地道:“客人您可能不明白,遇見鬼魅之後,陰氣太重,反而不是特別冷,而是身體僵硬,心跳加速,體內如浴火一般,恐怖之極,尤其是普通人,更是嚴重。”
客人連連點頭,目中露出強烈的恐懼之意,小聲呢喃:“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那我便招來一鬼魅,讓您試試?”
紅塵話音一落,客人就激靈一下,打了個哆嗦,身體抖了抖,吞了口吐沫,不過遲疑半晌,牙齒咯嘣咯嘣的,卻還是點頭。
這會兒連王半仙心裏也發毛,他隱約看出來,這客人似乎不隻是來搗亂那麽簡單,他這模樣,到好像特別害怕某種東西似的,難道真見鬼了?
紅塵麵容嚴肅,舉目四顧,一伸手,手中就多出一個小旗子:“這是招魂旗,你拿著他,聽我的指揮。”
“咳……”
王半仙忍了忍,把笑意忍下去。
那旗子是他前兩天和幾個朋友玩一個小遊戲時,隨手做的,用來指揮,本來是一對,剛才扔門後頭了,沒想到讓郡主給翻出來,這會兒……
客人卻十分慎重,謹慎地接了東西。
紅塵點點頭,閉目養神片刻,猛地睜開,厲聲道:“四方土地聽令,現借一亡魂,請亡魂速來此地!”
客人打了個哆嗦,目露驚惶,紅塵就抬頭,眯了眯眼,冷聲道:“來了,客人後退三步。”
那人小心翼翼地退了三步。
“再向北一步。”
這人又向北一步,剛一走過去,頓時尖叫出聲——“啊,啊,啊,啊!”
一嗓子,嚇得圍觀者臉色驟變。
客人卻是渾身哆嗦,臉上卻紅通通一片,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直翻白眼,到像窒息了一樣,伸出手指著紅塵。
紅塵點點頭:“客人是感覺到鬼魅了?”
那人拚命點頭。
“我現在開始驅除?”
那人又點頭。
紅塵這才輕輕地把桃木劍遞過去,塞入這人的手中,下一刻,他緊緊抓住劍身,整個人癱倒在地,汗水濕透了衣服,眼淚和鼻涕都流出來,十分狼狽。
王半仙:“……”
周圍的人都嚇得不輕,紛紛後退,離那人遠些,還有人毛骨悚然,背脊發涼——難道真有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