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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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塵一頭鑽進去,其他人老老實實地盯著,半天沒有動彈。

    曾南光癱在地上,氣喘籲籲。

    那店小二腦子裏冒出個亂七八糟的念頭——自家的店了不得,能直入地府,不知道能不能去參觀一下!

    如果他家主子知道他的想法,恐怕非氣死不可。

    紅塵去了也就一刻鍾,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瓦罐。

    瓦罐看起來就和農家用了幾十年的那種罐子沒多大差別。

    一行人,尤其是那幫禁軍,都欲言又止——天底下的靈藥難道這麽不值錢?去一趟地府,弄來能讓人不死的靈藥,隻需要一刻鍾不成?

    紅塵卻顧不上這些人,匆匆入宮,根本不理會那些禦醫的碎嘴,連皇帝都不看一眼,直接迅速就喂給了皇後。

    喂的時候,她麵上鎮定自若,心中還有一絲猶豫,這種東西,隻是傳說,到底有沒有用,會不會有副作用,誰又知道?不過以前她碰運氣,從來都沒出國問題,如今也隻能盼望皇後福澤深厚了。

    “咳咳咳!”

    她們的運道果然都不錯,一口藥湯進去,皇後便睜開了眼,還是氣息微弱,可卻有了意識,皇帝小心趨前一步,卻又陡然停下。

    皇後也不看他,隻握著紅塵的手:“給我喝的什麽?一股苦茶味。”

    紅塵失笑,小聲道:“是孟婆煮的茶,平時喝來暖身的。”

    地府森寒,那些鬼差們偶爾也需要陽氣補補身子,大部分就喝這種龍蜒草泡的茶,她下去搶了奈何橋旁邊小女人的茶壺。那姑娘是做的孟婆的差事,這可不就是孟婆的茶了?

    “如果是孟婆湯到也好……剛才我在夢裏,感覺到有人叫我,好像是我娘……當我是傻子不成,夢中無論遇見什麽,必須穩住心神,決不能聽那些鬼魅之物的話。這是常識。”

    “對。娘娘做得好,若是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入夢,千萬不要理會。收攝心神,安心修養。”

    皇後一笑應了,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句話,又睡過去。

    紅塵鬆了口氣。幸虧娘娘不是外行人,要是換了普通人。說不得現在都死透了。

    不過,果然是有人搞鬼,有可能是中了什麽邪咒。

    皇帝揮揮手,讓眾人下去。厲王他們轉身離開,於逸卻是有些舍不得,他難得能離她那麽近。氣息相聞,好像一伸手就能把她摟在懷裏一般。

    紅塵起身。輕輕一帶,就把於逸推出門,出了宮門疾行而去,什麽話都沒說,也不能說,不該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娘娘身上的問題。

    宮外

    齊家在京城的別院已經被搜了十多遍,連粗使婢女都被問詢過,奈何毫無線索。

    陳統領幾乎要抓瞎,後麵就傳來郡主的一封便簽,隻寥寥數個字——去齊家本家。

    齊老爺子登時愣住:“劍落入我手,不超過兩日,就算丟了東西,也隻能是在京城丟的,為何要去家裏?”

    玉山齊家,可是有十多年不接待外客了。

    齊家在玉山之巔,而且沒有任何通路,進去或者出來一次,沒大道的地方步行,起碼需要大半日的光景。因為家裏所有人,連同仆婦在內,都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再差也不怕走山路,齊家也就從來沒想過要修出一條大道,而且,齊家不是那麽容易去。

    他們家族以前號稱有十八子,人人通玄術,在山上家門前布置了一座護山大陣,尋常人都不得其門而入,如今雖然衰落,這一代的齊家子弟隻有寥寥數人,嫡傳的也隻有兩個,也就因為齊公還在世,尚能撐撐門麵,等齊公一去,恐怕好好一個齊家,也要煙消雲散。

    連姚家如今也不再和齊家作對,姚宗師私底下都感歎過,兩家的恩怨,恐怕很難綿延到下一代去,不知下一代的姚家人,還能不能找到好對手。

    人若無對手,總是寂寞得很,尤其是高手。

    齊家衰落,但家中子弟還是相當驕傲,大部分都不願意外出,隻在家中隱居。

    齊老爺子算是家裏非常開明之人,常年在京城別院居住的時候較多,也知道家裏人的性子,他家那些人,無論年長的還是年幼的,性子都驕矜的很,不給朝廷麵子,哪怕是郡主當麵,也一樣不放在眼裏,讓人登門,有點兒不合適。

    但此時,他顯然也不好拒絕。

    紅塵的馬足夠快,而且齊公那邊,雖說也著急,可人比較多,走起來就有些拖延,再加上那小吊墜又不知道何時丟的,尋找更是花費時間,還沒到玉山腳下,雙方就匯合一處。

    “郡主!”

    陳統領見到紅塵,也鬆了口氣,如今他責任重大,一直提心吊膽的,有郡主在,他總算是輕鬆些了。

    眾人來到玉山腳下,沿著小徑走了半日,上麵就是懸崖峭壁,山路陡峭至極,所有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的。

    那些禁軍的人,手臂直打哆嗦,卻是連手裏的刀劍都快拿不住,前方濃雲密布,齊家的老宅還看不見一點兒蹤跡。

    齊公身邊跟著七八個小廝,都長得十分精神,同樣短打裝扮,深藍色的棉布衣服,到比齊公那一身粗布顯得精神得多,此時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眼角眉梢多多少少帶了幾分輕視,他們這幫人,自來看不上朝廷,雖不好明麵上輕忽,可從頭到腳流露出來的意思,誰都能察覺得到。

    為首的那個掃了紅塵一眼,噗嗤一聲就笑了。

    “咳咳。”

    他旁邊一少年使勁掐了把他的腰:“那是郡主,尊重些。”

    “我知道她是郡主,聽說還是個靈師,頗有本事。”為首的年輕人嘻嘻哈哈地道,口氣輕佻。

    要說京城那些靈師們真是越來越會捧臭腳。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也能給吹噓到天上去。

    哎,好好的,自由自在的靈師不做,非要去討朝廷的歡心,還非要朝廷認同不可,什麽毛病!

    從有齊家以來。家中子弟就沒人去參與靈師考核。

    “咱們齊家向來少出玉山。與朝廷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可好,說搜查就要搜查。把咱們老爺子當賊防呢!”

    老爺子歎了口氣,也不多話,這話說出來更不好聽,他本身一樣對朝廷沒有太多敬畏。但他性情穩重又溫厚,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從不會有半分失禮之處,這一點兒上,齊家的人就做不好。

    紅塵掃了一眼過去,卻不以為意。要說這些人輕視朝廷到也沒什麽,她對皇帝都沒多少敬畏之心,但現在被輕視的不是朝廷。是自己,那感覺便不大好。

    忽然起了風。

    山上沙石俱下。

    齊家那邊一小廝推了推身邊的人。掃了紅塵一眼,扭頭道:“郡主,要不要我們找個轎子抬著您?”

    其他人紛紛扭頭,隻是視線終究還是不敢在紅塵的麵上過多停留。

    他們這幫人嘀嘀咕咕地說小話,未嚐沒有掩蓋自己羞赧之情的意思在。

    紅塵確實是美人胚子,還是絕色美人。、

    不光是她長得好,而且底子還好,美人都是金尊玉貴地養出來的,那些世家女子,為何大多美貌,除了父母祖輩皆美人之外,她們****錦衣華服,讀詩書,習禮儀,出入仆從成群,做得最重的活兒,不過是縫幾下針線,指揮著廚娘燒幾道可口小菜,年複一年,想不美也難。

    所以,在京城富貴之地,看到美人不算太困難,紅塵雖絕色,卻也不至於讓人失態。

    但離開那個富貴窩,就大不一樣了。

    齊家也不算窮,可齊家不在朝堂,而是在江湖,家中女眷也多為江湖女子,餐風露宿是小事,於家中也是要下地耕種,紡紗織布,各類活計,半點兒不少,如此風吹日曬,除非天生麗質,否則論起美貌,實在無法和貴女們相提並論。

    家裏的子弟難得出門,如今乍一見紅塵這般的女子,難免進退失據。

    不過,他們這反應卻讓人不高興。

    紅塵便看不出,這是貪看她的美色,又很不意思的表現,隻當這幫家夥埋汰人呢,微微一笑,輕輕搖頭。

    “山路陡峭,乘轎子太慢,不勞煩。”

    略站了站,伸手試探了一下風,紅塵就從荷包裏取出一張符紙,覆在手心裏,笑道:“望清風為我傳訊給土地爺,紅塵欲借靈獸代步。”

    說完,就點燃了符紙。

    符紙隨風飛走,越飛越遠,紅塵又拿出一個酒葫蘆,打開蓋子,輕輕灑在地上。

    “略備薄酒,土地爺賞光。”

    周圍所有人都扭頭看她。

    齊家那些人也是低著頭,似笑非笑的,心裏覺得這位郡主挺有意思。

    忽然清風又起,到好像在回應紅塵的話。

    齊老爺子都不覺挑眉,隻聽大山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各種腳步聲響起。

    山林仿佛一下子就活了!

    “啊,你們看!”

    有個禁軍的人驚呼,眾人聞聲看去,便見遠處林子裏嘶鳴一聲,烏壓壓一片,飛出來好多鳥。

    其中就有一隻展開翅膀足足兩臂長的白鶴,體態優雅,動作輕盈,毛色雪白,一看就仙氣十足。

    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麽大的白鶴,他們在山上住了這些年,從來沒見過。

    尤其是它當頭飛,後麵無數色彩各異的鳥兒跟隨,氣勢壯觀至極。

    白鶴一直飛到紅塵麵前,在半空中徘徊了一圈,長鳴一聲,便翩然落下,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臂,叫聲十分溫順。

    紅塵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的翎毛,那白鶴也乖乖巧巧地任摸,還伏下身體,又是一聲清嘯,充滿歡愉。

    “那我就先走一步,諸位饅來。”

    紅塵坐上去,瞬間衝天而起,無數鳥兒跟著飛到空中。如眾星捧月,簇擁著仙鶴載著紅塵向山上飛去。

    掀起來的氣流,吹落了無數枯枝敗葉,劈頭蓋臉地砸了其他人一頭一臉。

    眾人:“……”

    齊老爺子歎了口氣:“這手段,比北燕皇族的禦獸術隻強不弱,不是人間能有,哎。咱們終日坐井觀天。看不上人家朝廷冊封的靈師,卻不知道,若是始終幽閉山中。不與人交流往來,終有一日,傳承斷絕。”

    不說別的家族,就說夏家。也一直在蒸蒸日上,齊家卻有日落西山之態了。

    齊家比起夏家。傳承更久,更加自由自在,實力也更強大,更清高。可曆代子孫都在吃老本,靠著祖宗的威名吃飯,夏家卻是一代更比一代強。能人輩出,便是將來有一日因為入世太深。卷入朝廷紛爭,有滅門的征兆,可隻要有種子留下,就一定斷絕不了傳承。

    他們深居山中,自然很安全,但族中傳承下來的絕學,卻是斷了不少,剩下的也沒多少人能學得會,而且那點兒東西,在外麵恐怕已經落後別人甚遠。

    紅塵不知道齊家人的想法,乘仙鶴飛翔的滋味,卻是再好不過,不光迅疾,而且眾多鳥兒環繞,擋住烈風,隻有微風徐來,吹拂發絲,長袖飄飄,還真有一點兒羽化登仙的滋味。

    山林中還有無數走獸飛奔護送,紅塵心中難得暢快,便拍了拍白鶴的頭以示鼓勵,聽立時便更是精神抖擻,飛得更高,更穩,一路長鳴。

    遠遠看到青磚綠瓦的齊家老宅。

    紅塵駕仙禽而落,白鶴也不喜歡靠近凡人,等她落了地,遠遠在空中徘徊三圈,才昂首而去。

    “什麽人!”

    齊家看家護院的家丁聽到動靜,臉色驚異,尋到眼前。

    紅塵這才走過去,取出一張帖子,交給對方:“榮安奉陛下口諭而來,有急事拜會,還望通傳一聲。”

    那家丁很是不可思議,瞪了紅塵好幾眼,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先遲疑道:“稍等。”

    轉頭就走。

    他一閃身就消失,顯見齊家的護山大陣頗有門道。

    紅塵目光閃了閃,饒有興致地看過去,默默點頭。

    那家丁一路小跑,剛一衝回去,就一頭撞上一個一身青袍的年輕人,立時停住,“緒少爺。”

    “怎麽了,這麽著急忙慌的?”

    “回少爺,這個,有個女子登門,自稱奉皇帝的口諭,小的正想進去通傳。”

    那年輕人一愣,臉上微微色變,卻是一瞬間就恢複過來,冷笑:“有女子?還奉皇帝口諭,我還說我是奉玉皇大帝的口諭來著,別管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回去做你的事。”

    家丁欲言又止,但這年輕人顯然威嚴頗重,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應下。

    等他一走,年輕人卻是四下看了看,一拐彎就走到後院,直奔西廂房,推開喊道:“母親,母親。”

    “緒兒嗎,什麽事!”

    簾子一撩開,內室走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額頭微微見汗,臉色略有些蒼白。

    “母親,外麵有人說是朝廷派來的,會不會,會不會是那東西的事兒!”

    ********皺眉,半晌一笑:“怎麽會,那隻是個小物件,我們用靈鵲從京城帶回來,速度極快,便是有人發現不對想要追查,也追查不到我等身上。”

    年輕人沉默。

    ********歎了口氣:“本不應該牽扯到你叔公,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要留一條後路,到了萬不得已,隻好犧牲你叔公了,他年紀那麽大,以殘軀為我齊家盡一份力,也是應該。”

    年輕人這才重重點頭。

    “至於外麵來的人,無論是不是朝廷派來的,都與你無關,老太太自然會應付。”

    這時,屋裏忽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年輕人臉色驟變,麵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美婦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推搡他幾下:“你去吧,沒事兒別來,就說我病著,怕過了病氣給你。”

    深吸了口氣,這人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吞吞去上房,給老太太請安。

    齊家老太太算是齊公的嫂嫂,一頭銀發,麵容和藹,同樣簡樸,待小輩卻寬和的很。

    齊緒一進來,就膩乎在老太太膝下撒嬌:“奶奶。小丫太過分了。又管著我不許吃肉,我是男人,整天還練武。不吃肉怎麽行。”

    老太太大她,怎麽能不讓我們緒兒吃肉,就是戒齋,也輪不到你們正長身體的小孩子。”

    正說話。外麵傳來一聲嗬斥:“什麽人!”

    “榮安奉萬歲爺口諭,請見齊老夫人。”

    話音落下。外麵半晌沒有動靜。

    老太太一下子就陰沉了臉,心中同樣不知所措。

    齊家和朝廷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皇帝老兒的使臣來做什麽,心中雖然驚訝。卻還是命人開門。

    紅塵就登上台階,落落大方地進來。

    老太太年過七十,是老人家。她行禮也行得心甘情願,齊緒卻一下子冷了臉。哼了哼:“朝廷?那貴使前來,所謂何事?”

    紅塵也不繞彎子:“一件朝廷急需之物,在齊老爺子手上遺失,陛下特命我等尋回,還望老太太協助一二。”

    齊緒臉色驟變,瞬間陰沉:“還請姑娘慎言,這是指責我齊家時賊不成?我們齊家向來奉公守法,朝廷難道是想把莫須有的罪名強扣在我等頭上?經手人那麽多,怎麽就一口咬定是我叔公之過?”

    這話可一點兒都不奉公守法。

    紅塵也不氣,挑了挑眉:“看來齊公子已經知道始末,否則怎說經手人很多?”

    齊緒臉色更難看:“哼,我叔公年紀大了,難免糊塗,他出門大家不放心,自然不讓他孤身一個,猜到經手人多有什麽稀奇!”

    老太太便歎了口氣:“吵什麽,吵得頭疼,哎,萬歲爺的口諭,我們也不敢不聽,可我等確實不知您說的掛墜,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了,要是姑娘一定要說東西在我齊家,你就盡管自己去找。”

    說完,老太太直接就捂著頭喊頭疼,“哎呀,年紀大了,有點兒動靜就難受啊,難受。”

    紅塵一下子笑起來:“有老太太這句話就行。”

    她扭頭出去,外麵還有兩個小廝過來,一路護送她出門,才過來回稟:“那位姑娘哪裏也沒去,徑直離開了。”

    齊緒一愣,皺了皺眉。

    老太太坐起身,歎了口氣,看了孫兒一眼,拉著他坐過來:“她自稱榮安,應該是朝廷的哪位郡主,也不知來咱家真實目的是什麽,我看來者不善,緒兒,這兩日小心門戶,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咱們齊家可受不起折騰了。”

    齊緒低聲應下,笑道:“奶奶不用擔心,萬事有我們小輩,您就安安心心享清福吧。”

    哄著老太太睡下,齊緒的臉色卻是白了許多,徑直去找他娘親,一進門便道:“娘親,咱們必須把他送走,那人就是來找那樣東西的,她一個小姑娘到沒什麽,怕就怕後麵真跟來朝廷的人……那東西能保他的命,絕對不能讓人奪走。”

    ********也嚇了一跳,想了想才道:“這樣吧,咱們家的護山大陣乃是一等一的陣法,便是朝廷真派兵來搜,也搜不到那裏去,你把他送去護山大陣的密室內,小心些,不要驚動別人。”

    齊緒咬咬牙答應,拍了拍心口,努力鎮定——怕什麽,一個小女子而已,雖然身有清氣,但進入家門護山大陣都不曾阻攔,想必是手無縛雞之力,毫無威脅的人而已。

    許久,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母子兩個才鬆了口氣。

    紅塵站在大門外,把手裏的花收回荷包裏去,總算鬆了口氣,其實被人輕視輕視,也不是沒有好處,時間不早了,趕緊拿了東西回去給娘娘用是正經。

    不多時,太陽西沉。

    齊公那些人頂著一身的風霜,灰頭土臉,氣喘籲籲登上山頂,剛一上來,齊家所有人都愣住。

    有兩個小廝嚇得臉上發綠:“陣,陣……”

    其他人一頭霧水,可齊家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家門口的桃樹哪去了?那座山頭呢?家裏供養的守山犬怎麽一隻也不見?大陣在家門前近百年,怎麽才出去沒幾日,就會變成這般樣子?

    家門口一片淒涼,秋風落葉,蕭蕭瑟瑟。

    一瞬間,所有人都想到了有人來尋仇,家中妻兒老小全部罹難等等慘劇上去。

    “哇!”

    兩個小的害怕得嚎啕大哭。

    裏麵守門的家丁聽到動靜,連忙開門看過來,也愣住,驚道:“怎麽回事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