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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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

    不知名的淺紫色帶著熒光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盛開,暖暖的陽光朦朦朧朧的籠罩下來,映得整片整片的暖黃色,讓看到的人不經心頭一暖,沉浸在這樣的美景之中。

    但寧清源心頭卻是一派冷意。

    麵前的男子麵容清俊,尤其是那雙點綴著點點寒芒的眸子襯著其中淡漠更是給人一種別樣的威嚴,倒也當真不愧是被蕭晏成為帝座的人。

    黑色鬥篷除卻之後,金紋勾勒的黑色衣袍顯得男子身材修長,指尖的金色令牌更是仿佛帶著一種神威,讓看到它的人忍不住俯身稱臣。

    但這個人的五官看在寧清源的眼底卻是萬分的熟悉。

    縱使不是像蘇少言那般天天都能夠見到,卻也更為熟悉。

    那是伴隨了他二十多年的樣貌,他又怎會不熟悉?

    怎會不熟悉自己的樣子。

    “我曾經姓寧,名清源。”似乎是察覺到了寧清源的失態,與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長相的黑衣男子淡淡開了口,話語之間沒有絲毫麵對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甚至有著同樣的身份的人的尷尬,仿佛一切本應如此。

    本就如此。

    雖然兩人五官相同,但是氣質上卻是有著天壤之別,仔細看絕對不會將兩個人認錯。

    寧清源麵上溫和,溫潤如玉,總是帶著微笑,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一眼望去第一反應絕對是將之當做外出遊曆的貴公子,即使是冷下麵色也隻會讓人感覺是清修不染凡塵的謫仙,生不起半分沾染之意,卻也僅此而已。

    但被稱為帝座的黑衣男子卻是有著一種寧清源學不來的氣質,那是經曆了無數大風大浪的打磨,最後沉澱下的滄桑以及淡漠。他就那麽站在那裏,卻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冷漠的俯視蒼生,讓任何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俯身跪拜。

    他尊貴威嚴,當真配得上蕭晏一句帝座之稱。

    “現在的身份是當代神帝。”或許是看在兩人名字身份相同的份上,黑衣男子倒是極為樂意替寧清源解答疑惑,眼中雖仍是沒有什麽情緒,但卻是難得的耐心。

    “如果你想幫蘇少言,那麽注意後麵兩件和他有關的事情吧。內閣之爭,以及最後的屠魔大會。”見寧清源沒有反應,神帝也不惱,隻是又淡淡的補上了兩句話,轉身便準備離開。

    內閣之爭以及最後的屠魔大會的確是兩件整個有關蘇少言的劇情之中最為重要的存在。一件是原本的蘇少言如何背叛,另一件則是原劇情之中的寧清源如何將對方手刃。

    隻是,為什麽這個人會知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一本書,又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知道這個劇情。而所謂的神帝到底又是誰?

    寧清源的話極輕,近乎喃喃,但在場的人哪一個沒有帝君修為?

    走在前方的神帝腳步一頓,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微微側了側頭,沉默了片刻後緩緩的開了口:“因為經曆過。”

    寧清源驚訝抬頭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仿佛那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神帝不曾出現,並不存在,而隻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一般。

    但他知道這個人存在。

    他說,他經曆過。

    經曆過什麽?

    被背叛,被推入無盡深淵,最後成為最為尊崇又最為寂寞的那一個人?

    高高在上的神帝之位,能給人帶來什麽?

    寧清源想起了那四大家族,那最後也沒有絲毫不甘的眼神,想起了那句人們常喜歡說的話,伴君如伴虎。

    但,如果那個最高的位置真的有那麽的輕鬆,老虎又何嚐會如斯忌憚?

    不過那已不是他的生活。

    看到了這般沒有人氣隻剩下了威嚴的神帝,寧清源心底反而輕鬆了起來,更是慶幸了起來。

    幸好,他沒有被背叛,仍有著那份敢於相信他人情感和真情的心,縱使隻對那一個人又何妨?

    小師弟便是他這一世,最為珍重的珍寶。

    比之神帝,他要幸運的太多,太多。

    現在他更需要做的隻是麵對他和蘇少言的未來。

    僅此而已。

    “魔修的修煉比之仙修要輕鬆百倍,未來你會知道的。”在神帝離開之後,蕭暮又恢複到了平日的從容,隻是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看著身旁的少年領主,手也是有些不規矩了起來,顯然心不在焉。

    “恩,作為仙修的我們自然也不可能幫你什麽忙,不過你還有一次找我交易的機會,隨時隨意都樂意為您效勞。”蕭暮並沒有因為寧清源那和神帝一模一樣的容貌而有絲毫敬畏的態度,語氣顯得極為隨意,眼中卻是一片清明。“哦,不過修為方麵的問題自然有淵姑娘在,你倒是不需要擔心。對吧,淵離。”

    “恩。”紫色羅裙的女孩踏著那一片花海向著兩人走來,身上的鈴鐺碰撞發出鈴鈴聲響,極為清脆悅耳。

    “我的徒弟自然是歸我來管,仙魔一向不兩立,你也該走了。”淵離淡淡開口,小小的臉上眉皺成一團,看向的卻是少年領主的方向,充分的表達了她對於他的不喜。

    見狀蕭暮不動聲色的將身旁的人往後攬了些許,眉眼之中的笑意也淡了幾分:“無需提醒。”

    見此,淵離挑了挑眉,微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沒有看一旁離開的兩人,向著寧清源一路走來。

    而同時,在淵離身後的那人也漸漸走近,走過那層淺淺的霧氣,顯露了身形。

    大片的紫色花海如同夢境,而這個一身白衣的人卻如同從夢境之外走來,生生的阻斷了這片美景,帶來了真實。

    他身上的血氣極濃,透過那層層白衣甚至可以看到染上的淺淺緋紅,透過層層外衫,帶著淡淡的血腥夾雜著這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自虐的愛好。真別致。”聽到腳步聲便已猜出來人身份的淵離語氣之間依舊充滿嘲諷之意,絲毫沒有因為身後的人在魔界崇高的身份而給他半點麵子。

    而那白衣男子倒也不怒,俊逸的五官之上隻有一絲淺淺的笑容,因為女孩的話語而添上了一份無奈,卻更襯得人勝桃花。

    不是那日重傷的魔主君瀟還能是誰?

    “不是說你的徒弟來了麽。”

    “來了需要你親自迎接?”女孩毫不給麵子的反駁,“你不就是發現自家尹少俠又不見了估計又回門派去了,自暴自棄也懶得繼續修養了跑過來湊熱鬧嗎?”

    “也真不懂你們到底是什麽心態,一個自虐,一個心疼,偏偏過來沒幾天便能夠靠著心中大義說服自己又回去了。如果真的看重那所謂的家仇大義,還不如一刀捅到底,幹脆滅了你個禍害,省的留下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女孩麵色平靜的嘲諷著,稚嫩的嗓音說著這樣的一大串話顯得極為別扭奇怪,但一旁的魔主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隻是對著寧清源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便認真的聽著淵離說。

    隻是能不能夠記住淵離的話,下次不再犯就難說了。

    寧清源倒是沒有想到,所謂的喪盡天良的魔修,所謂的魔界,與修仙者的世界並無太大的區別,甚至還要美好的更多。

    或許這隻是一個表麵,隻是一部分,卻也夠了。

    “在魔界你隻需要做一件事便夠了。”吐槽完不正經的魔主的淵離又轉身看向了走神的自家徒弟,眸色微冷,卻是在那軟糯的聲音之下顯不出半點威嚴,“你隻需,通過千心之陣,然後通過萬魔窟便夠了。”

    “魔修和天璿宗關係你想來也應該知道了許多,就不用問為什麽天璿宗的千心之陣能夠從魔界進入了。魔界和天璿宗本就相通。”女孩冷冷開口,隻是眼中意思分明透著警告。

    再看向一旁一臉無奈的君瀟,寧清源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雖然我不懂為什麽,每一屆都有魔修和天璿宗關係複雜,但是,想要從魔界直接去往天璿宗看你家小師弟?嗬嗬,你可以試試。”淵離的話雖然是對著寧清源說的,但那眼神分明看向了一旁的君瀟,顯然已經有失敗的前例。

    “好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吧。”似乎是對於表露滿滿的不在意情緒的君瀟有些無奈,淵離最後還是柔和了語氣,小小的女孩看向君瀟的時候甚至需要仰起頭來,隻是那氣勢上卻是看不出半點弱勢,反而顯得極為強勢。

    “至於你,穩定心境之後便可以進入陣法之中了,什麽時候能夠通過兩邊的考驗,什麽時候你就能夠出去見你家小師弟了。”淵離將小師弟三個字加重了語調,語氣之間還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

    不過寧清源可不在意這些。

    穩定心境?

    那自然是要做的,不過既然要穩定心境,那麽在此之前便看看自家小師弟怎麽樣了吧。

    不從那個神秘的通道去往天璿宗難道他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寧清源從懷裏掏出一麵透徹的圓形物飾看上去像是銅鏡卻又不是。

    但當他拂過鏡麵,天璿宗內的畫麵便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