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摘心

    太陽從西方落下，餘光照耀著晚霞顯得那樣的美麗。

    一隻猴子看著天空的晚霞，靜靜地走在隻知道方向，不知道終點的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久，很多時候，他看著孤寂的路途，想過放棄，但最終卻又繼續走下去。

    而此刻的猴子的心情十分的糟糕，他看著眼前擋住他去路的老頭，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他已經有幾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此刻的他早已精疲力盡。

    但，就在他看到一條小河時準備痛飲一番時，好好休息一下時，一個老頭出現了他拿著手中的拐杖擋住了他的去路，猴子向左繞去，老頭手中的拐杖也向左。猴子向右繞去，老頭手中的拐杖也向右。短短的一根拐杖，卻始終擋住猴子的去路。

    “你是誰？為什麽要攔我？”猴子看著攔住自己的老頭，露出一絲不解。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普通的衣服，普通的相貌，手上提著一跟普通的拐杖，隻有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一絲貪婪，證明他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麽普通。

    而此刻，他用手中的這跟拐杖擋住了猴子的去路。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至於為什麽攔住你，自然是因為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老頭悠然的看著猴子，緩緩回答道，他眼中的貪婪早已不加掩飾。

    此刻的落日很紅，掛在天邊的盡頭，顯得天地一片空曠。

    猴子心中一突，警惕地看著老頭，同時，伸出自己的手，五指上露出鋒利的爪子。盡管，他的身體已經非常的虛弱，非常的疲憊，但他還是想要奮力一搏。

    一路走來，他遇到過無數的危險。與豺狼搏鬥，與惡劣的自然環境抗衡，逃脫人類的獵捕，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它的爪子早已磨礪的鋒利異常。

    但從來沒有一刻，他這麽的恐慌，即使在那個暴風雨的夜晚，被一群豺狼圍困在樹上，隨時有喪命的危險，他也不曾像這樣絕望過。

    無聲無息，他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恐懼漸漸侵透他的身體。看著眼前蒼老的老頭，仿佛隻要他的爪子一揮就可以將他殺死，但一種詭異的恐懼將他深深包裹，讓他不能行動一下。

    “滴答，滴答”

    一片寂靜，樹林中空蕩得可怕，猴子用力握住了爪子，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指上流出，滴落在大地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帶給他一絲勇氣。

    “你想要什麽？我隻是一隻普通的猴子，身上什麽都沒有。”猴子用沙啞的嗓子回答道，幹澀的聲音仿佛沙子的摩擦。

    “哈哈哈哈，如果由補天石化形而出的聖靈都普通的話，那麽這世上就沒有什麽是不普通的。”老頭看天空大笑著說道，他的眼中充滿了嘲弄，不知是對猴子，還是對這天地，亦或者是對他自己。

    空蕩的森林越發的詭異，大日不知何時已經落下山去，黑暗慢慢籠罩了這片樹林。

    “什麽補天石？”猴子盯著眼前被黑暗包裹住的老頭，感覺著自己的無力，他的內心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渴望與無助，那是對力量的渴望以及對現實的無助。

    “ 當然是修補蒼天的石頭，昔日女媧大神煉石補天，煉周天之數三百六十五顆神石以補青天，而你就是最後一顆補天石化形，可謂是天生的聖靈。當然，對於我等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神物”老頭笑著說道，臉上流露出深深地渴望，就像餓極了的豺狼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你是誰？”猴子心中一突，莫名的恐懼充滿了心頭，眼中充滿著無助，死死的盯著這張臉。

    他明白，這可能是他從出生到現在，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機。稍有不慎，就會麵臨滅頂之災。

    “哈哈哈哈，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了嗎？怎麽以後想找我報仇！你沒機會了”

    噗

    “什麽，”猴子隻覺得眼前人影閃動，他想動，卻動不了。艱難的回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身後的老頭。

    此刻的老頭手中拿著一顆石心，石心有九竅，撲通撲通的跳動，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猴子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大洞，感到一陣陣的空虛。盡管他從沒有見過自己的心，但此刻卻知道老頭手中拿的正是他自己的心。

    “你身上值得老夫出手的自然就是這一顆補天石心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老夫都可以回答你”老頭笑著說道，看著手中的發光的九竅石心，眼中閃過一絲迷離。

    “嗬嗬，”猴子動了動嘴角，身上的力量慢慢的流逝，看著漆黑的天空，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心道“可惜了，再也無法遙望天邊的彩霞了，還沒有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沒有找到心中的答案，真是不甘心啊。”猴子對自己說道，他仿佛又想起了那早已被他忘記，還是石頭的時候，看著天邊彩霞的日子。

    “你可以上路了，記住弱小就是原罪。”老頭冷酷的看著猴子，即使是天生的聖靈，沒有覺醒，對他來說也隻是一隻螻蟻。

    “我不甘啊！去死吧”猴子說道，心中的怨氣不斷升騰，刺激著僵硬的身體，眼睛死死地看著老頭，語氣悲涼。

    就在此時，猴子身上騰地一聲衝起無邊的霞光，仿佛點燃了黑夜，變得比白晝都明亮，遠遠望去，似乎出現了一個小太陽。

    猴子撲向無天，在他周圍霞光化為一個個圈，連成一片，有一股無形的波動，淨化的氣息彌漫而出。

    “淨化！”他口中怒吼，卻如同古神的道喝。

    “女媧神力，不！”老頭大叫，這股力量牢牢地將他鎖住，一動不能動，這是要將他徹底淨化。

    “一起死吧！”悟空怒吼著，全身上下被血液浸透，猶如地獄中爬出來的魔神，無比瘋狂。

    “吼、、、、、”老頭長嘯，灰白發絲亂舞，劇烈掙紮，此刻的他再不複普通，化身成一個蓋世凶魔，一道道霞光被掙斷，卻又沒有什麽用，更多霞光接連不斷的衝上來。

    “給我鎮壓！”

    老頭大叫，這是女媧神力，上古大神的力量，可以淨化一切，正是他這種魔道人物的克星，如果不是他剛剛出其不意的奪取了補天石心，神力已是無根之源，他早已灰飛煙滅了。

    “滅世黑蓮，降臨！”

    一層朦朧的虛影顯化，從他的身體浮現，帶著磅礴的氣息向著霞光鎮壓而出，這是一座微型的蓮台，通體呈黑色，蓮台顯得朦朦朧朧，在蓮台上一個世界的虛影靜靜浮現，正是它在吸收無邊的霞光。

    世界虛影中一道道魔影閃過撞向霞光，發出一聲聲慘叫而後消失，但此後的魔影絡繹不絕，霞光也在緩緩的減少。

    在世界虛影的壓力下，猴子七竅開始流血，通體都要崩裂，身上的霞光越來越少，慢慢走向死亡。

    “你殺不了我，自己去死吧”老頭大叫，全身已經接近崩潰，他看著已經隻剩下幾絲氣息的猴子大叫到。

    “陰陽斬！”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劃過，似乎切割了時間，脫離了輪回，轉瞬而到，狠狠地切在黑蓮虛影下的正在掙紮的老頭身上。

    “不，純陽子，待我本尊降臨之日，就是你魂飛魄散之時”老頭發出一聲慘叫，再無力抵抗霞光，轉瞬消失殆盡。

    黑蓮上的世界虛影緩緩轉動，一道空間裂縫打開，黑蓮沒入虛空亂流中消失不見。

    一個身穿青衣，腰掛長劍酒壺的男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看著渾身被血液染紅的猴子歎息一聲，而後大袖一揮，腳下祥雲升騰，向著東方飛去。

    樹林中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有消失的樹木，與坑窪的大地證明這裏曾似乎發生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