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違約。

    

    “當”

    

    仿若黃鍾大呂的聲音敲響，石鼎透過混沌，砸到了老猴子身上。根本不像是砸到血肉之軀發出的聲音，反而像是神鐵的撞擊。

    

    “呃”

    

    老猴子慢慢睜開了眼中，看著身前的大鼎愣了一下。眼中清明的色彩慢慢壓下了血紅，漸漸恢複了理智。

    

    “這座鼎看起來眼熟啊。”他看著腳下的石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身體的堅硬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卻非常清楚。

    

    雖然因為陷入了迷亂之中，但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卻不會隱去。雖然沒有他自主操控的強大，但也不是一般的神器能打動的。

    

    即使是在天外星空，對著大星撞去，他的身體也不會有任何損傷。而這座鼎能夠和自己的身體相撞而不損毀，其堅硬程度已經超越了世間很多的神兵利器了。

    

    “別想了，先把你身上的氣勢收掉。”悟空看著又陷入沉思的老猴子，不由得喊到。這座屋子已經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牆壁上的神文已經破碎了大半了。

    

    而且他自己在混沌氣流之下，時刻都有一種刀尖上起舞的感覺。你試試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你是什麽感受。如果不是老猴子實在太恐怖了，他早就開罵了，真當他好欺負啊。

    

    老猴子看著還在混沌氣流之下掙紮的悟空，慢慢收回身上的氣勢。房間中，五色的神金發出嘩嘩的聲音，鐵鏈收縮，重新回到牆上。

    

    牆壁上，閃爍的神文慢慢平複，抖動的燭火緩緩平息。

    

    一切恢複平靜後，房間中隻剩下了悟空和老猴子的對視。

    

    悟空的眼中似有火焰將要噴出，老猴子將一切都恢複到原位 ，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他身上的混沌氣流還在，而且全部壓在他的身上。這種重量，不僅僅是壓在他的**，還壓在他的精神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露出了一個笑臉，對著老猴子說到:“前輩，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老猴子愣了一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迷惑的看著悟空:“沒有啊，該收的都收了。即使是牆上的神文也恢複了。”

    

    悟空指了指頭上的混沌瀑布，巨大的壓力讓他身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手中的頑石神書此刻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根本沒有剛剛阻擋老猴子氣勢的威能。

    

    “哦，那個呀。那不是我的，我也無能無力”老猴子對著悟空眨了眨眼睛，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你，”悟空剛要發火，卻突然發覺有些不對。老猴子沒有道理害他，如果他要對付自己，一口氣都可以將他吹滅。

    

    

    何必費這麽大功夫，還保存著混沌瀑布。

    

    悟空慢慢將心神沉入體內，感知著身體中的一切。體內原本已經因為碎星而沉寂的本源，此刻在這股壓力下，正慢慢的複蘇。

    

    這一刻，本源都變得活躍起來，石心中一層一層的紫金色巨浪湧動，變得更加強大。原本因為牛魔王而複蘇的一絲本源，此刻更是瘋狂的湧動。

    

    他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慢慢的補充著他損失的神力，滋潤著他的身體。這股力量似乎無比的強大，包容一切，又可以轉化為世間的一切。

    

    “感覺到了嗎”老猴子看著悟空，緩緩說道。

    

    “那是什麽？”悟空閉著眼睛，感受著體內的生機，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傷勢已經完全痊愈了，而且自己變得更強大了，甚至這種強大的感覺還在不斷增加。

    

    老猴子臉上閃過懷念，慢慢說道:“那就是混沌，看似無形，卻又能化盡天下有形。他可以誕生一切，自然也可以補充一切。”

    

    很久以前，他的師傅就是這樣告訴他的。他的眼中，似乎又出現了那個用混沌幫他煉體的人。

    

    悟空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紫金色的神光閃爍，看著老猴子道:“這種力量似乎不單單是混沌。”

    

    “當然，這是我創造的混沌。他可以轉化世間一切，也可以摧毀世間一切。”老猴子傲然到，這種境界也是他在上古末期和一位強敵大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生死之間領悟出來的，在這世上，能到達這種境界的人屈指可數。

    

    “呼”悟空深深突出一口氣，臉色變得嚴肅，看著老猴子道:“上古末期，天傾之時，你在哪”

    

    

    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想知道為什麽要一個女神去補天，男神都去了哪裏。

    

    以老猴子現在的修為，即使是在上古也絕對是第三步的大能。絕對有資格去阻止那場天傾，但是最終出現的除了那些神靈外，就隻有兩個大神。

    

    如果老猴子那時不在，那他去了哪裏。如果他在，那他又在幹什麽。這個問題將決定悟空對他的態度，是朋友，還是——敵人。

    

    即使老猴子修為已經深不可測，呼一口氣就能將他泯滅，但悟空——不懼。

    

    老猴子看著此刻的悟空，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身披金甲聖衣，手提一根鐵棒，將這天地都鎮壓了的蓋世身影。

    

    夕陽下，那到身影看著天邊的紫霞，對年幼的他說“如果到那時你成長起來了，就去阻止一場天傾，不要讓女媧補天。”

    

    他問那到身影:“你要去哪”

    

    “歸墟戰場。”

    

    他哭著對那道身影說:“你此去，也許將一去不回。在這裏不好嗎”

    

    “那就，一去不回。我有我的使命，不可避免。我也不想避免。”

    

    說完，身影縱身一躍，轉眼間消失在天際。隻剩下一個幼小的猴子，在晚霞的照耀下哭泣。

    

    真的到了上古末期，他才知道師傅說的要他阻止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事。那時的他已經成長起來了，即使是上古年間，神靈林立，巨神出沒，他也絲毫不懼。

    

    但是，他違約了，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他已經明悟了時間的奧秘，跳出了命運的長河，早已看透師傅的來曆。

    

    如果女媧不去補天，那他師傅要如何出生。如果他師傅不能出生，那要這天地何用，在他心中，他的師傅比天地更重。

    

    所以他寧願在上古末年，去歸墟之地征戰。去麵對生死，也不願去麵對師傅不能出生的結局。

    

    “那時我重傷，已經沒有力量去阻止了。”老猴子看著悟空，腦海中回想著曾經的一切。指了指牆壁上的神文，解釋道。

    

    

    “呼”悟空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氣，看著老猴子，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要不是老猴子不願出力就好，他真的不願與他為敵。那種感覺，真的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