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七章倒下的西夏人

    李良輔絕望了。

    陷入宋軍包圍之，水泄不通，根本殺不出去。

    眼看著身邊的兵卒不斷倒下，人越來越少，而城頭的察哥沒有絲毫營救的意思，除了全軍覆沒似乎沒有第二個結果。

    此事怪不得察哥，這等情況下雖說營救也可以，但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宋軍趁勢攻入城。

    徐還的手段總是那麽出乎意料，匪夷所思，誰也不敢掉與輕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從事倒也沒錯，換做自己興許也會如此，但李良輔心仍舊有些不甘。

    在死亡麵前，沒有人心甘情願。

    然而再多的不甘在宋軍的屠刀之下，毫無意義。

    夕陽西下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除了孤零零無主的戰馬，戰場已經找不到站著的西夏人。

    在眼下這個階段，徐還沒有招降的打算，必須徹底下狠手，嚇破黨項人的膽，盡可能削弱他們的銳氣和膽氣。

    故而全軍覆沒遠遠不夠，盡管天色漸晚，宋軍將士們仍舊不得不加班。

    不過隻有一件事——梟首。

    一夜時間，一個碩大的京觀便在西平府前堆起。

    ……

    徐還和那五千騎兵則早早離開了戰場，他們確實太疲憊了，需要休息。

    回到軍大帳，餘裏衍早已準備好熱水，徐還二話不說，脫下幾乎黏在身，滿是汗水血漬和塵土的戰甲，跳了進入。

    然後靠在浴桶沉沉睡去，這十多天來回奔波，體力、精力消耗著實不少。

    很多人都有壓力，但實際徐還所承擔的壓力最大。

    他賭了不僅僅是自己的前程，更是西軍、大宋，乃至天下局勢。

    嚴格來講，不理智。

    但有些事情也是無可奈何，難免會被情緒和局勢所左右。

    好此番，若不馳援雲內州，黃河東岸的橋頭堡會丟掉，金軍完全可以沿著黃河打造防線。

    到時候再想撕裂，打開缺口可沒這麽容易，付出的代價也更大了。

    萬一金軍趁此機會圖謀河西，陝西路不得安寧，更讓人惱火。

    蕭秋荻也是一個重要因素，他無法想象如果蕭秋荻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怎樣？

    女兒的生母，心愛的女人，絕對不容有失，這是身為一個男人起碼的血性與責任。

    如果連營救保護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到，談何攻占四方，坐擁天下？

    也許旁人會說，不過一個女人而已，成大事者豈能因紅顏禍水而耽誤大局。

    但徐還做不到，否則會一輩子於心難安。

    索性老天爺幫忙，這一遭算是賭對了，一切都剛剛好。

    救下了雲內州，還順勢拿下河東，及時返回全殲李良輔，完美收場。

    也是到了這一刻，徐還才徹底放心，緊繃的弦才有所舒緩，放下安睡。

    餘裏衍聽著丈夫輕微的鼾聲，疲憊的臉龐，以及明顯消瘦的身體，眼眶微紅，有些心疼。

    任由徐還睡去，小心翼翼地添加熱水，為他擦洗身軀，按摩肩頸。

    近乎一個時辰後，大抵是姿勢有些難受，或是水有些涼了，徐還才醒了過來。

    “徐郎…”

    “嗨，竟然睡著了。”

    “你累了，是該好好休息。”

    “泡個熱水澡，你又給我按摩，舒服多了。”

    徐還從浴桶裏出來，擦幹水漬，換幹衣後，笑道：“肚子也餓了，有吃的嗎？”

    “早準備好了。”

    “嗯，把明月和雲哥都叫過來，我們一起吃。”

    “好，明月早念叨著你了。”

    餘裏衍出門講親自備好的飯食送來，雲哥與明月聞訊一路小跑而來。

    明月宛如乳燕投林，一下子撲在了徐還懷裏，笑道：“爹爹，你回來了。”

    “回來了。”

    徐還寵溺地將女兒抱在懷裏，笑問道：“這些天好嗎？”

    “很好，姨娘把我們照顧的很好。”

    聽到女兒的回答與稱呼，徐還抬頭與餘裏衍交換眼神，輕輕一笑。

    “我娘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正在布菜的餘裏衍也豎起耳朵，有意無意地關心。

    “你娘很好，是著了些許風寒，需要休息養病，所以沒和我一起回來。”

    “哦，那等娘親病愈會過來是嗎？”

    徐還笑道：“她會去鳳翔府，回頭我派人把你也送過去，你們在那團聚。”

    “為什麽不來這，豈不是又要和爹爹分開？”明月對徐還很依戀，有些不舍。

    “暫時的，這裏是戰場軍營，很危險，也很冷，長久帶著你們不方便。”

    徐還笑道：“你們先去鳳翔府，要不了多久爹爹回來了，在那你還有個弟弟承業，你可以帶著他一起玩啊！”

    “弟弟？”

    “嗯，眼下有三個弟弟，還有兩個在臨安府，你是大姐姐。”

    明月自小孤單，除了雲哥外少有玩伴，聽聞有弟弟之後，頓時欣喜不已。

    “好啊，好啊！”

    明月拍著小手，興奮道：“我早盼著姨娘生個小弟弟了，沒想到已經有三個了，我會帶他們玩的。”

    童言無忌，餘裏衍的臉頰頓時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徐還瞧在眼裏，不動聲色，隻是哄著女兒和雲哥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

    吃過晚飯，安頓好兩個孩子後，餘裏衍回來道：“雲哥有些不開心。”

    “因為回雲內州和明月分開？”

    “是！”

    徐還歎道：“暫時的，且讓他回去看看餘睹大將軍，父子團聚，回頭還要接他來鳳翔府，找名師教導，我的女婿，必須是武全才。”

    “女婿？”餘裏衍不禁有些驚訝。

    徐還笑道：“沒錯，我已經和餘睹大將軍商量好了，雲哥與明月青梅竹馬，所以把婚事訂了下來。”

    “也好。”餘裏衍想了想，便大概明白了徐還的意圖，欣然點頭。

    “姨…秋荻姐姐還好嗎？”

    “很好。”

    “她不來這，是因為我嗎？”餘裏衍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道出了心的顧慮。

    “不全是。”

    徐還笑道：“她興許有點不好意思，當然了，主要是擔心我。”

    “擔心你？”

    “是啊，身為主帥，前敵作戰，帳還有兩位美人相陪，我還哪有心思好好打仗。”

    說話間，徐還已經從身後抱住了餘裏衍的纖腰。

    “徐郎，你累了，還是先休息…”

    “放心，這點精力還是有的，完事後睡得更踏實……明月也說了，等你添個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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