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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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光天化日去人家裏放火,被看見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竟然被李正家的仆人看見了,李敢還是心裏一沉。
雖然張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張媽在想些什麽。
李敢終於覺得自己有點毛躁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如此險惡,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滅團的。
李敢還在暗暗焦急,忽然傳來消息:橋本又來了。
李敢鬆了口氣,這老鬼子總算來了。還是先去會會橋本吧。
至於張媽那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自己一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出錢收買暫時也做不到。
張媽身為李正家的仆人,揭發白玉明是本分,視而不見才活見鬼呢。
李敢隻好抱著活見鬼的覺悟,決定先去會會橋本,再慢慢琢磨這邊怎麽擦屁股。
一行人動身準備先回警察局。
白玉明心照不宣的跟李敢坐上一輛車。
李敢心裏有數,沒等別人再上車,就發動了車輛。
白玉明想了想,低聲說:“敢哥,要不把那婆子......”
李敢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竟然有點反感,這白玉明當初多單純的人啊,這才多久竟然也心黑手辣動輒就要殺人滅口了。
白玉明討了個沒趣,想了想,又說:“要是那婆子真的亂說,兄弟我自己扛下來!”
李敢瞅了眼白玉明,搖了搖頭。
白玉明默不作聲的坐在車上。
回到警察局裏,橋本已經到了。
李敢、角根淨村來見橋本。
橋本一聽李正家竟然著火了,靠在了椅子上,腦子更亂了,這每天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麽事啊。
雖然這些事孤立起來看,都好像純屬偶然。
但橋本這個老牌警察,曆來奉行的是懷疑一切否定一切的人生信條。香坊這邊接二連三出現匪夷所思的事情,橋本就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背後,肯定有著什麽必然的聯係了。
橋本看了眼李敢,他覺得這一切似乎跟李敢這個混蛋有關係,但卻實在想不通其中的奧妙。
橋本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圈李正家的情況,暫時沒發現什麽蹊蹺,便隻好先幹正事:“李敢,聽說你要去北平一趟,希望你快去快回。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角根隊長就多擔待一些,絕不能讓任務停下來。”說完,滿懷期望的看了眼角根淨村。
李敢一聽,當時就懵圈了。劇本不是這麽編的好不好?橋本這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怎麽地?
角根淨村對此卻喜出望外。
他這段時間與龜田三郎可謂是費盡心血,但龜田三郎聯係的人遲遲沒有來個準信,他正發愁這次橋本是來興師問罪呢,沒想到橋本竟然也支持自己,看來橋本肯定也意識到李敢這個渾人靠不住,關鍵時刻還是帝國的軍人靠譜。
角根淨村雙腳一磕,表了決心。
橋本冷冷的看了眼角根淨村,沒有理他。
橋本一直以為角根淨村是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是個忠誠可靠的人,卻萬萬沒想到角根淨村貪戀權勢罔顧大局。對這種近乎背叛的行為,橋本還能說什麽?要不是礙於形勢,橋本恨不得立刻將角根淨村斃了。
李敢察言觀色,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開始還以為是金老大在給自己使壞呢,如今一看,隱隱覺得肯定是橋本出於某方麵的忌憚,才不得不暫時屈從於這個。
意識到這一點,李敢決定再搏一次,便笑嘻嘻的對角根淨村說:“角根隊長,那回頭你幫我跟龜田君聯係一下。”他隱隱感覺龜田三郎既然沒有搞定橋本,說明這兩人可能不對付。
果然,橋本一聽,開口問:“龜田君?龜田三郎嗎?”
角根淨村臉色一黑,隻好如實回答:“正是。”
橋本臉色頓時鐵青,先暗暗罵自己怎麽糊塗了,都沒搞清楚李敢要跟誰去北平,就貿然做出了決定?原來整件事竟然是龜田三郎在幕後幫助角根淨村!誠如李敢所料,龜田三郎一向跟橋本不太對付,而且龜田三郎的後台在新京警察廳,橋本的根卻在關東軍總部,當然不會把龜田三郎放在眼裏。
想到這,橋本冷冷的說:“那你回頭讓龜田來找我,把整件事的原因詳細跟我說清楚!”
角根淨村臉色一沉,知道自己這下子玩火自焚了。
李敢見狀,心裏琢磨著自己正要幹掉角根淨村了,是不是可以趁機想辦法給角根淨村挖個坑呢。
橋本搖了搖手說:“你先搞好任務,去北平的事以後再說。”說完,起身就走。
李敢看了眼角根淨村,隻見角根淨村呆呆的站在地上,知道自己這下算是與角根淨村徹底撕破了臉皮,但也顧不得了,隻好先把橋本送了出去。
一晃1936年就來了,東北各地自發組織的抗日武裝已經進行了長達四年多的抗日活動,隨著共黨不斷派出得力幹將前來東北,經過長時間的耕耘,如今共黨手中已經掌握了相當的抗日武裝力量。
為了擰成一股繩,更好的打擊鬼子,滿-洲省委決定成立東北抗日聯軍。自1936年初開始,抗聯各路軍陸續成立。
鬼子始對這些始終都在密切關注,所以關東軍也緊鑼密鼓的開始了準備,想要組織重軍對抗聯發動一場泰山壓頂般的圍剿,希望一勞永逸把即將成立的抗聯扼殺在搖籃中。
李敢深諳這個道理,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了。
想了想,李敢決定去會會楊俊望。
這一天他走在街上,剛走兩步,猛然往旁邊胡同一鑽,不一會工夫,兩名便衣就跟了上來。
李敢砰砰兩槍打出,兩名便衣哎呦聲中,膝蓋全部中彈。
周圍群眾嚇了一跳,倉皇躲避。
等到鎮定下來後,大家發現跟自己沒關,便都遠遠的圍住,做起了吃瓜群眾。
李敢緩緩走了出來,冷冷的掃了膝蓋涔涔流血的二人:“回去告訴角根!再敢胡來,陳強就是他的下場!”
二人聽了,頓時臉色慘白。
李敢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反正他已經與角根淨村徹底撕破了臉皮,就不必再顧忌這些了。
他雖然不知道楊俊望的住址,但這難不倒他,上次陳強等人在周記雜貨鋪撲了個空,但不論是陳強還是李敢,幾乎都能肯定周記雜貨鋪絕對是共黨的一個秘密集聚點。
他徑直到了周記雜貨鋪,周老板正在招待生意,一看他來了,心裏暗暗吃驚,忙說:“李局長大駕光臨,小店......”
李敢懶得跟他廢話,挨過身去,低聲說:“我要見楊俊望!”
周老板心裏一驚,略微停頓了下,笑了笑說:“楊俊望?”
李敢冷冷的說:“你把我的話帶到就好!明天這個時候,我要是見不到他,就端了你的雜貨鋪!”說完,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周老板望著李敢的背影,歎了口氣,看來是該換個聯絡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