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跟著五個兵拚命地逃跑，身後敵人騎著馬嗷嗷叫著奔向他們。身在平原地帶，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四條腿？

    嗖！”一支羽箭擦著蘇二的臉頰向前衝去，“呃……”跑在蘇二前麵的兵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見射死了一位，蠻族士兵高興了，揮舞著彎刀用力一甩，又有兩兵栽倒了。

    五個人轉眼便剩下了兩個，蘇二和那個老兵對視一眼，索性不跑了，抽出腰間長劍，準備和蠻族的這六個兵決一死戰。

    兩個人和六個人拚命！並且敵人還騎著高頭大馬，毫無勝算的一場拚殺！

    蠻族的六個兵見他倆不跑了，更是興奮，六匹馬頭連頭，尾連尾，把二人圍了起來。

    馬蹄揚起的塵土直往人鼻孔裏鑽，嗆的蘇二和那老兵直咳嗽。

    好一會兒那六匹馬停住了身軀，蘇二抬手扇了扇塵土，抬眼看著六人。

    打頭的是一位中年人，大胡子，濃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團毛球。後麵五人略顯年青，但也都是毛球。

    打頭的那兵開口道：“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但隻有一個人可以走！另一個人必須死！你兩位決定吧！”

    說完，六個人互相笑了笑。

    蘇二轉頭看了看那老兵：四十多歲，略胖，圓臉，粗眉，厚唇，整個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當然，那老兵也看著蘇二：十七八歲，偏瘦，劍眉，薄唇，整個人看起來很美，是個美男子，這樣的人也回來當兵？

    那老兵歎了口氣，道：“年輕人，你走吧！我也活的夠本了，你走吧！”

    不！你走吧！我留下來殺了這群雜種！”

    年輕人咋這麽倔呢！你能打的過這六個人嗎！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很長，走吧走吧！”

    叔！你走吧！我保證殺了這六個雜種！”

    哎！你們兩到底誰生誰死？”毛球不耐煩地吼道。

    那老兵陪著笑臉道：“他走他走！”

    說著便將蘇二往後推去，大吼道：“來啊！讓爺爺看看你們的彎刀硬不硬！是否能穿透我這爛肉袍！”

    打頭的毛球輕蔑地笑道：“敗軍還如此嘴硬，不識好歹！”

    六個毛球狂笑著殺將過來。

    唰！”蘇二餘光一瞥，隻見一道璀璨的劍光直衝脖頸而來。

    蘇二一個後空翻堪堪躲過，定睛一看竟是那老兵手持長劍，一雙眼冷冷地看著蘇二。

    籲！”六個蠻族兵勒住馬，驚訝道：“怎的？這人要殺那年輕人！方才還推脫禮讓？真是虛偽啊！”

    說完，六人哈哈大笑起來。

    領頭的兵大笑道：“我們看戲就好！”

    蘇二難以置信道：“你怎麽？”

    嘿！傻孩子，誰不想活著呢？沒想到你還有點功夫，竟讓你躲過了，那這一劍就送你見閻王！”

    那老兵雙手握劍，劈將下來。這一劍要是劈實了，蘇二的腦袋瓜可就有開瓢了。

    呃……”

    一條細小的血線在喉間悄然綻放，帶狀的鮮血慢慢地湧了出來，順著鎧甲流了下來。

    老兵感覺喉嚨處涼嗖嗖的，好像有水在流，伸手一抹，鮮紅的血液糊滿手掌，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紅的刺眼，又夾雜著點點金光，令人迷醉。老兵看到了這一生最美的景色，胖圓臉猶如一朵薔薇悄然綻放。

    叮當！”長劍和泥土的撞擊聲猶如天國的樂曲，慢慢地闖進老兵的心房。

    撲通！”老兵雙膝一軟，跪倒在蘇二身前，垂下了頭顱。

    領頭的蠻族士兵快速調轉馬頭，狠命抽打著胯下的老馬，急急地往回跑去。剩下的五人見老大都跑了，也慌忙追了前去，一行六人漸漸消失在蘇二的視野裏。

    蘇二不去追那六人，要不是他們，蘇二還不識身邊人。

    唉！人心呐！”

    走了好遠，蘇二回頭一看，那老兵還跪在那，垂著頭。

    多年後，或許被路人掩埋，因為他穿著軍裝。或許……一具骨架跪在那，垂直白森森的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