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慘死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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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嗬嗬個去!從那冰塊下手?你也下得去手!

    但是吐槽歸吐槽,我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

    回到學校時已經快要六點多了。

    夏秋交替的時候最是晝長夜短。

    西邊的天空火紅如血,黃昏很是悶熱。身上不知不覺就出了一層汗。

    離天黑還有接近兩個號教學樓探查一番。

    放學後操場上更是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操場相比2號教學樓附近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沒有絲毫人氣。

    踏進這個落滿灰塵的前院,踩著左邊殘破的樓梯,拾階而上。

    之所以走左邊是因為第一次來這裏我便是走的這方樓梯。

    樓梯房板——到處都是塵埃,本該蛛網密布卻不見一點。

    曾經白色的石灰脫落很嚴重,顏色也變得灰撲撲的。不少地方因為浸水的緣故形成大大小小的黑色黴團。

    除此之外牆上就是塗鴉,有表白的文字,有模糊的顏料畫……

    上了二樓站在樓梯轉台朝著過道望去。

    二樓老舊空蕩,曾經的桌椅被隨意的丟去在走廊上,看的人心淒涼……

    這是第一次將2號教學樓的麵容看清,除了蕭索冷清沒有感覺到任何陰森。

    廢棄的地方總是這個模樣,那天晚上經曆的事仿佛隻是一個夢而已。

    繼續拾階而上,第三個轉台時地上開始出現了點點血跡。

    鮮血已經凝固成烏黑色。

    正清蹲下伸手摸了摸黑色斑塊,片刻後他才起身開口:“這血跡已經有四五天了。”

    而四五天之前肖代雪還沒死。

    我也並不認為這血跡就是肖代雪留下的,屍體都可以消失,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下血跡。

    沿著血跡尋去,直上三樓,血跡一直蔓延到三樓的一堆雜物處消失。

    正清推了推眼鏡看著四周的血點,說:“地上到處都是血點,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但是中間血跡偏多,說明死亡之前有過劇烈的掙紮,應該是被虐待致死,血跡很少,不是人類留下的。”

    心中默默地為正清點了三十二個讚,人卻鎮定的朝著那堆雜物走去。

    正清沒有過來,隻是站在身後目光灼灼的望著這邊。

    盯著灰色尼龍袋下的血跡猶豫了一會兒,慢慢伸出手去……

    當袋子揭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入目的景象實在是變態至極。

    我捂住口鼻連忙轉身大跨幾步,在一邊扶著牆幹嘔。幸而為了來2號教學樓我還沒有吃晚飯。

    在尼龍袋的遮掩下是一隻黑貓的屍體。

    黑貓被沿著肚子撕開,肚子朝上。沒錯,那隻貓就是被強行撕開的,肚子的傷口粗糙,就像人們徒手撕開的布料。

    而貓的心肝脾肺腎全落在一邊,屍體下是凝固的鮮血和糞便以及未消化的食物。

    如今正值夏秋之交,天氣炎熱,屍體上麵滿是蛆蟲。

    這讓我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來這裏的晚上,聽到的那聲淒厲的貓叫。

    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有東西殺死了這隻貓。

    想到靈異社,我突然想起雖然已經通過了考核,但因為那天詭異的經曆和後來發生的事,一直沒有去社裏報到。

    我實在是好奇,那個未曾謀麵的社長為何會給我們安排一個這樣的考核。

    “徒手撕開貓,真是有趣。”

    就在我嘔的眼淚汪汪的時候,正清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下意識的回頭去看他,卻見他躲在黑貓屍體邊臉色不變的,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個短木棍,撥弄著黑貓的屍體。

    心口一堵,但是實在沒有力氣再幹嘔,隻好青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把屍體翻了兩遍,又戳了戳散落的內髒,然後將手裏的棍子一丟,起身回頭看著我。

    “貓爪有嚴重的傷口。黑貓應該是被強行拖上三樓然後被弄死的。

    貓爪被磨平,貓掌的擦傷嚴重,那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而且貓很害怕。”

    他平靜的訴說著,自信精明的樣子頗有一番氣勢。聽著他的解說,我慢慢將剛才那些惡心的畫麵拋開,思索起來。

    “你說,為什麽要殺一隻貓呢?”

    他推了推眼睛搖頭,隻是說:“肖代雪可能不是自殺,而是有一股力量強行將她弄到了2號教學樓,然後把他推了下去,為了不讓人注意,所以故意抹去了肖代雪的存在。

    那麽幕後凶手一定是不願意有人發現有人死亡,或者說他需要殺更多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必須抹去死去的人的生活痕跡。”

    “而且——”正清話頭一頓,雙眼微眯,鏡片上閃過一道冷光,“既然凶手不想讓人發現有人死亡,那麽凶手這麽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凶手也許在懼怕什麽。”

    這話我並不讚同。

    並不是完全沒有人知道,“學生會的那群人不是知道嗎?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他們做的?”

    “不知道。”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貓屍體,“反正我們要小心就對了。”

    “好了,我們去上麵看看吧,若是肖代雪是被強行弄到頂樓的,那麽她肯定會掙紮,一定會留下些什麽。”

    “嗯。”我點頭,跟上正清。

    看著幽冷的樓梯,感受著身邊溫熱的溫度,心中柔軟安心。

    在沒有遇到正清以前,不管麵對什麽都是一個人扛,就算偶爾一些小靈異活動有芊芊陪伴,也是我保護她,安慰她。

    而如今終於有了一個能夠比肩的朋友,這份安心是女人無法給予的。

    難怪古人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也不是無理可尋。

    隻要一想到芊芊和我分手的原因,就感到心寒。而正清,卻可以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也許這就是兄弟與兄弟之間的默契和情義,互相心照不宣,男人與男人的信任,女人永遠不會明白。

    嘴角微微彎起。

    我想——

    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拋棄兄弟,愛人可以不要,友情絕對不能相負。

    肉體的刺激,一方對另一方的依附,又怎麽比得上如此純粹的情義?

    反正我是不相信愛情的,哪怕我是真的愛過芊芊,愛情是善變的,沒有人喜歡去犯賤,而友誼萬古長存。

    不管小說裏,電視劇裏,童話故事裏,那些愛情有多麽美麗,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而我生活在現實之中。

    其實,人到了晚年,能夠記起的往往不是所愛的女人和所謂的愛情,反而是一起惹事,一起闖蕩的兄弟,或者是父母老師,想到愛人的總是寥寥無幾。

    空蕩蕩的教學裏隻有“噠噠噠”的兩種腳步聲,空氣凝固著,我和正清都仔細的打量著四周,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

    隻是可惜,一路向上,隻有厚厚的灰塵,沒有任何其他痕跡。

    地上隻有我與正清的鞋印落在厚厚的塵埃上,再沒有多餘的足跡。

    而肖代雪又是怎麽去的頂樓?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吧?

    白天看到的教學樓和我那晚所看到的完全不同。當初的攝陰陣就像一個噩夢。

    一個讓我怎麽也無法釋懷卻無跡可尋又無法忘記的噩夢。

    我一直感覺自己闖了禍,卻不知道闖了什麽禍,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