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把你活成我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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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蒼茫,夕陽落在男人肩上。
禦劍而落的寧長欽愣了愣。
這個新晉師弟異常冷漠,整日板著一張臉,除了打坐修煉就是站在峰頂望著遠方發呆。
而方才,他分明看到夜清在笑,是那種愛上一個人才會有的寵溺。
寧長欽頓了頓,亦如平時,臉上掛著溫和卻疏離的笑:“一個月後,天乾秘境開放,師尊讓你準備好,去秘境曆練一番。”
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發出一個單音節,“嗯。”後,又默默的看著遠方。
寧長欽歎了口氣,該說的事已經說了,便禦劍而去。
所謂天乾秘境,每五年開放一次,是一座天然劍塚。傳說,這裏曾是一位煉器師的小秘境,煉器師死後,天乾秘境無主,每五年才開放一次。
除了靈器,裏麵還有許多妖獸。
自他出關已經三個月,這三個月他修為越來越精進,卻又回到了登海市遇到小白之前的那種孤寂空洞。
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都想殺人……
天乾秘境開啟那日,魔修突襲,潛入秘境屠殺各個宗門的新興弟子。
雖然不少宗門都折損了門中精要弟子,但是修真界卻崛起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才青俊。
華陽宗君玉尊者的新弟子夜清,那日他以一人之力殺了幾乎全部的魔修闖入者。最重要的是從華陽宗傳出的,夜清僅僅兩年便一躍至金丹。
那日,男人滿身是血,卻沒有人害怕,因為他殺的是魔修。
天乾秘境結束,君玉尊者單獨召見夜清。
君渺閣內,白衣男人靜靜的看著下麵站著的人,片刻後,他開口:“夜清,你殺戮過重。即便魔修天誅地滅,你以一人之力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而全殺之,作為修道之人,未免太心狠手辣。”
“我殺的不是魔修,而是殺死小白的人。”
“你——”白衣男人一哽,轉而問,“你的道,何謂道?”
“夜清無道。不為成仙,不為長生,隻為了守護自己所在乎的東西。”他抬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君玉尊者,“師尊以為,何謂道?若非為了小白,夜清又為何修道?”
“你這一生的至劫便是在此!”他曾算過這個新弟子,命中帶煞,卻又有著上好的命格,卻命紋奇特,他竟然看不懂,“俗話說的好,情不可深,深情不壽。凡心易動,道心難穩。”
“我知道他是我的劫,也希望他是我一輩子的劫。”
“夜清,你喜歡上那個外門弟子了?本尊不管你們有什麽,你想做什麽,能來到修真界就是你的命,你可不要辜負命中所指。”白衣男人無奈的歎氣。為情所困的人他見得多了,但是真正長情的人並不多,被情毀了的人卻很多。
早在兩年前百草秘境開啟時,他就感覺到了華陽宗有兩股奇怪的氣息,隻是他並沒有多加注意,後來夜清一躍金丹他才出關來看,順便算了一卦。
一切都是緣,隻是不知道是孽緣還是善緣。
兩個孩子的命格他都參不透。到他大乘期修士自然不是蓋的,至少知道二人不是修真界之人。
夜清看著男人的神態恭敬而堅定:“師尊,我不信命。我會好好修煉。”
“罷了,罷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人各有命。”君玉尊者疲憊的擺擺手,眼中露出擔憂。
這一劫,並不是兩個孩子的劫,還牽扯到華陽宗和整個修真界,可關鍵在兩個孩子身上。
夜白活著死,夜清的命格正常,夜白死後,夜清竟然隱隱有了入魔的征兆,還好沒有真正入魔。
隻是,一切真的這麽容易就結束了嗎……
修真無歲月,自天乾秘境的偷襲後,魔修安分了不少。
一轉眼又是五年。五年裏,他一直是獨來獨往,成了華陽宗最神秘的弟子。
七月初七這天,男人提了一壇酒,拿著一隻燒雞,在子夜裏,獨自一人坐在落霞峰的石階上。
他小心的攤開包著燒雞的紙皮,然後提著酒壇坐在一邊默默灌著悶酒。
複而,男人舉著酒壇對著月亮一碰,“呐,傻瓜,生日快樂,本少爺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燒雞。”
月光涼了燒雞,男人麵露苦笑。
“小白,我可以保護你了,你卻不在了。”
語罷就是灌酒,透明的液體沿著他的喉結滾進衣領。
“傻瓜,還記得我說過什麽?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我隻對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生氣,隻對傷害你的人生氣,“你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氣?”
“你把我慕容正清當什麽了?本少爺為了你義無反顧,你卻總是那麽蠢,都不為本少爺想想!”
“傻瓜,笨,又蠢又白癡。”白癡,如果你回來我就不生氣。
你不是想學禦劍飛行嗎?我會了啊,本少爺教你。
“笨蛋,生日快樂。”
他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絕望又無助,沒了平日的儀表堂堂,也沒有平日的威嚴冷漠。現在他就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孩子,想要回家卻迷失了方向。
“小白,我喜歡你。”
過了好久,他才低低開口,舉著酒壇當頭淋下,分不清那些是酒水,那些是眼淚。
“我喜歡你……”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和占有,不是朋友之間的心心相惜。
真是好笑,他為什麽會喜歡那樣一個白癡,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是第一次因為那個傻瓜受傷而生氣嗎?還是第一次伸手去保護他?亦或者是把那個笨蛋騙回家的時候?
“很多人喜歡他呢。”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男人身體一僵,回頭冷冷的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那人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目光,依舊悠閑的開口:“曾經,曾韓術也喜歡他,就連我也覺得他很有趣。”
“你偷聽夠了?”
“算不上偷聽,剛到。”那人笑了笑,走到男人身邊,“你好,在下曲維,七年前曾是夜白同一個院子的師兄,現在是內門弟子。”
“你喜歡他?”男人抬抬眼皮冷漠的盯著他。
“不,談不上喜歡。”
“最好如此,他不喜歡男人。”
“哦?”那人揚了揚聲,“那你還喜歡他?”
“這是我的事,但是我不容許別的男人肖想他。”
“你也太狂了。”
“我從來都是這麽狂。”
“太狂可不是好事。”那人笑了笑,在男人身邊坐下,“清師兄,要是夜白不是死在魔修手中呢?如果我們華陽宗有人說了謊怎麽辦?”
“這話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在下什麽也不知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夜白當然不是死在魔修手裏的,他曲維自然是知道,至於到底死在誰手裏,那就是他所不知道的了。
看著那人一副淡然的模樣,男人垂了垂眸,他悄悄握緊拳頭。
小白到底怎麽了?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