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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榮華是浩然居的大掌櫃。.浩然居是於家的產業,也是這次於李兩家對賭的籌碼之一。

    昨天於家發生的內亂,周榮華已經知道了。

    按於家族老會傳出的消息,隻是於家大宅遇襲,致族長喪命,四先天罹難,族內菁華付諸一炬。而周榮華在於家經營多年,也有自己的內線,據內線講是有隱情,昨天是於遠山以下犯上,欲掌握家族不成這才玉石俱焚。

    “都是些不肖子孫。”

    周榮華雖然沒有上貴賓席,但也坐在觀眾席的前排。年祭活動的主持者,就是李家的一個族老。周榮華相信,對方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在這種情況下,不論陳江傳聞中如何,如今於家遭到大變,顧及到李家的權勢,陳江哪裏還敢拿金牌武徒?

    至於昨天的事,陳江就算現在還不知道,等下也會有人告訴他。

    外麵都在傳,說陳江已經是武士了,或者說想戰時晉階。

    對於這一些,周榮華一直不信。他就是一個積年的老武徒,武士當真那麽容易晉升,他也不用蹉跎三十年了。如果陳江當真晉階武士,倒是避開了紛爭,是陳江的最好選擇。但是按周榮華的經驗,他苦逼的人生道路從來是妥協和退讓,心裏想的最好選擇從來做不到。

    在周榮華胡思亂想的時候,來自李家的主持人李正道宣布銀牌武徒獎勵開始。

    銀牌武徒共八名,周邊七鎮各自的練營訓推薦一名,剩下一名由鎮知事推薦。青雲鎮的知事一直在武院深造,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個名額,通常的慣例便是擂台角逐了。雖然沒有地域界限,隻要武徒就能報名,但是由於金牌武徒常年為訓練營的超級武徒把持,這個名額並不是很熱門。當然,就算再不熱門,每年也有幾千人參加,海選花上幾個月。

    “遊春行,年前決選,曆1**戰,無一敗績,在1200位武徒中脫穎而出,經鎮知事推薦,授銀牌武徒。”

    主持人高聲喝名。

    在台下觀眾的雷動掌聲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精悍武者四下拱手,緩步上台。參加金牌武徒戰的武者,台下觀眾無疑都非常熟悉了,但陳江還是第一次關注。以陳江的修為加上強悍的神識,評定武徒綽綽有餘。這個遊春行,實力隻是比普通武徒略強,談不上超級武徒,但以他的年齡,想來對敵經驗非常豐富。

    年祭這一天,每一個銀牌武徒都是主角。

    像遊春行又特別一點。曆時幾個月的選拔,非常有可能幾分鍾就被打下去。所以,活動留給遊春行的時間非常多,由他發表感言到回答主持人李正道的問題,比如他的故事,他的成長等等,都是點點滴滴,講得非常清楚。遊春行講話中規中律,平淡地讓人睡覺。但主持人李正道不錯,他雖然出自李家,但以純正的商賈自居,主持間言語風趣,生動活潑。如果沒有後麵的金牌武徒戰,這更像是遊春行的頒獎專場。

    在李正道邀請嘉賓為遊春行頒發了銀牌武徒後,便到了遊春行的個人表現時間。

    這個表現,有點像年祭時獻給觀眾的匯報演出。

    獲獎武徒可以打一套拳,耍一套劍,或者做自認吸觀眾和評判的表現。當然,最重要的是為自己排個位序。要知道,金牌武徒戰在一天之內,兩兩相決,取出強者。序一對序八,序二對序七,以此類推。如此,年祭這樣的重要時刻,自不能按賭坊的賠率來排位。所以,排位成績取決表現能否贏得評判的心,同樣也是奪魁的關鍵。

    評判由貴賓席上的組成,此時,已經有人在每個位置前送上紙筆。

    發冉冉的時候沒有猶豫,因為貴賓的家屬也有評判權。但到陳江的時候,發紙筆的人明顯怔了一下。陳江是全場焦點,他當然認得。自己為自己的位置做評判,這合適嗎?這時,先前阻擋過陳江的守衛走過來,拘謹地向陳江一笑,示意發紙筆的小弟照發不誤。

    遊春行表演前夕,擂台運上來許多道具。

    像代表力量象征的方鼎,從一牛之力一直擺到二十七牛之力。表演本來就是一場秀,並不限定使用戰技,所以在往年的時候二十七牛的大鼎也有猛人舉起來過。

    像二十個木人組成的木人巷,就是考驗近身格鬥和輕功身法,小機關不能和陳江訓練的專門機關相比,但也最容易博得喝彩。

    像表現戰力的青方石。青方石不知有十幾萬斤,還是幾十萬斤,用儲物戒子運過來,丟在簡易擂台的邊緣,直接就把擂台壓垮了一角。

    此外,還有各種武徒訓練中能用到的器械,林林總總,看得人眼花繚亂。比試的時候不能用兵刃,所以要顯示自己兵刃上的工夫,也是表現者最後機會了。當然,現場還有一個校顯內力的小法器,武徒和武士的界限,這件法器可以輕易識別。要知道,金牌武徒戰壓住功力已經是多少年來的慣例了。如此,壓不住的情況也屢見不鮮。這樣的法器非常有必要。有錢的家族甚至會訂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法器在家隨時測試。

    表演的時候,遊春行選擇了挑戰木人巷。

    他的工夫沒什麽花哨,隻是穩紮穩打,慢悠悠的,便將木人陣打通。就仿佛是熱身一樣,結束的時候連氣都沒喘。

    “很普通嘛!1**戰無敗績,似乎也不怎麽樣。”觀眾們議論紛紛。

    “要是換了陳江,絕不是這樣。你們是不知道,看陳江闖機關,那身法是嗖嗖的。人影都看不太清,一旦看清就是險到分毫的驚險動作。”觀眾裏有人看過陳江闖關,這時炫耀出來,惹得一片讚歎。

    “春行,再來套拳法。”主持人李正道打趣地說,“你看,大家都舍不得你下去。”

    “好。”遊春行見觀眾不太滿意,勉為其難道,“我再來一套劍尖吧。”

    “什麽劍法?”李正道追問。

    “常見的劍法——遊龍術,但我的劍上可以放一個雞蛋。”遊春行語鋒一轉。

    “拿一個雞蛋上來。”李正道邊說,邊帶頭鼓掌。

    劍挑雞蛋,是又好看又討普通人喜歡的小花招。

    但遊春行玩的似乎有點不同。

    隻見他一枚難蛋挑在劍尖,隨著劍法揮舞開來而不斷跳動。

    劍挑雞蛋沒什麽,關鍵是他太輕鬆,太隨意了,雞蛋如同粘住了似的。而在劍法快結束的時候,遊春行更不知從哪變出六枚雞蛋,共七枚難蛋在上下翻飛。

    在觀眾的歡聲雷動中,遊春行最後一劍,“唰”的一聲,連破七枚雞蛋這才收勢。

    有細心的觀眾注意到,他斬破的七枚雞蛋竟沒有四下亂濺,而是在他收勢之後,蛋清蛋黃順著他的劍,一直流出放在擂台邊緣的一個碗裏。

    “一劍破七星,入微了?”

    陳江看到這裏,不禁有些驚訝。四顧之下,周圍的武師貴賓同樣吃驚。

    當然,武師的家屬們看不明白,自然也有武師為其解說。如此低調地展示實力,遊春行確實是一個狠角色。而其最後的同力測試,法器發出淡淡綠光,遊春行也順利過關。

    “以你武徒時的水平,對他如何?”嚴老鬼笑問。

    “難說。”陳江想了想道。

    這是陳江的實話,當然,陳江並不在意,武徒入微又如何?以陳江現在的武師巔峰,搞定他分分鍾,而以後,陳江等級隻會越來越高,哪裏用理會一個小武徒。

    遊春行下去,接下來上場的是原來的大熱門義申商會的羅敏軒。

    羅敏軒輕蔑地看了與他擦肩而過的遊春行一眼,同樣選擇了木人巷。

    作為原來的最大熱門,羅敏軒的一舉一動同樣引人關注。

    “轟,轟,轟……”

    一開始,羅敏軒便拿出了他的招牌飛鵬翼。從第一個木人到最後一個木人,從頭打到尾隻用了幾息。打完之後,二十個木人硬生生被他撕成了碎片。

    “這是表演打鐵嗎?”冉冉向陳江笑說。

    “直接用拳頭打,也虧得他的手不痛。”

    觀眾目瞪口呆。

    李正道看著滿地殘片,略怔了一下,便欲發怒。

    這時,義申商會的人衝上來,連說“我們賠,我們賠,多少錢我們都賠。”如此,這才把羅敏軒故意破壞道具的罪名按了下去。

    羅敏軒對主持人與自家商會的爭論根本不理會,他徑直走到二十七牛的大鼎前,身子半蹲,雙手用力,一個托舉硬生生將二十七牛的大鼎舉了起來。盡管漲得滿麵通紅,但是他舉起的可是意味著武士階極限之力的大鼎。

    羅敏軒持材傲物,李正道對他也沒好氣。

    “測內力。”李正道冷哼一聲,指了指法器。

    羅敏軒同樣輕蔑地一笑,將手按在法器上,瞬間,法器亮起紅色的光芒。不僅紅,而且紅得很純正。下意識的,陳江便放出神識偵測。果然,羅敏軒已經5級了。晉5級,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想是陳江的傳聞出來,無論陳江參不參加,羅敏軒都決定不參加了。

    “羅敏軒,年祭前晉武士,決戰資格取消。”

    李正道高聲宣布,“決戰資格由武院的精英營成員遞補,請柯大師提交名單,並作準備。”

    李正道平淡地說著,看了一眼羅敏軒。

    羅敏軒同樣平淡地點點頭,帶著他的武徒銀牌走下台來。

    戰前臨時升級,銀牌武徒是不受影響的。

    銀牌獎勵的是報名時的成績,畢竟武徒都是成長的,決戰資格可以取消,但身份可不能剝奪。當然,真有人要在銀牌武徒上作假,作假也就作了,卻也不會有人理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