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趙泉與王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默了下，集體後退，免得礙了自家主子的眼。

    趙心蓮麵色蒼白如紙，眼睛內卻仍有著不甘：“小姐！奴婢不相信，這麽久以來，你對奴婢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如果你口中所說的感覺，是愛情的話，那麽你終究是要失望了！”蕭沫歆嗓音清冷道，不留給她一絲一毫的假象空間：“曾經，我試著將你當成家人，想著日後照顧你和蕊兒一輩子，可如今，卻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而將這薄弱的親情，徹底的摧毀！”

    趙心蓮聞言，麵上僅存的一絲血色，也瞬間蕩然無存：“小姐……”

    “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你也不再是我的奴婢，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至於尉遲冥他們打算如何處置你，我概不插手！”擱下此話，蕭沫歆冷漠別開眼瞼，不去看她受傷的神色。

    趙心蓮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與地。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事情捅破後，她會對她如此的絕情。

    “小姐！奴婢說過，從你當初救下奴婢後，奴婢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你不可以不要奴婢，不可以不要奴婢……”趙心蓮喃喃自語，一雙眸光，緊緊的盯著蕭沫歆，希望她能收回剛剛的話語。

    蕭沫歆抿了下唇：“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必然不會出手救你！”

    趙心蓮瞳孔瞬間放大，豆大般的淚珠，順著眼角一顆顆滑落。

    身子踉蹌後退，重重撞與牆壁之上。

    “小姐……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對奴婢如此殘忍？”趙心蓮哭訴指控，整個人，被濃濃的絕望包裹：“奴婢愛上你有錯嗎？奴婢去爭取自己所愛之人的愛，有錯嗎？奴婢……”

    “愛上一個人沒有錯，但你用所謂的‘愛’，去做傷害別人的事，就是大錯特錯！”蕭沫歆截斷她未說完話語，厲聲道。

    趙心蓮噤聲，靜靜凝視著她，片刻，倏然一陣低笑，隻是笑容中，充斥著太多的苦澀與受傷：“小姐！奴婢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不認同也就算了，但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跟著別人一塊來指責奴婢，傷害奴婢……”

    “沒有人，想去傷害你，是你自己，將自己逼上了絕路！”蕭沫歆直言不諱，免得她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似得。

    此時此刻，蕭沫歆也算是徹底理解一句話的含義；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對！小姐說的對，是你自己將自己逼上了絕路！”恢複自由的蕊兒，踱步上前，凝望趙心蓮的目光中，充斥著太多的失望與悔恨。

    如果當初，不是她執意讓小姐救心蓮，也許就不會發生，如今的種種。

    不過好在，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

    趙心蓮滿是淚痕的眸光，轉向蕊兒：“你無法理解，我對小姐的愛，所以，你沒有資格評價我！”

    “我是理解不了，你對小姐的愛，但我卻有資格評價你！”蕊兒不卑不亢開口，下一秒，質問道：“心蓮！你口口聲聲的說愛小姐，如果你真的愛小姐，你又怎麽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小姐？”

    “我沒有傷害小姐！”趙心蓮激烈反駁。

    “你有！”蕊兒指控：“小姐愛王爺，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你傷害了王爺，就等於是在傷害小姐！”

    趙心蓮呼吸一滯，欲出口的反駁，硬生生的卡在嗓子中，怎麽都吐不出來。

    “我雖然沒有愛過一個人，但在我的想法中，愛上一個人該是成全，而不是掠奪，弄得所有人，都滿身傷痕！”蕊兒語重心長道，事已至此，但她仍隱隱期盼，她能認錯，能想通，從而求得小姐與王爺的原諒。

    “說的輕巧，但又有幾人，能在自己所愛之人麵前，表現的如此大度？”趙心蓮譏諷，覺得事情沒發生在她身上，她怎麽說都好。

    蕊兒氣結：“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沒想到說了這麽多，她仍是柴米油鹽不進；鐵了心的，自尋死路。

    “對！我是不可理喻！”趙心蓮抬手，狠狠拭去臉頰上的淚水，眸光，轉向蕭沫歆：“從我愛上小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變得不可理喻，變得瘋魔了！”

    蕊兒柳眉打結，不知此時此刻，自己還能如何勸她。

    蕭沫歆望了眼，依舊執拗沉浸於自己愛恨中的趙心蓮，無聲歎了口氣。

    她終究，要將自己活活的折騰死。

    “這兒交給你們處理！”擱下此話，蕭沫歆邁步，頭也不回行出破廟。

    趙心蓮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要跟去，卻被趙泉先一步伸手攔住去路。

    “小姐……”趙心蓮狠狠剜了眼趙泉，旋即，飽含深情衝著蕭沫歆的背影叫喚。

    然而……

    蕭沫歆好似未聽聞到她的叫喚般，步伐沒有絲毫停頓，不一會，便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見她沒有絲毫留戀的離去，趙心蓮身子再次晃了晃，最後，重重跌坐與地麵。

    蕊兒居高臨下，望著她麵如死灰的臉頰，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最後卻又什麽也未說，邁步，小跑出破廟，向著蕭沫歆離去方向追去。

    良久……

    蕊兒遠遠瞧見，佇立於一顆大樹下的小姐。

    咬了下唇，邁步，行了過去。

    “小姐……”

    “嗯？”蕭沫歆側目，瞧了她一眼。

    “對不起……”蕊兒低聲道，麵上有著濃濃的自責與悔意。

    蕭沫歆抿了下唇，不難猜出她的心思：“為了心蓮的事？”

    “嗯！”蕊兒頷首，如實道：“當初，若不是奴婢再三央求，你也不會出手相救，如此一來，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種種，所以……”

    “沒有人有前後眼，這件事，怪不得你！”蕭沫歆截斷她的自責，抬手，拍了下她的香肩：“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別再想了！”

    “可是……”

    “沒有可是！”蕭沫歆不容置疑，再次截斷她欲出口話語，旋即，正色道：“蕊兒！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成為第二個趙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