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失心瘋

    陰鷙而冷厲的嗓音，使小紅身子一顫，下一秒，砰然跪與地麵。

    “奴、奴婢睡著了，一覺醒來，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小紅顫抖著嗓音道，隻是越到後來，嗓音越低，最後幾乎沒了聲。

    “睡著了？”尉遲寒眼瞼微眯，嗓音中染上一抹殺意：“她們各個生死不明，你睡得倒是香甜！”

    一時間，小紅覺得呼吸無比的困難，仿佛下一秒，他便會掐住她的咽喉般。

    這個認識一出，小紅感受到一絲死亡的恐懼。

    有些事情，她覺得說出來，也許還能換的一線生機。

    “王、王爺！白天時，側妃娘娘不顧奴婢的阻攔，執意來了這麵的院子，並與娘娘發生了衝突，還險些、險些……”小紅嗓音顫抖，突然有些不知，自己若是將最後的話語說出，寒王是否會更加的憤怒？

    “還險些如何？”尉遲寒居高臨下的死死的盯著她，目光陰冷駭人：“不想死，就給本王實話實說！”

    小紅慌忙點頭，暗自吸了口氣，壯著膽子道：“還險些……險些掐死娘娘！”

    心頭的猜測得到證實，尉遲寒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與地。

    曾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是在互相殘殺嗎？

    尉遲寒唇畔，慢慢溢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們兩個人，到底想將他置於何地？

    她們的心裏，又是否有想過他的感受？

    一個是他親生母親，一個是他孩子的母親，而這兩個人，從開始的不對盤，到如今的互相殘殺，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娶一個，他母後不認同的女子；也不該明知她們不對盤，在父皇要將她們同關在冷宮時，沒有及時進言阻止……

    可如今，再多的後悔，再多的悔恨，終究也無濟於事。

    久久未聽聞動靜，小紅壯著膽子抬頭，待瞧見他不斷變化的臉色，又急忙垂下眼瞼。

    “臉……臉……本宮的臉……本宮的臉……”細細癡語，打破廂房內死一般的沉寂。

    尉遲寒迅速回身，入目，是她雙眼緊閉，眉頭不展的神色。

    “母後！你醒了嗎？”尉遲寒上前兩步，輕聲詢問。

    “臉……本宮的臉……本宮的臉……”冷凝像是聽不到他的詢問般，蒼白而幹澀的唇瓣，不斷的哆嗦著，頭顱轉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尉遲寒怕她扯到傷口，忙伸手固定她的頭顱，輕聲細語的誘哄著，深陷噩夢中的她：“母後！沒事了，兒臣在這兒，母後別怕……母後別怕……”

    “……賤人……本宮要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賤人……賤人……”前一秒還在自憐自哀的冷凝，話鋒驀然一轉，言語間充斥著濃濃的戾氣與恨意。

    尉遲寒固定著她頭顱的指尖微微一顫，下一秒，眼底劃過一抹堅定光芒：“母後放心，兒臣絕對不會讓你，白白的受了這慘無人寰的傷害！”

    “……賤人……本宮要殺了你……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冷凝像是聽不到他的承諾般，依舊在尖叫著，原本規矩放於被子上的雙手，猛然的舉起，在半空中不斷的揮舞著。

    仿佛此刻，正在夢中懲罰著傷害她之人。

    尉遲寒怕她無意間傷害了自己，雙手忙改握她的手臂：“母後！醒醒！母後……”

    在他刻意提高嗓音的呼喚中，深陷噩夢中的冷凝，刷的睜開眼瞼。

    “母後！你醒了！”見她終於擺脫噩夢的糾纏，尉遲寒暗暗鬆了口氣：“兒臣在這兒陪著你，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你跟兒臣說，兒臣讓太醫給你瞧瞧！”

    冷凝愣愣的望著他，良久，略顯狐疑開口：“寒兒！你怎麽入宮了？”

    “……”尉遲寒：“……兒臣想你了，來看看你！”

    “是嗎？”冷凝略顯呆愣呢喃：“寒兒！母後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蕭迪那個賤人，不僅要毀了母後的臉，還要殺了母後！”

    “……”尉遲寒。

    “這個夢還真是可笑，本宮身為一國之母，就算是借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傷本宮，否則，本宮一聲令下，眾人還不將她碎屍萬段！”話音落，冷凝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尉遲寒見她此番模樣，心頭不由‘咯噔’一聲：“母後！你還好吧？”

    “很好啊！”冷凝撐著手臂，坐起身子：“寒兒！你說母後這個夢境，代表著什麽，難不成，她真的想要行刺本宮？”

    “母後……”

    “對了！好奇怪！為何本宮覺得渾身不舒服，不僅脖子痛，連臉也很痛！”冷凝自言自語截斷他欲出口話語，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待摸到臉頰上的紗布時，不悅的擰了擰眉：“誰這麽胡鬧，敢跟本宮惡作劇？”

    此時此刻，尉遲寒若是還看不出來，她哪裏不正常，那麽他就真的不配為人子了。

    回眸，厲聲吩咐：“讓太醫進來！”

    “是！”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小紅，慌忙應了聲，起身，快步奔出廂房。

    不一會……

    太醫跟隨小紅，行入廂房。

    “王爺！”

    “快給母後瞧瞧，怎麽回事？”尉遲寒沉聲吩咐，心頭隱隱約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本宮又沒病，本宮不要瞧太醫，本宮不要瞧……”冷凝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極為激動，摸向臉頰的指尖，用力一扯，包紮在臉頰上的紗布，直接被扯亂。

    尉遲寒心頭一驚，忙伸手，重新扼製住她的雙臂：“母後！你臉上有傷，不能亂來！”

    “騙子！本宮臉上才沒有傷，沒有傷……騙子！大騙子……”冷凝努力的掙紮著，試圖掙脫他的束縛，然而，無論她用多少力氣，他扣住她雙臂的手掌，都紋絲不動。

    “母後！你冷靜一點，聽兒臣說……”

    “賤人！是蕭迪那個賤人毀了本宮的臉，她還要殺本宮，她還要殺本宮……”前一刻還努力掙紮的冷凝，突然一把抱住尉遲寒：“……寒兒！她要殺母後，母後怕，母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