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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初雲將她麵上茫然之色盡收眼底，一時間，大氣不敢喘。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事情怎會突然變成這樣？

    何況，她還小，還未到婚嫁的年紀。

    他到底是有多麽的禽獸，才會對她下手？

    種種的自責與懊惱，自他腦海中一一閃過。

    尉遲慧保持著茫然神色片刻，才緩緩側目，待瞧見坐與床邊的墨初雲時，瞳孔一瞬間放大：“你、你……我……我們……我們……”

    “對不起！”墨初雲在她震驚與手足無措之下，緩緩輕啟唇瓣。

    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眼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尉遲慧因為他這句突兀的‘對不起’，所有的動作，一瞬間靜止。

    “我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墨初雲在她的注視下，一字一句道，待觸及她眼底，慢慢浮現出的薄霧，心頭不由一急：“……當然，我這麽說，並不是要推卸責任，我隻是……隻是……”“我明白，你什麽都不要說了！”尉遲慧一邊壓著被子，蓋住自己的風光，一邊慢慢的起身，眼眶中的薄霧，凝聚成顆顆晶瑩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卻又牽強的扯了下唇角：“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對我負責，若不是我非要你陪我喝酒，也不會出這種事情；更何況……”說至此，尉遲慧話音微微一頓，停頓幾個呼吸後，才低聲接著道：“……更何況，你喜歡的人是瑾兒姐姐，若是讓你因為一個錯誤而負責，這對

    你不公平！”

    墨初雲聽聞她體貼的話語，心頭一時間，更加的自責與懊惱。

    不明白，向來酒量還可以的他，昨日怎會突然醉的厲害，還在喝醉時，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不可原諒！

    實在是不可原諒！

    “先穿衣服吧！”話音落，墨初雲撩起被子下床，徑直行至屏風後。

    尉遲慧重重的咬了下唇，幾乎要咬出血絲來。

    停頓幾個呼吸後，撩起被子下床，彎腰，撿起仍與地麵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上。

    片刻……

    待彼此穿妥後，墨初雲才自屏風後步出。

    眸光掃過淩亂的床鋪，一眼便看到，那抹象征著女子純潔的血漬。

    “你的清白已毀，日後該如何生活？”墨初雲情不自禁開口。

    尉遲慧淒楚一笑：“待我及笄之後，我會跟皇爺爺說，我已看破紅塵，自願落發為尼，伴隨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墨初雲聞言，眉心狠狠一皺。

    他怎麽可以，讓如花年紀的她，因為他酒後失德，而承受，本不該她承受的一切？

    “本皇子會對你負責！”墨初雲唇瓣輕啟，下了莫大的決心道。

    尉遲慧搖頭：“你不用勉強自己！”“沒有勉強，本皇子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鄭重的思考！”墨初雲行至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對於本皇子來說，你曾經是本皇子真心以待的朋友，而日後，本皇子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丈

    夫！”“十皇子……”聽聞他的承諾，尉遲慧眼眶中的淚水，非但沒有停歇，反而掉的更加厲害：“……你已有了喜歡的女子，你真的沒有必要，因為責任與愧疚，而勉強自己對我負責，這對於你來說，是何其的不

    公平？”

    “本皇子所喜歡的女子，注定不會成為本皇子的妻子，所以，娶任何女子為妻，對於本皇子來說，都沒有區別；既然如此，本皇子又為何不對你負責？”墨初雲複雜的心情，逐漸恢複平靜。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再傷害另外一個女孩。

    尉遲慧在聽聞他那句，‘娶任何女子為妻，對於本皇子來說，都沒有區別’時，衣袖中的指尖，驀然一緊。

    她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哀？

    她尉遲慧想要的男人，可以不擇手段的搶來，但此時此刻，她突然忍不住的懷疑，她能搶來他的人，又是否能搶來他的心？“本皇子知道，自己這麽說，有些太過直白，太過傷人，但本皇子不想騙你！”墨初雲直直望著她含淚的眸光，沒有任何閃躲道：“但本皇子可以答應你，日後會努力做個好丈夫，好阿瑪，至於感情之事，本

    皇子會試著去接納你，喜歡你……”

    尉遲慧望著他一張一合的唇，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十皇子！你真的願意為我負責？並且不後悔？”

    墨初雲頷首。

    於他而言，不能娶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那麽，娶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了卻殘生，也沒有什麽不好。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尉遲慧努力的克製著，心頭的翻湧，用力的扯了下唇角：“那你可願意，陪我去麵見皇爺爺？”

    “本皇子陪你去！”

    聽聞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尉遲慧的心頭，稍稍的舒服了些。

    伸手，主動環住他挺拔腰杆，臉頰順勢貼至他的胸膛之上。

    墨初雲的身子明顯一僵，一時間，垂落與身子兩側的手掌，無所適從的慢慢的收起。

    “十皇子！謝謝你！”尉遲慧眼瞼微闔，輕聲道。

    墨初雲眼瞼微垂，凝望著懷中人兒，僵硬的身體，稍稍有所緩和：“謝本皇子什麽？”

    “謝謝你，沒有讓我以後的人生，常伴青燈古佛！”尉遲慧嗓音依舊很輕，輕到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墨初雲抿了下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明明是他酒後失德，毀了她的貞潔；反而到頭來，她卻還要謝謝他。

    他不知道，是她太過善良，還是她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太過卑微？

    然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隻會讓他更加的自責與懊惱。

    唯有將來努力的對她好一些，愛護一些，方能補足他對她的虧欠。

    ——

    禦書房。

    “皇上！慧兒郡主與蒼耀朝的十皇子求見！”秋公公快步行入禦書房，恭敬稟報。

    尉遲坤自奏折上抬起眸光，有幾許不確定開口：“慧兒與蒼耀朝的十皇子一同前來？”“是！他們是一同前來！”秋公公恭敬回稟，不敢有半點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