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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會……

    丫鬟們如魚貫川行入寢宮，將托盤內的菜肴，一一擺放於桌麵。

    小謹兒與墨錦郗剛陪著北冥蓧在桌邊坐下，一抹纖細柔弱的身影，便自殿外緩步行來。

    “姑母！表哥！”北冥瀅輕柔喚了聲，自動忽略小謹兒的存在。

    墨錦郗眉頭微不可見蹙起，顯然沒有料到，一大清早，她會入宮，還趕在這個時候。

    “瀅兒昨日身體不舒服，母妃便留她在這兒歇息一晚！”北冥蓧不動聲色解釋，旋即，對著北冥瀅招了招手：“瀅兒！到姑母這兒用早膳！”

    “是！”北冥瀅應了聲，行至她身側坐下。

    “瀅兒！還沒跟你表嫂打招呼呢！”北冥蓧衝她使了個眼色。

    北冥瀅呼吸一滯，貝齒輕咬櫻唇，遲遲沒有開口。

    她搶了她心愛的男人，這聲‘表嫂’，她又如何受得起？

    墨錦郗麵色漸漸沉下，有著暴風雨欲來的趨勢。

    小謹兒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掃視他們一眼，不動聲色笑道：“想來表妹是害羞，不好意思叫出口！”

    見她沒有多想，北冥蓧順勢而下：“瀅兒這孩子，的確是易害羞，認生，作為她表嫂，日後你還要多擔著點！”

    “母妃放心，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小謹兒乖巧應下，麵上看不出什麽神色變化。

    好似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察覺到，她那一絲絲的緊張般。

    北冥瀅望了她一眼，櫻唇慢慢抿成一條直線。

    見過虛偽的，沒見過她這麽虛偽的。

    前幾日，還對她咄咄相逼，如今，卻又在姑母麵前裝好人。

    小謹兒無視她的敵意，衝著她笑了笑，隨後，眸光落與她紅腫的眼眶之上：“表妹哪兒不舒服，怎麽眼眶都哭腫了？”

    北冥瀅聞言，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她會不知道原因？

    簡直就是笑話！

    北冥蓧望了眼，小謹兒那純真無害的神色，不自然幹咳一聲：“沒什麽大礙，就是普通的肚子疼，隻是瀅兒比一般女子，要嬌氣些！”

    “原來如此！”小謹兒恍然，以準嫂子的口吻叮囑道：“表妹身子嬌弱，日後飲食方麵一定要多多注意，免得不小心受了涼！”

    “虛偽！”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北冥瀅，終究是沒有忍住：“你沒必要在姑母麵前假惺惺……”

    “瀅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北冥蓧低斥。

    北冥瀅心頭一急，眼淚差點掉了出來：“姑母！她明明就知……”

    “母後！兒臣與瑾兒還是回去用早膳吧！”不待她話音落，墨錦郗沉著臉，將身側人兒拉起。

    北冥瀅聞言，下意識起身：“表哥……”

    “別叫本王表哥！”墨錦郗冷冷的注視著她：“看來，你是忘記本王之前與你說過的話了！”

    北冥瀅聞言，眼眶中的淚水，刷的自眼角滑落：“表哥！我到底哪兒不如她？”

    “你縱使比瑾兒好上千倍萬倍，也不是本王心目中的那個人兒！”墨錦郗回答的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昨日，加上今日，兩次被如此絕情的拒絕，北冥瀅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與地麵。

    北冥蓧雖有些氣，她不分場合的胡鬧，但終究是自己自小疼愛長大的親侄女，瞧著她慘白的麵色，不由的心疼：“瀅兒！姑母先命人將你送回府邸！”

    北冥瀅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語般，眸光死死的盯著，自己愛慕了多年的男子，片刻，倏然邁步，頭也不回的奔出寢宮。

    “黃兒！快跟著她，千萬別讓她做什麽傻事！”北冥蓧焦急吩咐。

    “是！”黃兒應了聲，小跑跟上北冥瀅離去的步伐。

    隨著她們二人的離開，寢宮內一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幾個呼吸後……

    “瑾兒！我先命人把你送回卿元殿，我與母妃有些事情要談！”

    小謹兒頷首，對著北冥蓧輕輕撫身：“母妃！兒媳先行告退！”

    “去吧！”北冥瀅有些許無力的擺了擺手，沒想到一個好好的早晨，竟被弄得如此烏煙瘴氣。

    墨錦郗牽著小謹兒行出寢宮，對著菊兒等人吩咐道：“送王妃回卿元殿，好生照料，順便幫她準備早膳！”

    “是！”眾人應聲。

    小謹兒未動，而是歉意十足的凝望著他：“方才，我故意裝作不知你們之間的事情，隻是不想讓你母妃為難，沒想到最後，卻弄巧成拙！”

    “不是你的錯！”墨錦郗愛憐摸了摸她的小臉：“你先回寢宮，我一會兒就回去！”

    “你不要和你母妃吵架！”小謹兒不放心叮囑。

    “放心！不會吵架！”墨錦郗給予她承諾：“去吧！”

    “嗯！”小謹兒應了聲，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直至她的身影徹底遠去，墨錦郗才收回目光，轉身，行回寢宮。

    北冥蓧此刻仍端坐與桌邊，隻是麵上早已隱去笑意，冷冰冰一片：“瑾兒知道你與瀅兒之前的糾纏？”“不多，隻知道瀅兒愛慕兒臣！”墨錦郗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瑾兒性子單純善良，剛知道瀅兒單相思時，甚至是有些心疼她，而今日之所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不想讓彼此難堪，可沒想到，瀅兒竟絲

    毫沒有體會到，瑾兒的良苦用心！”

    聽聞他的解釋，北冥蓧麵色稍稍有所好轉：“昨日，瀅兒去找你了？”

    “嗯！”

    “你拒絕了她？”北冥蓧嘴上雖如此詢問，但聯想到，她昨日哭哭啼啼前來，便已不難猜測出結果。

    “兒臣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她希望，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墨錦郗冷聲道，旋即，話鋒驀然一轉：“母後！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說的可是，你若是順利的迎娶到北商朝的長郡主，母妃便不再插手，你的婚姻大事這件事？”

    “是！”墨錦郗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希望母妃能一直記得，我們之間的這個約定！”北冥蓧注視著這個，不知不覺間長大，心思也變得難以估摸的兒子良久：“瀅兒到底哪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