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嘴說，多沒誠意，不如以身相許如何？”墨雲落似真似假道。

    北冥瀅麵色微變，掙紮著便欲離開他的懷抱。

    墨雲落迅速收緊手臂，製止她滑落的可能性：“就如此怕，本皇子以恩脅迫與你？”

    “我想有些話，在圍場的時候，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北冥瀅此刻雖仍羸弱蒼白，仿佛隨時會昏迷過去，可麵上卻染上一層冷意。

    “嗬！”墨雲落自嘲低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為他守身如玉？”

    “那是我的事！”北冥瀅倔強別開眼瞼，不去看他。

    墨雲落瞧著懷中人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眼底快不可見劃過一抹晦暗光芒：“方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日後，本皇子不會再強迫與你！”

    北冥瀅睫毛微顫，顯然有些意外，他突然鬆口。

    “怎麽？不信本皇子所言？”墨雲落挑眉。

    北冥瀅別開的眼瞼，慢慢轉回，眸光重新落與他的臉龐之上：“希望十二皇子說話算話！”

    “一定！”

    ——

    “慧兒……”在第n次喚她，被她置之不理後，墨初雲迅速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尉遲慧回眸：“放手！”

    “不放！”墨初雲居高臨下望著，比自己足足矮了一頭的人兒：“身為當今的十王妃，你可知，你今日之舉若是被外人瞧了去，會被傳成什麽樣子？”“北商朝的郡主刁蠻任性，欺淩弱小！”尉遲慧紅唇輕啟，絲毫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放心！眾人首先想到的會是我北商朝郡主的身份，而非你的王妃，所以，王爺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會因為本王妃的所作

    所為，而毀了你一直以來，積累的聲望與名聲；相反，說不定蒼耀朝的黎民百姓，還會因此而心疼你，迫於無奈，娶了本王妃這麽一個蛇蠍心腸，一無是處的女子！”

    聽聞她夾槍帶棒的言語，墨初雲溫潤眉頭，瞬間擰起：“慧兒！你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本王妃不知道！”尉遲慧用力轉動手腕，試圖掙脫他的束縛，可連試了數下，依舊無法掙脫，沉冷的麵色，逐漸發生轉變：“放手！”

    “不放！”墨初雲依舊是這兩個字眼，一直溫潤的性格，難得執拗。

    尉遲慧唇瓣緊抿的注視著他，被他扣住手腕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收緊。

    二人不知對視了多久，墨初雲終究是先一步敗下陣來。

    “慧兒！北冥瀅不是一般官宦大臣之女，你若是真的傷了她，她的阿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墨初雲語重心長道，隻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北冥瀅冷冷扯了下唇角：“是她得罪本王妃在先，本王妃不過是適當回敬罷了；如果她的阿瑪北冥泓有何不滿，盡管衝著本王妃來，隻是不知，屆時，皇爺爺若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會不會直接出兵，

    滅了他們北冥氏一族？”

    “……”墨初雲。“嫁到蒼耀朝後，本王妃可以不主動犯人，但是人若主動犯本王妃，本王妃焉有不十倍百倍奉還回去的道理！”尉遲慧下顎微揚，盡顯倨傲：“本王妃不是尉遲瑾那個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蠢貨，本王妃

    奉行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個真理！”

    聽聞她對小謹兒的評價，墨初雲本能皺了下眉頭。

    尉遲慧見狀，心頭仿若針紮般的痛。

    他的眼裏，心裏，果然還是尉遲瑾最重要。

    重要到，她不過是說一句，他就變了神色。

    無視自己是否會受傷，尉遲慧猛地扯動手臂。

    墨初雲心頭一跳，沒料到她會如此粗暴，為避免傷了她，下意識鬆開手掌。

    恢複自由的瞬間，尉遲慧迅速後退幾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墨初雲眸光不由一暗，她現在已經討厭他，討厭到不願意與他近距離接觸了嗎？

    一時間，氣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僵持。

    “青天白日，你們怎麽在這兒大眼瞪小眼？”溫婉柔和的嗓音，隨風傳來。

    墨初雲與尉遲慧同時一怔，旋即，一前一後側目。

    入目，是一襲素裝的楊妃。

    “母妃！”墨初雲與尉遲慧輕喚。

    楊妃行至他們麵前，溫柔含笑眸光，在他們二人身上回旋，敏銳的察覺到異樣。

    “說！你是不是欺負慧兒了？”楊妃沉下臉，訓斥自家兒子。

    墨初雲失笑：“母妃！兒臣像是欺負了慧兒嗎？”

    “非常像！”楊妃鄭重其事點頭，抬手，點了下他的腦袋：“慧兒比你小，平日裏你要多讓著她，哄著她，這才是身為夫君該做的事，記住了嗎？”

    “兒臣記住了！”墨初雲苦笑，有種被指著鼻子罵的錯覺。

    見他回應的爽快，毫不拖泥帶水，楊妃麵色稍稍有所好轉。“慧兒！初雲這個孩子，不怎麽會說話，但他的心眼不壞，也不會哄人，你多擔待著點！”楊妃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語重心長道：“夫妻相處，是一輩子的事，平日裏即便有磕磕碰碰，但把話說清楚，也就

    過去了；不能記仇，知道嗎？”

    “兒媳知道！”一改先前的冰冷，尉遲慧柔柔應下。

    “那就好！那就好……”楊妃欣慰輕拍她的手背，旋即，又瞪了眼自家兒子：“……慧兒！初雲日後若是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母妃，母妃幫你教訓他！”

    “好！”

    “……”墨初雲。

    這到底是誰的親生母妃啊？

    “走！去母妃那兒，陪母妃好好的說說話；算起來，你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入宮陪母妃聊天了！”說話間，楊妃已拉著她，向著寢宮方向行去。

    尉遲慧乖巧表達歉意，一路上，與她，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為投機。

    位於她們身後不遠處的墨初雲，聽聞時不時傳來的歡笑聲，神色甚為複雜，甚至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懷念。

    懷念，初遇時，她乖巧可人的模樣。

    然而……在他麵前，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神色；有的，是冰冷與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