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泓見狀，迅速期身上前，試圖將他的生死，重新掌握與手中。

    北冥森不給他這個機會，身子迅速向一側避去。

    在北冥泓欲再次出手時，突然覺得胸口劇烈一痛，緊接著，氣息紊亂。

    “你對我做了什麽？”北冥泓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住身旁的矮桌，不敢置信的眸光，死死的盯著自家阿瑪。

    北冥森未語。

    北冥泓與他僵持幾個呼吸，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麽般，眸光刷的射向桌麵上的茶杯。

    “茶中有毒！”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為時已晚！”北冥森唇瓣輕啟，吐出這四個字眼。

    北冥泓隻覺的身體內的血氣，不斷上湧，下一瞬，不受控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解藥……快把解藥給我……給我……”顧不上擦拭嘴角上的血絲，北冥泓焦急對著自家阿瑪伸手。

    北冥森閉了下眼，輕輕搖頭：“解藥，阿瑪是不會給你的！”

    “我是你兒子，北冥氏唯一的嫡子，我若是死了，北冥氏一族就徹底的完了！”北冥泓歇斯底裏叫道。

    他不能死！

    他謀劃了那麽久的大事，馬上就要可以實施，一步登天，所以……

    他不能死！

    絕對不能死！

    他要帶領北冥氏一族走向輝煌，他要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之位。

    “執迷不悟！”北冥森注視著，時至此，還在異想天開的兒子，說不出是痛心，還是自責自己的教育失敗：“你的所作所為，你真的以為，能瞞天過海嗎？”

    北冥泓不斷前伸的手臂，微微一僵：“你、你什麽日子？”

    “如若不出意外，你自認為可以依靠的一切，如今已被重重包圍，隻等著皇上一聲令下，直接絞殺！”北冥森幽幽歎了口氣，就當是，讓他死個明白。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他能擦亮眼睛，好好做人，別再做一些不合實際的白日夢。“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會知道此事……不可能會知道……”北冥泓搖頭，拚命的搖頭，旋即，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麽般，猩紅目光，仇視的盯著自家阿瑪：“……是你……一定是你稟報給皇上的對不對？對

    不對？”

    “是誰稟報給皇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敗了！”

    隨著他最後三個字眼吐出，北冥泓頓時麵如死灰：“你現在殺我，就是為了保全整個北冥氏一族？”

    “你可以這麽理解！”

    “嗬嗬……”聽聞他的回答，北冥泓一陣低低長笑：“……你以為我死了，皇上就會放過我們北冥氏一族了嗎？”

    “皇上會的！”北冥森斬釘截鐵道。

    北冥泓身子晃了晃，身子重重跌坐與地麵。

    隻覺得喉嚨一甜，一股鮮血，再次自口中噴出。

    凝視著地麵上猩紅的血漬，北冥泓深刻的體會到，死亡來臨前的恐懼。

    “阿瑪！孩兒不能死，你放孩子走吧，孩兒一定可以東山再起，一定可以帶領北冥氏一族走向……”

    “住口！”北冥森厲聲截斷，他的癡人說夢：“事到如今，你不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對嗎？”

    “孩兒何錯之有？”北冥泓厲聲反駁：“孩兒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北冥氏一族，走向最高的輝煌……”

    “別口口聲聲拿北冥氏一族做幌子，你其實真正為的，從來都是你自己，你想要那九五之尊之位，想的連自己姓誰名誰，怕都要忘了吧！”北冥森毫不留情麵，揭穿他時時掛在嘴邊的謊言。

    北冥泓呼吸一滯：“世間之人，誰人不想做那九五之尊之位？”

    “終於肯說出，自己真正的野心了！”凝視著地麵上，身體隱隱開始抽搐的兒子，北冥森話鋒驀然一轉：“但這樣的你，配為人兄，為人父，為人子嗎？”

    “所有想要出賣我的人，他們都該死！”北冥泓紅著眼叫道。

    “那沛兒呢？”北冥森：“她是你的女兒，你第一個孩子，當初你親手喂她喝下一碗絕育湯時，難道就沒有為她想過，今後的人生，她一個弱女子該如何過嗎？”

    “太子不能有嫡子，所以，沛兒萬不能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再者，等將來我登上了那九五之尊之位，她就是堂堂一國公主，即便沒有孩子，她也可以過得很……”

    “我會一生遺憾！”隨著嗓音傳來的同時，房門自外麵推開。

    北冥森與北冥泓同時向著聲音傳來方向望去，待瞧見來人，瞳孔皆是微微一縮。

    “沛兒……”北冥泓心頭有些許慌亂，望著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女兒。“今日回府，本想跟阿瑪商量些事，沒想到竟會聽到這驚天的秘密……”北冥沛在自家阿瑪麵前，緩緩蹲下身子，不哭也不鬧：“……阿瑪！你能告訴女兒，為何要如此對待女兒嗎？是純粹的不想讓太子有嫡

    出子女？還是為了可以更好的掌控女兒？”

    “沛兒！我……”

    “我想，應該是後者吧！”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北冥沛自問自答輕笑：“不然，女兒又怎會成為你手中的一把利刃？”

    北冥森聞言，滿是皺著的臉頰，不受控製的顫了顫。

    腦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了太子的死。

    難道……

    難道是……

    北冥森狠狠的搖頭，不敢繼續深想下去。

    如果他的想法，成為事實，那麽屆時，他們北冥氏一族算是徹底的完了。

    “不知這麽多年來，阿瑪午夜夢回之際，有沒有替女兒想過，有沒有覺得虧欠女兒的太多？”北冥沛嗓音依舊平緩，像是此刻所言之人，不是自己般。

    “阿瑪自然有替你想過！”北冥泓焦急道。

    “想什麽？”北冥沛自衣袖中取出一塊幹淨手帕，細細擦拭自家阿瑪嘴角上的血漬：“想等你登上皇位，給女人很多很多的好東西，作為補償嗎？”

    北冥泓忙不顛頷首：“等你成為公主，你就是蒼耀朝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屆時，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女兒想要孩子，阿瑪可以給嗎？女兒想要做一個完整的女人，阿瑪可以讓女兒如願嗎？女兒被人嘲笑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那種羞辱可以討回來嗎？女兒午夜夢回之際，自噩夢中驚醒的歲月，能消散嗎？女兒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苦楚，可以抹去嗎？”北冥沛一聲接一聲的質疑，不待他回答，已先一步輕輕搖頭：“不！不能……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都不可能改變，女兒這一生，注定要因為你的自私，徹底的毀於一旦，哪怕將來有再多的榮華富貴，也彌補不了，女兒的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