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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尉遲銳卻如同鐵石心腸般，毫無鬆動之意。

    眼見自家主子，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多喜驀然想起什麽般，急急道：“……世子！通兒少爺還小，不能失去娘……求世子開恩，看在通兒少爺的份上，饒恕側妃這一回……求世子開恩……”

    聽聞通兒的名字，尉遲銳腳下的動作明顯一頓。

    他不缺兒子，兒子也不少，但是這麽多的兒子中，若論乖巧，聰明伶俐的，卻非通兒莫屬。

    若是他現在失去娘親的庇護，將來會不會出現什麽差池？

    感受到他的遲疑，多喜忙再接再厲道：“側妃縱使千錯萬錯，她終究也是通兒少爺的親生母親，還請世子開恩，看在通兒少爺年紀尚小的份上，放過側妃這一回……求世子開恩……求世子開恩……”

    尉遲銳沉吟幾個呼吸後，慢慢挪開腳。

    身體因疼痛而蜷縮成一團的柳纖柔，因他的挪開，蒼白如紙的臉頰，稍稍恢複了幾分生氣。

    “好好想想，如何將功補過吧！”話音落，尉遲銳沒有絲毫停留的離去。

    將功補過？

    事到如今，她還如何將功補過？

    難道……

    要去色誘嗎？

    柳纖柔心頭，騰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恨意。

    對尉遲銳的恨意！

    當初，她的確是因為他給予的承諾，而選擇成為她的女人，他的助力，可一次的失敗，至於讓他連她的命都要取走嗎？

    “側妃！你怎麽樣了？還好嗎？”多喜急忙蹲下身子，檢查她的傷勢，見她下顎青腫，發絲散落，眼眶不受控製的泛紅：“側妃……”

    “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柳纖柔艱難開口，全身的疼痛，哪怕是輕輕一個動彈，都讓她不受控製的顫栗著。

    多喜急忙抬手，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側妃！奴婢先扶你上床！”

    “……嗯！”

    得到她的應答，多喜費力將她自地麵上扶起，小心翼翼的放躺與床鋪之上。

    “側妃！你稍等，奴婢這就命人喚大夫，來給你瞧瞧傷勢！”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已拔腿向著廂房外奔去。

    柳纖柔開口想要將她換回，已為時已晚。

    吃力的抬起手掌，撫向自己紅腫的下顎。

    唇畔溢出一抹，自嘲的笑。

    當初……

    她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覺得自己縱使嫁給尉遲銳，一樣可以牢牢抓住尉遲楠的心，讓他為她所用？

    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婚後尉遲銳一定會不可自拔的愛上她？

    “原來……一個人太過自信，下場隻會變成自傲……”柳纖柔輕聲呢喃，嗓音中盡顯自嘲與苦澀。

    如果當初，她沒有對權利鬼迷心竅，沒有信了尉遲銳的鬼話，而是安安心心的選擇嫁給尉遲楠，如今，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情景？

    被他寵愛，捧在掌心中的情景？

    ——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蘇凝帶著幾許不敢置信的眸光，落與小廝身上。

    小廝不卑不亢的重複一遍：“世子把柳側妃給打了，還打的很慘！”

    確定不是自己聽錯，或是出現錯覺，蘇凝頓時一陣嬌笑：“打得好！打得好……”

    小廝聞言，連連賠笑。

    蘇凝笑了好一會，才止住暢快淋漓的心情：“可知道，世子因何動怒打她？”“小的離得遠，具體細節沒有探聽到，但是世子前腳離開，後腳柳側妃身邊的丫鬟，便急急命人去請了大夫；奴才在外麵守著，待大夫給柳側妃瞧過傷勢後，上前詢問了幾句，大夫說，側妃身上多處受傷，

    最為之嚴重的是腹部傷勢，說怕是日後，會影響再要子嗣！”小廝沒有半點隱瞞，如實道。

    蘇凝意外挑了挑眉梢：“傷到了內裏？”

    “是！”

    蘇凝眼底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不知什麽事，能令世子如此大動肝火，甚至是直接傷到她的內裏。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傷勢。

    汐兒見自家主子陷入沉思，對著小廝揮了揮手：“繼續回去盯著，一有情況，立馬前來稟報！”

    “是！”小廝應了聲，緩緩退出廂房。

    好一會……

    蘇凝飄遠思緒漸漸回籠：“你說，世子突然如此大動肝火，是不是楠世子那麵出了什麽問題？”“奴婢覺得，應該是！”

    柳側妃的存在，便是用來牽製楠世子，如果不是楠世子那麵出了什麽問題，世子必然不會如此大動幹戈。

    “若真是如此，事情怕是要棘手了！”此番，蘇凝沒有因為柳纖柔的失利而高興，反而眉眼間，溢出一抹擔憂。

    相比於吃醋妒忌，她更清楚，此刻對於世子來說，什麽才是重中之重；什麽才是，他們更應該抓住的東西。

    汐兒想了下，開口道：“不如，你去世子那兒探探口風？”

    “此刻過去，怕是口風探不到，觸黴頭倒是很有可能！”蘇凝瞥了她一眼：“此事急不得，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是！”

    蘇凝眼瞼眯了眯，指尖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打著：“晚些時候，你命人回右相府一趟，看阿瑪有沒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奴婢明白！”汐兒應下，順口慫恿道：“大小姐！如今正是柳側妃最難熬的時候，你要不要過去，送點‘關懷’？”

    “‘關懷’自然要送，不過不是今日！”蘇凝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這樣，你命人去跟府上的各個美人通通氣，讓她們先行去送送‘關懷’，好好的聊聊姐妹之情！”

    汐兒頓時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笑道：“奴婢這就去辦！”

    “嗯！去吧！”

    汐兒聞言，轉身，匆匆離去。

    蘇凝唇畔，漸漸溢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柳纖柔！

    你曾經造下的孽，現在要開始一點一滴的還回去了，你做好了接招的準備了嗎？

    ——

    “子遙姐！子遙姐……”一見迎麵行來的陸子遙，尉遲荌立馬飛奔的迎了上來。

    陸子遙生怕她會摔跤，忙開口道：“你慢點，我又不會跑！”“誰說你不會跑，哥哥一在家，你立馬就跑了！”尉遲荌煞有其事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