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特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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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粉色長發的少女拉開了遮光效果極好的窗簾,一束陽光很快打到了少女的身上,她醒來的時候確實有些晚了,一天的時鍾都已經走了一大半了。
午後陽光很好,將綠蔭照的半透明,院子裏的桂花樹隨風落花,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花瓣落在了院子裏一位白發少年的肩上。
那少年正閉著眼睛讓陽光打到他的身上,伸著懶腰,看起來像是才醒來的樣子,前些天的四天王冠軍挑戰想必把他累壞了吧。
這處院子是藏羚和訸鴒在阿羅拉出售的所有地產中挑了許久後才看中的,很僻靜的一座小院子,一般也不會有人路過,離市裏也不算遠。
“嗯~”藏羚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右手握成輕拳在自己肩膀、脖子處四處敲打了下,“雖然睡的很舒服,但這種睡久了的肢體僵硬真是讓人覺得美中不足。”
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藏羚好像有心電感應一樣的回頭看向二樓的窗戶,在那裏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可人兒,臉上勾勒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喂,訸鴒,天氣那麽好,要不要出去玩?”藏羚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朝著二樓窗戶處的少女揮了揮手。
“好啊!”訸鴒微笑著答應了下來,她根本沒有問藏羚要去哪裏,隻要和他一起,她就很開心了。
“好,我去把車開出來!”見訸鴒答應下來,藏羚馬上動身朝院子的車庫裏走去。
“開那輛新的cadillac吧,我哥前幾天送來的。”訸鴒趴在窗戶上,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朝已經朝著車庫走去的藏羚說著。
“知道了!”藏羚沒有轉身,隻是把手揚起,揮了揮,示意自己知道了。
藏羚對自己這個大舅子實在是沒什麽辦法,自從知道他和訸鴒在這邊住了下來後,幾乎沒有一刻空閑的就朝這邊送東西,家具、電器、代步工具等等,隻要是藏羚能想到的,他都能送來。
藏羚每次說不用這樣送來的,家裏的車都可以辦一個小車展了,什麽牌子的車都有,也不乏有一些限量款的車,可以說都是那些收集愛好人士最想得的。
但即便是藏羚每次都說,靳譽可不管這麽多,說了一句我又不是送給你的後,依然我行我素的依舊送著。
車庫就在院子旁的不遠處,走了大約兩分鍾就到了。
車庫是地下車庫,也隻有地下車庫大小能放下靳譽送來的所有車,藏羚在放滿鑰匙的桌上找到了一串嶄新鑰匙,鑰匙上還刻有一個漂亮的冠盾型圖案。
在車庫裏那輛viper srt/10的旁邊,一輛新車靜靜的趴伏著,低矮的車身,修長的流線,前後燈同時閃爍,車門已經解鎖了開來。
藏羚將一個備用輪胎和修理工具扔到了後備箱,然後鑽進了車裏,車裏的記憶座椅已經為他調好了,隻需要按鍵便是最適合他駕駛的位置。
車子的狀態很好,剛過磨合期,滿油,可以開到最高時速。
藏羚在儀表台上拿下了一副黑色墨鏡,同時他低聲說著,“啟動!”
車庫的卷閘門緩慢的提升,引擎強勁的咆哮起來,離合器的齒輪綿密的咬合,把推動力均勻的送到四輪。
藏羚緊踩著刹車,寬闊的輪胎如同野獸撲擊之前蜷曲的爪子那樣摳緊地麵。
訸鴒已經在車庫外等著他了,陽光下,那少女有著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微微卷曲,眼睛像海水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嘎達~】
“嗯~這車很漂亮啊。”訸鴒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和正聽著引擎聲的藏羚說著。
“嗯,大舅子的眼光很好的嘛。”藏羚點頭回應著,黑色墨鏡的視線裏,陽光如瀑布一樣灑在車前擋風玻璃上,他鬆開了刹車,油門到底,引擎歡呼起來,暗藍色的cadillac如發硎之劍一樣刺入了陽光之中。
藏羚的目標地雖然不遠,但也足足開了大約兩個小時,這才在黃昏之前,趕到了阿卡拉島的一處人流不多的小鎮上。
露天停車場上空蕩蕩的,藏羚隨便找了車位停好車,打開車門就聽見了潮聲。
他們看不見海,海跟他們之間應該隔著一座山,潮聲像是在天與地之間回蕩。
“海?”訸鴒一樣聽到了潮水的聲音,歪著頭看著藏羚,雙眸微微眯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藏羚點點頭,當作回答,他摸出指南針,打開早已準備好的地圖,帶著訸鴒去向不遠處的小鎮。
小鎮前的牌子上寫著鬱漸兩字,鎮子裏的街道還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感覺,街道兩邊都是木質的和式屋,商家門前掛著蠟染的藍色幌子,偶爾有現代建築也就是兩三層的小樓,建築之間種著一叢叢的晚櫻。
這種時候,其他的城市必定是熙熙攘攘的,但是在這座海濱小城,街上看不到什麽人,隻有一群亂跑的孩子經過。
來到這座小鎮,訸鴒就像變成了一隻撒歡的鳥兒一樣,四處亂跑著,看每樣東西都覺得新鮮,拖著不肯走快。
而藏羚卻卻對這個小鎮很熟悉似的,在小街中鑽來鑽去,隻是走幾步就發現訸鴒不見了,隻得回頭去找她,有時候在豆腐工坊門前找到她,有時候在蠟染店門前找到她。
藏羚隻得拉著她小跑,因為時間快不夠了。
因為這樣他們才能趕上最後一列登山電車,登山電車建在小鎮神社的旁邊,軌道足有45度角,登山的過程中發出噔噔的響聲。
在成為旅遊勝地之前,鬱漸鎮是個銅礦,附近的男人都是礦工,他們每夭都乘坐著這樣的老式登山纜繩上山挖礦,後來礦車才被改造成了觀光電車。
軌道兩側生長著濃密的樹木,從常見的鬆毛櫸、胡桃楸、三花槭到名貴的紅皮雲杉、朝鮮崖鬆和寒櫻,這裏都能找到,樹叢間隙還生長著忍冬和山刺玫這種野花。這些樹木如濃雲般遮蓋在軌道上方,他們仿佛穿行在一條顏色不斷變換的隧道中,這條隧道純粹是由樹葉和花組成的。
“哇~好漂亮啊,我都想不到阿羅拉這邊有這樣漂亮的地方。”訸鴒趴在電車上的玻璃窗上,睜大了眼睛看著外麵。
藏羚在以前就來過這邊,隻不過上一次是來支援島嶼之王麗姿的時候,沒有細細觀察過這邊的景色,根據鎮上的老人說,鬱漸鎮是個靠銅礦起家的小鎮,還有這條電車隧道,春天它是碧綠的,像是半透明的翡翠,夏天則是深綠的,綠色濃鬱得像是要從頭頂滴落,秋天它是蒼紅色的,楓樹和銀杏大量落葉,軌道上鋪滿或紅或黃的葉子,密到連枕木都看不見,冬天隻剩下密密麻麻的枯枝環繞著軌道,像一件後現代的藝術品。
藏羚抽出一條手帕把訸鴒的眼睛蒙住,“等等能看到更加漂亮的景色哦。”
訸鴒認真的點了點頭,把手放到了藏羚的手心裏,這種小遊戲在她看來,一點都不顯得幼稚。
落日發紅,斜斜的陽光從樹陰間投下來,從沒有玻璃的窗戶裏照進電車,在老式的木頭座椅上不斷地變幻,藏羚也閉上眼睛,隻聽見齒輪和軌道咬合,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登山電車在山頂的石地藏廟前停下,藏羚牽著訸鴒下車,車站前站著一尊半人高的石雕,他沒做停留,直接拉著訸鴒穿越樹林。
他們走的是幾十年前礦工們進山采礦的小路,路麵用凹凸不平的石塊拚成,訸鴒穿了高跟的鞋子,害怕摔倒,就把雙手搭在藏羚肩上。
藏羚踢開那些瘋長的野草和菟絲子,走在前麵,道路盡頭有暖融融的陽光照進林子裏來,道路的盡頭是早已封閉的礦井,為了紀念這座養育了鎮子的礦井,鬱漸鎮的居民們捐款在礦井出入口上修建了木製的廟宇式建築,每一根椽子上都掛滿了用於祈福的鯉魚旗,屋簷下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娃娃。
這是當地的風俗,如果鎮上的人家生下男孩,就會來這裏掛上一麵鯉魚旗,如果是女孩就會放上一個瓷娃娃。
礦車的軌道早已鏽跡斑斑,枕木間生長著雜草,他們沿著軌道來到山崖邊,藏羚扶著訸鴒讓她登上一塊凸出懸崖的石頭。
荷葉般的裙擺被山風吹得飛揚起來,訸鴒踩著高跟鞋子貼著懸崖站立,筆直修長,就像一株新生不久的小樹。
他雙手按住訸鴒的肩膀說:“現在可以把蒙眼布解掉了。”
“可以了嗎?”語氣中帶著一點疑惑,訸鴒解開手帕。
夕陽如海潮般湧入她的視野,巨大的日輪已經觸及了海麵,數千萬噸海水在她腳下緩緩地蕩漾,潮水在黑色的山崖下碎成白色的水花,風吹著數萬公頃的森林,傍晚的樹林遠看也像海,蒼紅色的大海,成千上萬的樹梢隨風搖曳,組成層層疊疊的波濤。
“哇~”訸鴒開心的用手做出一個喇叭狀,發出大聲的喊聲,聲音在林海間傳播著,回聲激蕩而回。
夕陽的光漸漸在訸鴒的眼睛裏緩緩褪去,巨大的日輪即將沉沒在海平麵之下,最後的光把天空中的雲燒成火焰般的顏色,在越來越濃鬱的夜色中,訸鴒的眼睛變得愈發的明亮。
少女慢慢朝藏羚的方向探去,就在抱住少年脖子的一瞬間,太陽落山,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整個世界。
她抓著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迅疾地吻上他的雙唇,靈巧地撬開他的牙關,深深吻了起來,熾熱纏綿。
這是訸鴒第一次主動吻他,藏羚也一臉的莫名,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條件反射般地回吻著少女。夜慢慢深了,遠處的鬱漸鎮開始滅燈了,大海正在漲潮,黑色的潮水帶著白色的水花拍打在小站前的碎石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