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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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阿羅拉的篝火節,篝火節是一個特殊的節日,阿羅拉的人們每個月都會舉辦幾次篝火節,而每到這一天,阿羅拉人們就會點燃篝火,在沙灘上載歌載舞。

    “嗯~”訸鴒舒展著自己的腰肢,感受著有些涼意的海風吹到自己身上的那種感覺,“阿羅拉的晚風就是棒啊,真想在這邊定居啊。”

    “等你和白石藏羚訂婚後,你去哪,那個家夥就會跟到哪吧?”詩奈坐在一張躺椅上敲打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專注看著屏幕的她,連頭都沒抬的就在回答著訸鴒的問題,“畢竟你那麽喜歡他?”

    “小詩奈,你說什麽呢?”黑暗裏,訸鴒的臉頰有些微紅,但有著夜色的掩護,也不算很明顯,“我可是等著你和克羅索先傳來好消息呢!”

    “哎呀,你怎麽又說他啊,都說了,我和他的進度,比你和白石藏羚差的多。”詩奈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就在這時,遠處風吹鬆樹的聲音裏忽然傳來輕快的鼓點,像是什麽小型的室內樂隊在表演著,風向變了,帶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沙錘的“嚓嚓”聲、鈴鼓的“砰砰”聲,還有漫漫的呼唱。

    “肯定是那幾個大叔又點篝火!”訸鴒翻了起來,“看看去!”

    “你說的好玩的就是看你去瘋?要不你和白石藏羚結婚的時候,我送你一條舞裙?”詩奈笑著調侃著訸鴒,“這樣你也不至於太過無聊,每天都可以跳的很開心?反正你也像個小巫婆。”

    “不理你!”訸鴒做出了一個鬼臉,伸手在詩奈拿來的包裏翻找著,“我們還有剩下的兩瓶酒!帶著和他們一起喝,這樣就可以吃他們的烤肉了。”

    訸鴒在背包裏翻出兩瓶紅牌伏特加來,一手攥著一瓶,神采飛揚。

    “你不給白石藏羚發條消息,不怕他擔心?”

    “不要!他擔心我的話,自己就會來找我的!”訸鴒把自己披散的粉色長發甩到了一邊。

    “嗯,看上去你確實沒什麽值得擔心的。”詩奈的吐槽之魂像是覺醒了一般,瘋狂吐槽著,“不過看來晚上不找點什麽東西玩,你就要憋死了。”

    夜幕下的紅鬆林是墨綠色的,沿著山勢起伏,沒有親眼看到相同景色的人,是沒法想象紅鬆林的美,它是一片海洋,春天是嫩綠色的,夏天是深綠色的,秋來的時候它自近而遠從綠色變成金黃色變成褐色,陽光照在枝條上柔軟如少女的手指。

    就像少女手指組成的海洋,在風中揮舞,總是讓人沉默,覺得自己的渺小。

    今天的的海麵非常靜謐,成群的大嘴鷗被驚動了,從湖岸上飛起,橫空而過。

    負責領路的大叔在營火邊放下一瓶伏特加,抱起一張吉他,以肥短的手指彈出華美的和弦,這是篝火節舞會的開始。

    對於今天的他們而言,舞會不必有什麽理由,營火、酒、吉他和會跳舞的女孩就是全部的條件,既然晚上安靜漫長無事可做,那麽為什麽不跳舞?

    鈴鼓響了起來,穿著白色舞裙的少女踏著舞步從帳篷裏出來,贏來滿滿的喝彩,隨著鈴鼓強有力的節奏,女孩旋轉,胸口的長流蘇和褶皺的長裙飛揚,像是一朵轉動著盛開的花。

    纖細凝練的小臂上流動著金子樣的光彩,手腕翻轉間曼妙的讓人想起一些恢弘的壁畫,鞋跟每一次踏地則有力得好像一頭準備衝向鬥牛士的西班牙鬥牛。

    舞娘淡粉色的長發裏,簪著一朵碗一般大的白花,盛開到極致的白花,好像隨時都會從那頭流水樣的頭發上凋謝飄蕩。

    訸鴒。

    “你還真的會跳這種小眾的舞蹈啊!”詩奈圍著她蹦跳,所有人都站起來跳舞了,大叔高舉著他的吉他和酒瓶。

    “學過一點點!”訸鴒的臉因為興奮和舞蹈而泛著酡紅,也有些是酒精的作用,因為有些怯場,出來前她偷偷喝了一杯。

    “幹杯!小詩奈!”大叔把酒瓶遞給詩奈,對詩奈的稱呼,是聽訸鴒這麽叫,他們也這麽叫。

    以前也不是沒有跟著參加篝火節的外人,但是沒有一個有這兩個女孩有意思的。

    尤其是訸鴒,她好像生來就該是個地地道道的阿羅拉人,任何時候音樂聲響她都會開心地提著裙子跳過火堆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她居然還會跳阿羅拉獨有的小眾舞蹈,這讓那大叔激動的同時,也不免感歎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詩奈和大叔一人一口地就著瓶子喝酒去了,訸鴒也不再跳舞了,悄悄地退到了人群外。

    幾個年輕的阿羅男孩想要邀請她跳舞,訸鴒擺擺手就拒絕了。

    她跳得有些接不上氣了來了,學這種舞蹈的時候都是在鋪著木地板的練功房裏,可從來沒有穿著高跟鞋在沙石地麵上起舞。

    於是那些阿羅拉男孩們轉而去邀請其他人了,沒什麽必要非纏著漂亮的舞娘,這樣的舞會在幾乎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下次還可以邀請。

    訸鴒活動著手腕走到海邊,眺望著寂靜的海麵,海水和天空一樣都是深邃的藍色,遠處則是看不透的黑。

    她迎著海上出來的風深呼吸幾口,想把胸口裏憋著的那口氣吐出來。

    這兩天她的狀態其實不太好,這樣跳一會舞就有點頭暈。

    她沒有跟詩奈說這個事情,否則詩奈一定會逼著她量血壓測體溫,詩奈就是這麽一個大姐頭一樣的人,習慣於照顧每個人。

    自從自然而然的突破到天王境界後,她那強橫的超能力總是會讓她做一個怪異的夢。

    夢裏隻是一片近乎黑的藍色,似乎身處幾百米的深海,水在流動,波紋投射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試圖接近她或者傷害她,隻是時間無限長,死寂,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

    很偶爾地她才能聽見聲音,那些聲音隔得很遠很遠,人都在晃動,就像你在水下仰頭望向天空,聽人說話。

    她努力,想向著那些人遊去,但是動不了,她靜靜地漂浮著,那些人影隔著幾百米的水俯身向她呼喊,麵容哀戚……

    她仰頭望著深邃的夜空,耳邊是海邊重重疊疊的水聲……忽然她惡寒般打了個哆嗦,該死,周圍沒有盡頭的藍黑色,永無止境的水聲,像極了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