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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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嘩……】
水流嬉戲的聲音在這片原始叢林中回響著,給這萬古以來就異常枯寂的地方帶來了一絲活力。
藏羚和訸鴒的運氣不知道是該說好,亦是差,本意是逃離大木鋒而使出的瞬間移動,居然帶他們來到這樣一個毫無人煙的地方。
藏羚從空間裂縫中掉落出來的位置很恰巧,離那條小溪很近,此刻的水流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少年的臉龐上。
【嗯?】
終於,在溪水的不斷“努力”之下,那昏迷少年的意識漸漸的回歸了,手指微動,眼簾跳動。
藏羚緩緩的睜開了雙眸,眼前的景色在一陣天旋地轉回歸原點後,他有些費力的把自己的身體支撐了起來。
“嘶~”
剛直起身子,少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腦海中不斷傳來的刺痛感,讓他覺得異常的難受。
這是沒有超能力的人被帶著瞬間移動後,必然會經曆的。
像藏羚這種頭暈目眩,已經是最輕度的了,情況重度者,甚至可能會有長達十天半個月的昏迷。
“訸鴒……”
強忍著腦海中的疼痛感,藏羚馬上就想起了那個使用瞬間移動帶自己逃離險地的少女,轉頭四顧張望著。
在藏羚張望四周的時候,溪水邊藏在高大灌木叢的小精靈也在觀察著他,但藏羚沒有在意,隻是一心的找著少女的蹤跡。
很快,昏迷的粉發少女就映入了他的眼簾,位置離他不遠。
此刻的少女一樣是昏迷不醒,那一頭柔順的粉色長發正垂在溪水中,隨著水流的方向搖擺著,更甚之,還有兩條野蠻鱸魚(也譯作,勇士鱸魚)在她的發梢將遊來遊去。
那兩條野蠻鱸魚也並不一樣,一條背部的花紋為藍色,另一條背部的花紋則為紅色。
按合眾地區的小精靈博士的研究來說,紅紋和藍紋的野蠻鱸魚之間關係並不好,遇上輕則吵架,重則大打出手。
但此刻在藏羚麵前的兩條野蠻鱸魚卻不合那博士的研究成果,一公一母的它們,似乎關係非常好,玩鬧之間,還親昵的互相碰頭,宛若一對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
“嗬~”
藏羚輕笑了一聲,也沒有多想,或許野蠻鱸魚的族群中,恰好出了這麽兩個離經叛道的“年輕人”呢?
等到稍稍適應了腦海中的那股眩暈感後,他就已經站起了身,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少女的身邊。
藏羚的到來,也驚到了那兩條玩的正在興頭上的野蠻鱸魚,它們慌張的朝著溪水的下遊遊去了。
少年小心的將少女抱了起來,宛若捧著一件精美的瓷器,那被水浸濕的粉色長發就這麽柔順的耷拉著,垂在藏羚的手臂上。
訸鴒緊閉的眼簾之上,長長的睫毛微動,那精致的臉龐,配上那還有水珠滑落著的長發,活脫脫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
……
庭院中。
“這次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禍忌擦拭著自己那被血霧沾染的臉頰,自嘲的笑了笑,“居然在【八傑集】的手上吃了苦頭。”
從空間裂縫中出來後,禍忌短暫休息了一下後,就恢複了行動能力,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這個人已經死去許久了。
但是,對於千年前就被封印在異空間的【彼岸】之人,身體素質遠遠超乎人類的極限。
“古克呢?”
紫苑看著禍忌問著,她的眼神古井無波,似乎根本不為禍忌身上那可怖的傷口擔心。
笑話,她相信自己在古木鎮裂縫下所遭遇的,絕對比禍忌遇見的要可怖的多,她都沒死,禍忌怎麽可能因為這麽點傷勢就死了呢?
“古克?他死了!”
禍忌隨手將擦臉的毛巾扔到了臉盆中,轉頭向紫苑說著古克已經死去的消息,他的神情一樣冷漠,似乎死去的並不是他們的同伴,而是一位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在被封印千年的時光裏,無人與其講話、無人與其交談,每天觸及的隻有惡劣的環境,還有那可怕的空間暖流。
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哪會有閑工夫去擔心、擔憂他人。
讓自己活下來,然後向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八傑集】複仇,這就是他們的信念之泉,堅定不移。
“任務呢?完成的如何?”
紫苑眼中終究是閃過了一絲波動,她知道禍忌和古克這一次出去的目標,【八傑集】的【炎之宿命】……
哪怕是已經過去千年了,紫苑的心中一直都有那名字喚做克裏斯,那千年前傳承【炎之宿命】名號的男人,那在她心底留下了許多的男子。
“嘁~”
紫苑的表情波動自然沒有逃過禍忌的眼睛,他知道紫苑真正想問的是什麽,但那種感情他早就在那千年的時光裏拋棄的一幹二淨了。
“古克死在了那個【獸】的手上,至於【炎】被我重傷,應該是活不了了。”
禍忌自然是沒有把說出他重傷克羅索所付出的代價,以及那後來被沙羅攪局的事情。
在他看來,這些事情讓他丟盡了臉麵,以後被封印的老大脫困而出,說不定會嗤笑他的無能。
【蹭!】
禍忌的話音剛落,一柄鋒銳的長槍就已經在他的臉龐激起了勁風,鋒銳的氣息直接割裂了他臉龐的一肌膚,剛剛才清洗幹淨的臉頰上,一條狹長的嶄新傷口又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長槍順勢落在他的肩膀上,這槍似乎有千鈞巨力,直接將禍忌壓的跪倒在了院子中那青石地板上。
“紫苑,你……”禍忌想要抬起頭,但他卻發現他失去了控製自己身體的能力。
如果在平時,他實力全盛的時候,斷然是不會被這麽紫苑這麽壓倒的,但他現在身負重傷,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反抗。
殺氣,無盡的殺氣降臨在了禍忌的身上,冰冷,比那落在他肩膀上的鋒銳長槍還要冰冷。
“你不該殺了他!”紫苑眼中的噴薄欲出的殺意,她冷冰冰的對著禍忌說著,“你應該知道【炎】在我心中的分量。”
紫苑或許是封印千年以來,唯一沒有舍棄心中豐富情感的【彼岸】之人,所以才會孤身犯險,去到那千年後被掩埋在地下深處的,炎之克裏斯的葬身之處……
“哈?你是白癡嗎?”禍忌對紫苑的話嗤之以鼻,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克裏斯那個家夥,已經死在千年前了,死在無界手上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