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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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秀】在千歲的手腕上翻轉,如果場中有第三個人存在的話,便一定會發現【影秀】在斬切的同時刀刃翻轉,走出跟任何刀術都不同的詭異弧線。

    “逆卷刃流”的奧義再與“卷”,【影秀】似乎纏著一匹絲綢,千歲正把這匹絲綢層層纏繞在刀身上,手腕的動作靈動曼妙。

    這跟大名鼎鼎的“卷刃流”相反,卷刃流越來越快,好像絲綢繃得越來越緊,逆卷刃流卻好像越來越舒緩,但刀上附著的力量倍增。

    對斬在不到十秒鍾內結束,開始和停止都異常突兀,從極動到極靜,中間完全沒有過渡。

    三個人交錯閃開,依然持刀防禦,像是三具雕塑。

    仿佛他們根本有根本不曾動過。

    一滴血珠沿著【影秀】那妖冶的刀身滑過,墜落在地。

    “……”

    陵雲一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道紅痕在自己白色的襯衣上緩慢延伸。

    他傷在“逆卷刃流”的最後一道“天平一文字”下,那一刀颯地展開,就像是一麵牆推到麵前,殺氣濃烈得窒息。

    千歲並沒有留有餘地,在寒殤和陵雲一的夾攻下他也無法留有餘地。

    當然寒殤陵雲一也沒有留餘地,千歲的袖口緩緩地開裂,陵雲一那一刀幾乎挑斷他腕部的動脈。

    “你也用刀,他也用刀,但他的刀術跟你完全不同。”陵雲一和寒殤背靠背,低聲的說著,“我沒法預判他的進攻。”

    “那是三大流派中的鏡心明智流。”寒殤不斷深呼吸著,斷刃十三連斬連續使用兩次,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他應該是跟隨劍道大師練習最純正的古流劍術,【八傑集】可沒有那麽高級別的劍術老師。”

    “那你是什麽流派的?“

    陵雲一對寒殤的回答有些錯愕,連忙追問著。

    “沒有流派,我跟加爾學的,他隻教了我最簡單的進攻,其他都是我自學來的。”

    寒殤舉刀過頂,擺出劍術中標準的“正眼”架勢。

    “見鬼!我一直以為你的刀術很正宗!我以為把你研究透了就懂刀術了!”

    陵雲一嘴角強行勾出一個笑容,剛才兩人齊攻之下,才非常麵勉強的傷到了千歲。

    “抱歉讓你誤解了,但我確實沒說我學的是非常高深的刀術,我隻是用刀而已。”

    寒殤現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千歲的身上,雖然千歲受了傷,但對他們來說還是充滿了危險。

    “你道歉得有點晚了。”陵雲一哭笑不得,他一樣盯著千歲,一樣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影秀】,“我以為自己很懂刀術,可當我跟真正的刀術大師決鬥的時候才獲悉我的陪練是自學成才的天才少年。”

    千歲靜靜地站在原地,泛著青光的【影秀】橫在胸前,他的手指緩緩地掠過刀身,輕輕扣住刀尖。

    這不是任何刀術流派的起手式,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但寒殤和陵雲一都不敢趁機進攻。

    這個動作就像是祭司在為祭典做準備,默默地擦拭長刀,帶著虔誠的心斬下祭品的頭顱。

    寒殤和陵雲一就是被押上祭台的祭品,刺骨的殺氣在空氣中彌漫,祭品注定要死,任何的反抗都毫無意義。

    【這兩個家夥,真是不簡單啊……】

    千歲暗暗地震驚,這是第一次在近身戰方麵,有人能對他構成致命威脅,三人剛剛跳了一場踩著刀刃的舞蹈,他略占優勢,但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化刀為牆,寒殤和陵雲一的進攻都被牆反彈回來,但千歲也覺得“逆卷刃流”被死死地壓製了,寒殤和陵雲一的聯手進攻如暴風驟雨,置身這場風雨中他隻能防禦。

    如果想要破開寒殤和陵雲一的聯手,他就必須使用刀術中危險的“禁手”,首先重傷其中一人,便如殺傷陵雲一的那一刀“天平一文字”

    “你們兩個還活著,真好啊。”這是千歲第二次主動說話,語氣中頗多感慨,“這是我的真心話。”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我們也許可以成為朋友。”

    “即使變不成朋友,也好過現在變成敵人。”千歲話鋒一轉,瞬間冷若寒冰,“抱歉了,今天你們必須死在這裏!”

    他緩緩地舉刀過頂,同時馬步下蹲。

    這是他第一次擺出架勢,他終於認真起來了。

    ……

    密阿雷市商店街,迪芙斯大樓。

    現在已經是淩晨1點了,距離藏羚從這裏離開,已經過去了足足4個小時了。

    黑暗的房間中,客廳的茶幾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那裏坐著一位麵色冷然的粉發少女。

    在少女的麵前,是一支正在進行視頻通話的筆電,還有藏羚沒有帶在身上的4枚精靈球。

    這少女自然便是訸鴒了,先前藏羚離開的時候,她根本沒有睡著,但她也沒有出聲讓藏羚知道。

    “訸鴒,我……”

    視頻那頭的人,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在少女眉毛一揚之下,頓時便卡殼了。

    “別跟我解釋,你應該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吧?”

    訸鴒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一絲一毫的麵子都沒有給視頻那頭的人留下。

    和訸鴒視頻通話的,自然便是她的哥哥,神宮靳譽了。

    少女可不是什麽都不懂,藏羚選擇在她睡下之後,才出門,就說明了他要去做的事情非常的危險。

    可藏羚一個普普通通的訓練家能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呢?八成就跟她有些關係了……

    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訸鴒便想到了一個人,她的親哥哥,神宮靳譽。

    “是,我當然記得!”

    靳譽的神色也頗為無奈,他對任何人都能擺臉色,都能發脾氣,可唯獨麵對麵前的這個少女,自己的親妹妹,卻怎麽也發不起火。

    “可我說你這麽護著他幹什麽?他既然和你訂婚了,就要幫你承擔起一部分家族的壓力!”

    “嗬~神宮靳譽,我不說破,你自己想想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可笑!”

    靳譽的話聽得訸鴒冷笑了一聲,這部分的壓力究竟是來自家族,還是……

    沒人比靳譽更加清楚了。

    “我……”

    靳譽被訸鴒的反問刺的啞口無言,心中的算盤被自己這個妹妹看的一清二楚。

    少女明顯已經看到了更加深層的東西,神宮羽是他派出去引誘安德魯跳反的誘餌,為的就是促成這個讓藏羚去收尾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