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二話 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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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大漢,太史鬱感到非常的意外。他確定自己之前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倒不是太史鬱的記性有多好,而是這個人的外貌確實太與眾不同了,任憑誰見過一次都會牢牢將他記住。
畢竟,這世界上重目的人實在是不多。
太史鬱略微看了一下此人的麵貌,大概三十幾歲的年紀,留著怪異的陰陽頭,腦袋左側的長發披肩,腦袋右側則是光禿禿一片,右邊的耳朵隻剩下了半個,一字短眉,最特別的就是那雙眼睛,每隻眼睛上都有兩個連著的淡黃色瞳孔,而且瞳孔很小,隻有常人的一半大,太史鬱本能地往後退了退,但這時他發覺周圍人麵色輕鬆自如,偉天儀更是嘴角含笑,看來此人是友非敵,想至此處,太史鬱不由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就見此人一把抱住太史鬱,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好兄弟,上回你到冰土城的時候,我沒在城中,這回總算是讓我遇見你了,雖然咱們兩個未曾謀麵,但我卻早就知道你這個人,確切的說,是老天師告訴我們兄妹關於你的事情,老天師當年救了你之後,將你送到彭真那裏習武,後來我們兄妹自東枯嶺出來準備闖蕩江湖時,老天師曾說過,今後在江湖上若是見到了太史鬱,你們就要像幫助家人一樣地幫助他,這麽多年我們兄妹一直將老天師的法旨記在心頭,如今終於遇見你了,我們這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好兄弟,與我們一起會冰土城,那裏才是你的家。”
太史鬱讓這大漢的一席話弄得目瞪口呆,腦子一時間亂作一團,大漢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中蘊含著的深意讓太史鬱有些茫然,這個人口中的“老天師”救過自己,還把自己送到了金羅淵,那就說明這“老天師”就是指黑袍煞,這樣說起來,這個大漢就應該是黑袍煞的弟子,那如果是黑袍煞的弟子,又怎麽會給偉天儀當手下,再者這偉天儀的老家是在西霜寒疆,而黑袍煞是在東枯嶺,這兩地隔著十萬八千裏,偉天儀雖然在江湖上頗有威名,但充其量也就和禍忌相當,怎會引來黑袍煞的高徒為其效力,這是萬萬說不通的。
太史鬱還在迷惑的時候,偉天儀上前輕輕拉開二人,笑著說道。
“兀,你別這樣,再嚇著人家,兄弟,我來給你介紹。”
說完偉天儀一指大漢與他旁邊的奇異女子,說道。
“這兩位也是咱們自己兄弟,這位是哥哥——突兀,旁邊那位女子是他親妹妹——修羅蛛。這兩位是哥哥我早年遊曆天下的時候結交的朋友,後來就來到了冰土城,說起來……當年我們三個再加上你哥哥,我們四人還開懷痛飲過數回,想不到一轉眼這麽都年就過去了……”
提到太史元強,突兀與修羅蛛的臉上也浮現出了落寞的神色,太史鬱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哥哥,以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禁長歎一聲。最終還是修羅蛛打破了沉默。
這時修羅蛛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太史鬱,咯咯笑道。
“好啦,今天是兄弟相會的大喜日子,大家應該高興才是,之前聽元強哥哥說起過自己的弟弟,在南梁是有名的美男子,今日一見,雖然麵容已毀,但還是不難看出這一身風流的身段以及這雙如星的明眸,不知當年要迷倒多少少女,嗬嗬嗬嗬嗬。”
眾人正在說笑的時候,就聽周圍的人一陣嘩然,太史鬱等人急忙將目光轉移到擂台之上。
就見此時已有兩人縱身上台,偉天儀揚了揚下巴,對太史鬱說道。
“弟弟你看,這左邊穿赤羽澤金氅的就是當天行,右邊赤膊上陣的就是索昉。”
太史鬱抬眼觀瞧,就見當天行背著手,樣子似乎很輕鬆,不過此時太史鬱正好在當天行的側麵,看不清他的麵容,反倒是右邊的索昉,太史鬱看得真切,就見此人一對蝙蝠耳,尖尖臉,長發及眉,發色枯黃。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此人的身材,這人身高有八尺掛零,但骨瘦如柴,看上去還不到一百斤,由於光著上身,身上的肋骨根根可見,兩條纖細的胳膊比麻杆粗不了多少,柳肩膀,微微含胸。
太史鬱很難將此人與“硬功”聯係在一起,在太史鬱的印象當中,以硬功見長的人都是豹頭環眼,虎背熊腰的精壯之人,可這個索昉……太史鬱覺得自己上去打他一拳都能把他的骨頭打斷,更何況是身負三種內功的當天行。
於是太史鬱微微側了側頭,說道。
“兄長,這位索昉……他這個身材要是練輕功我或許還能相信,說他練硬功……我怎麽總感覺風要是大一點兒都能把他給刮飛了。”
偉天儀一聽神秘地一笑,輕聲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索昉的時候也是你這種想法,弟弟,稍安勿躁,等一會兒這二人交上手了你就知道這其中的玄妙了。”
太史鬱點了點頭,趁二人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對偉天儀說道。
“兄長,恐怕這次弟弟也要辜負您的一片苦心了,這冰土城弟弟我暫時還去不得,您有所不知,這幾年我身邊也發生了許多事。”
於是太史鬱將這兩年自己經曆的一切簡單地告訴了偉天儀,但與王膛結盟這件事情太史鬱還是保留下來之外,沒有與偉天儀說明。
偉天儀聽完沉默良久,最終緩緩說道。
“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黃粱嶼的事,這幫婆娘當真是可惡至極,弟弟,你能進黃粱嶼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如果運籌得當,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的契機,隻是弟弟,你一個人要完成這麽艱巨的任務,哥哥我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樣吧,我回去給你派幾個人手,一方麵協助你,另一方麵也為了你的安全。”
太史鬱聽完心中一暖,笑著說道。
“兄長不必太過擔心,我一個人行動也方便,等我一旦摸清了‘和蕻’的底細,我就抽身離開,到時候咱們掌握足夠的情報,有的放矢,定然能一舉拿下‘和蕻’,搗毀黃粱嶼。”
偉天儀此時也不再好說什麽,隻能囑托太史鬱萬事小心,一旦有危險就馬上抽身離開。
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突然又是一陣躁動,原來,台上的二人已經交上了手。
偉天儀與太史鬱也停止了談話,一齊看向擂台。就見當天行與索昉都是赤手空拳,雙方一上來便纏鬥在了一起,單看當天行,圍著索昉上下翻飛,血紅色的大氅如同一團烈火,將索昉牢牢圍在當中。
那索昉雖然被當天行的招式圍在當中,但身法絲毫不亂,見招拆招,二人差招換式便戰在了一處,太史鬱掃了一眼最前排的老者們,此時這些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擂台上的二人,有人更是看得入迷,不知不覺間竟站了起來。
太史鬱不懂內功,自然也就看不出當天行這同時身負三種內功的玄妙所在,不過盡管如此,太史鬱還是能感覺出當天行與一般武人的不同之處,太史鬱發現當天行的身形忽快忽慢,拳腳有時虎虎生風,剛猛無比;有時又化拳為掌,大開大合。而索昉則更讓太史鬱感到驚奇,就見此人自比武開始時便一直處於後手,雖然當天行有好幾次有意地放慢出招速度,想讓索昉強攻,但索昉仍舊不為所動,招式一板一眼,極有章法。
這還不算是最為驚奇的,最讓太史鬱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有好幾次索昉都是用後腦、肚腹、膝彎等身體的薄弱地方當做武器,硬拚當天行的鐵拳,卻絲毫不落下風。太史鬱看得嘖嘖稱奇,心中不禁暗想,要是自己的後腦被一拳擊到,恐怕腦漿子都要被打出來,可這索昉麵不紅心不跳,顯得十分正常,看來此人的硬功已經練到一定的境界,別說是拳腳,恐怕刀劍也很難傷其分毫。
太史鬱在這裏胡思亂想,可身旁的人則看得認真,就見偉天儀頻頻點頭,對身旁的當天道低聲耳語,說道。
“老三,你哥哥這內功真是練到出神入化了,今天我可是開了眼,我這僅僅一套內功有時運行都不太順暢,你哥哥能將丹田中三種運行方式截然不同的內力運用得如此自如,就如同自己的左右手,當真是匪夷所思。更厲害的是連‘屍顱’當中那些微弱的混沌之氣也能利用得如此完美,而且與丹田中迸發出來的澎湃真氣相互交融,融會貫通,可以說已經將人體中的真氣用到了極致,就這門功夫,我怕是練上一千年也無法達到,厲害,確實厲害。”
當天道臉上掩飾不住對哥哥的擔心,憂心忡忡地說道。
“大哥,這索昉比我原本預想的還要厲害,看來拳腳上應該分不出高下,隻能等一會兒比兵刃的時候再看,希望索昉兵器上麵的功夫別像他這身硬功這樣駭人就好。”
太史鬱聽完二人的對話,又仔細看了看台上當天行的動作,依舊是一臉茫然。
怎麽就出來三種力道了,這招式速度的變化雖然快慢銜接極為流暢,但也不算是什麽太難的事,不會內功的自己也可以做到招式的收發自如啊,怎麽就一千年都追趕不上了……太史鬱越看越糊塗,最終隻能無奈地長歎一聲。
果然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內功真是個好東西,可惜我這輩子是無緣得練了。
就在太史鬱自怨自艾的時候,當天行與索昉又拚了一記重拳,由於力道太大,二人均向後飛去,此時雙方的人馬不約而同地將二人各自的兵刃扔到台上,當天行握緊手中的長棍,狠狠地說道。
“姓索的,看爺爺我砸碎你這身賤骨頭。”
索昉也不甘示弱,一橫手中的八棱鬼麵錘,輕蔑地一笑。
“姓當的,趁現在你還有什麽遺言就快說,晚了可就沒機會了,不過你放心,你那漂亮妻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
當天行一聽不禁大怒,破口大罵道。
“我呸,你這閹人當真是滿嘴噴糞,看我先敲碎了你這一口狗牙!”
說完當天行暴喝一聲,衝上前去。
索昉則冷哼一聲,一擺手中大錘,也迎了上去。
戰事,愈發凶險。
好耐好耐以前,有一個細路,原本是個好學生,但同學們都欺負他,他決定要便強,就買了一把壁紙刀。第二天同班的李某在欺負細路的時候,沒想到被細路用刀劃傷了臉,結果……李某拿出尖刀捅了細路三刀,細路由於失血過多,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不治身亡。完。
——《十萬個喪氣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