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個道理

    別說這張燕還挺聰明，她先是鎖定了幾個目標，然後就開始翻那幾個同學的筆跡，開始幾個都一無所獲，到了我這兒，我也覺得無所謂，就讓她隨便翻我的書本。她翻開我的筆跡看了看，和那紙條上的做了個對比，字跡對不上，估計很失望，就嚷嚷了兩句，我也沒理她。

    這時候，張燕又翻了翻我同桌大嘴巴的書本。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張燕罵了句，你媽賣批，原來是你這個窮醜八怪。醜人多作怪，這話還真不假。

    張燕越罵越難聽，又扇了大嘴巴幾個耳光，大嘴巴也老實，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張燕覺得不解氣，又抓著大嘴巴的頭發一陣亂扯，不過扯了幾下後，趕緊縮回了手，使勁拍了拍，一臉嫌棄的說，真惡心，滿頭都是蛇子（虱子）。然後又接著扇大嘴巴耳光，大嘴巴還是低著頭不敢開腔。

    那時候，農村裏的好多女生頭發上都會長虱子。別說女生，有些男生頭上都有。這絕對不是故意黑農村人。

    我當時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我就跟張燕說，紙條是我叫大嘴巴放的，張燕說老子就知道這事和你脫不了幹係。

    張燕罵了我兩句之後，又開始罵大嘴巴，說大嘴巴就是一條狗，我養的一條母狗，我叫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有底線的，大嘴巴終於受不了了，衝著張燕大吼，你才是狗，你才是母狗，然後兩人就打了起來。

    大嘴巴比張燕要高一些，而且又有點胖，平時在家肯定沒少幹活，各個方麵都比張燕強，兩人打起來，張燕沒占到什麽便宜，幾下就被大嘴巴按在地上了。

    我直接傻眼了，沒想到大嘴巴這麽強悍。

    後來還是幾個同學把大嘴巴給拉開的。

    張燕一直嚷嚷著要怎麽怎麽收拾我和大嘴巴，我聽著她的聲音就感覺煩，我說之前讓你吃尿，你信不信以後我讓你吃屎？不過我話沒說明，張燕也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麽，就一直罵個不停。

    我沒再理張燕，直接走了，不過我心裏清楚，張燕肯定會找我和大嘴巴的麻煩。

    果然，下午放學的時候，張燕就帶著一群人在校門口把我堵住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竟然全是女生，都是些陌生麵孔，估計有十來人。

    那群女生堵著我的時候，也沒凶我，還很正常的和我聊天，問我和大嘴巴是什麽關係。

    沒一會兒，大嘴巴也出來了，同樣被這群女生給堵著了。

    這群女生把我和大嘴巴帶到了一條偏僻巷子，有幾個女生用手指頭對著大嘴巴身體一陣亂戳，讓大嘴巴給張燕道歉。

    我記得大嘴巴當時道了歉的，但那群女生還是不依不饒，非要脫大嘴巴的衣服、褲子。

    當時是夏天，大家都穿得少，沒幾下，大嘴巴的衣服就被幾個女生給強行脫掉了。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直觀地看見一個女生的身子，而且大嘴巴那時候已經開始發育了，不過她當時就隻穿了一件衣服，沒穿胸罩吊帶什麽的。

    我當時的思想還是比較純潔的，雖然大嘴巴上半截身子被我看完了，而且還深深地記住了，但我不好意一直看，基本上就是看一下，把頭扭一邊，看一下，把頭扭到一邊

    有幾個女生還笑大嘴巴，說大嘴巴人長得醜，身體倒是發育得挺快。

    那些女生又開始脫大嘴巴的褲子，我讓她們別這樣，可我越是說，那群女生反倒越興奮。有幾個女生還刻意攔在我麵前，不讓我靠近大嘴巴。

    不一會兒工夫，大嘴巴就隻剩下一條內褲了。

    那群女生笑得更厲害了，而大嘴巴則是哭得更厲害，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也不敢反抗。

    我就開始爆了一些粗口，然後說你們這樣太過分了，要是被老師知道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那群女生也不打我也不罵我，反倒是笑嗬嗬地對我說，她是你什麽人啊，你這麽關心她，是你女朋友嗎？

    然後張燕又說了句，你要承認她是你女朋友，我們就放過她。

    我當然不會承認，我知道張燕是怎麽想的，假如我說了大嘴巴是我女朋友，她肯定會嘲笑我，然後還會在班上傳開。

    說實話，我當時對大嘴巴一點意思也沒有，我願意幫她，隻是純粹把她當成朋友而已。雖然我們以前鬧過矛盾，但畢竟我們同桌了這麽長時間了，多少還是有點友情了。

    我承認，我當時對大嘴巴沒好感，主要原因還是覺得她醜。

    最後還是一個放哨的女生跑過來說有人過來了，張燕一夥人才逃之夭夭，不過臨逃前還威脅我和大嘴巴，說這事我們要是敢告訴老師，她們就會讓我們怎麽怎麽樣。

    大嘴巴就隻剩下一條內褲穿在身上，我站在她旁邊，感覺很尷尬，同時也覺得她很可憐。

    大嘴巴把衣服、褲子穿好後，我就問她沒事吧，她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後來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可能是受到了下午時的刺激，夜裏我總是夢見大嘴巴光著身子的畫麵。

    這事之後，大嘴巴變得沉默寡言了。以前她雖然不怎麽和其他同學交流，但起碼每次會和我聊天，可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我主動和她說話，她也隻是勉強應答。

    很快，放暑假了。

    我爸打電話回家，問我要不要去他那兒玩，我肯定是不願意去的，而且我當時還是比較恨我爸的，因為小女人流產那次，他真的把我打得太慘了，讓我無法忘記。

    暑假期間，我爸回來了一次，分別給了我、三姐、四姐兩百塊錢。

    我爸離開後，三姐、四姐的錢被我幹媽繳了，不過我的錢，我幹媽沒問我要，我也沒給我幹媽。

    其實有時候想想覺得挺逗的，我堂堂一富二代，卻從來沒享受過富二代該有的生活。不過我也會這樣想，如果當初我跟著我爸，搞不好我到的日子會更難過，也有可能現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我這個人存在了，早在90年代末期就死翹翹了。

    總體來說，我從小到大過得也還不錯。

    我六年級的時候，開始有人來我們村裏傳教了，剛開始的時候，村裏的人還是不太待見那些傳教的人，不過那些傳教的人也他媽執著，一次說不通就來第二次，第二次說不通繼續第三次

    真的，那些傳福音的人吹起牛來是完全不打草稿的，什麽之前的僵屍事件就是老天爺發怒了，我們人類如果不誠心禱告，就會滅亡了，什麽誰誰誰的當大官的都天天在祈禱了巴拉巴拉一大堆，後來我們院子裏的人就像被洗腦了一樣都相信了。

    我六年級下學期的時候，這破玩意在我們當地已經比較成熟了，每天在學校，同學之間就會問，你今天禱告了嗎。

    大家不要歧視哥，哥當年確實信了一段時間。不過我不會背，我隻記得禱告的時候開頭就是念神啊，主啊，然後後麵好像就是接固定的什麽經書。

    當時這玩意傳得是神乎其神，包括我們班上一些同學都直呼這玩意厲害，那李興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有一天，李興在學校講訴他的神奇經過，說他有天晚上肚子疼，然後他就禱告，祈求神啊主啊讓他肚子不要痛了，結果他禱完告之後沒多久，肚子真的就不痛了。

    當時旁邊還有其他同學，一聽李興這麽說，也紛紛附和，誰誰誰頭痛，禱了告就好了；誰誰誰屁眼痛，禱了告也好了，誰誰誰這痛那痛，禱了告都他媽好了

    想想那時候，我們真他媽傻批，我一個隔壁更傻批，他們小孩當時一歲不到，發高燒，就是信了這破玩意沒去看醫生，一直禱告，結果小孩死了。

    因為傳福音那些人說了，人畜生了病，無需看醫生，直接禱告向神祈禱就行了，神會保佑我們，所以，我隔壁鄰居就信了，覺得禱了告，他們的小孩就會好。

    對於這小孩的死，傳福音的人也是特能吹，說什麽小孩是去了天國，這是神的旨意，我旨意你麻痹我旨意。

    我隔壁鄰居當時真的是走火入魔了，還真就信了那些傳福音的人說的那些話，不過後來慢慢清醒了，知道孩子是被自己害死的。

    這種事如果拿到現在來說，一定會被大家嗤之以鼻，但在當時那個年代，確實很多人都信了，而且還有不少文化人，這可能就是一個時代的劃分吧！

    我身邊很多人都說禱告厲害，我自然而然也信了，可我頭痛或者肚子痛禱了告之後一點用也沒有，但我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別人，反倒也學著別人說，哪裏哪裏痛，禱完告還真的有用。

    我在懷疑有些人是不是和我一樣，禱了告明明沒用，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大家都說有用，而你一個人說沒用就會顯得很另類，這就和皇帝的新衣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