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槍響，人躺

    我腦子裏開始想著各種報複方式，後來我想起家裏有一把火藥槍。

    我幹爹以前在世的時候，平時不忙了，他就會拿著火藥槍帶著我和三姐、四姐出去打鳥兒。不過幹爹從來不讓我和三姐、四姐玩那火藥槍，所以這些年來，我頂多就是把那火藥槍拿在手裏，從來沒有自己開過搶。

    那年代，這種火藥槍很多農村家裏都有。

    我一路狂跑回了家，平時我從家到學校差不多要半個小時，而這一次，我從學校到山上再到家，估計半個小時都不到。

    幹媽沒在家，應該是在坡上幹農活，門是鎖著的，不過我有鑰匙。

    自從幹爹去世之後，火藥槍就放在那兒沒動過。

    我把火藥槍拿了起來，然後打開邊上的抽屜，找火藥和鐵砂子。火藥是用一個玻璃瓶裝的，鐵砂子是用一個朔料袋裝著的。我直接把玻璃瓶和塑料袋全部拿走了。

    我把東西拿齊，又揣了幾百塊錢在身上，然後一個勁的往學校方向跑。

    我雖然以前沒開過槍，但經常看我幹爹運用，所以怎麽操作我還是懂的。

    我擔心火藥槍放久了不能用了，所以跑到半路的時候，我裝上火藥和鐵砂子，試了一下。

    轟的一聲！

    聲音特別響，感覺天空都顫抖了，而且後座力比較強，我都還退了兩步。

    試玩之後，我繼續往學校跑。

    我們初中學校當時是沒有大門的，更沒有什麽門衛，任何人隻要想進去都能進去。

    我提著火藥槍到了街上的時候，因為那火藥槍整體比較長，有一米多，比較顯眼，所以好多人都看著我，不過大家也是看看，沒有說什麽。

    我走進學校，這時候還沒到放學時間，有些同學還在打掃衛生，但也有不少同學已經在操場上玩起來了。

    邊上的同學見我端著火藥槍，一個個眼神特別怪異，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而且還刻意避開我走。

    我本來是想直接去校長兒子楊峰班的，但走到操場半中央的時候看見搶我幣、搜我身、罵我是窮鬼的李輝了，他正在打羽毛球。

    當時天氣本來挺冷的，但李輝可能是因為打羽毛球跳熱了，就隻穿了一件秋衣。

    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我看楊峰的時候，一股腦的朝著他的方向跑了過去，那一刻，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我他媽今天要崩了他！

    鐵砂子和火藥已經就位了。

    我離著李輝沒有多遠的距離時，把槍口瞄準了楊峰，衝他大吼，李輝，你個雜種，老子今天要打死你。

    轟的一聲巨響，我開槍了！相信全校以及街上的人應該都聽到這槍響聲了。

    玩過這種火藥槍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槍裏灌鐵砂子不是隻灌一顆，而是直接塞一大把進去，而且鐵砂子打出去之後，它是散的，也就是說，鐵砂子擊中的範圍並不是隻有槍口那麽大，而是一大片。

    那一聲槍響之後，有很多同學發出了尖叫聲，但有兩個人叫得特別的淒慘。一個是李輝，另一個是姓吳的男同學。因為我這一槍打中了他們兩個人。

    不少同學當時都慌了，亂竄，亂跑

    我覺得姓吳那同學也是倒黴，他是幫李輝撿羽毛球，正好跑到李輝身邊的時候時，我開槍了，他中彈了。

    不過我當時可沒想那麽多，開完槍之後，我又跑了過去。

    李峰穿的是一件灰白白的秋衣，我看見他左胸到肩膀這一塊全是血點點，旁邊姓吳那老幾我沒怎麽關注他，因為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李峰身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姓吳那老幾是後肩中了彈，不過沒李峰嚴重。

    我看著中槍的李峰，並沒有覺得害怕，仍然很憤怒，我把槍管子指著李峰中彈的地方戳了戳，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剛才為什麽要那麽對我？啊？

    李峰沒有說話，臉色都白了，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了。

    我摸了一百塊出來，然後掛在他衣領口上，我說老子不是窮鬼，以後別再叫老子窮鬼，老子比你有錢。

    李輝還是不說話，就像大概一個小時之前我被他和楊峰侮辱時候一樣，煞筆試的站著。

    我又用槍管子指著李輝的頭，說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打死你個雜種？

    我本來還想再罵幾句的，結果李輝在這個時候直接就暈倒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也是閉著的。

    我踹了李輝幾腳，說你他媽少給老子裝。

    李輝還是沒任何動靜。真的，我當時沒感到害怕，我甚至覺得打死了活該，我心中仍然還是滿滿的憤怒。有時候憤怒值真的能掩蓋住恐懼感。

    圍觀的同學都是站得遠遠的，沒人敢靠近我半分，包括那個被誤傷的姓吳的同學。

    李輝雖然倒下了，但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還沒完，因為在我心裏還有一個仇人，楊峰。

    我又灌了一大把鐵砂子和火藥在槍裏捅了捅。

    我端著火藥槍直接往李峰班裏走，不少同學以及老師都遠遠地跟在我後麵。

    有幾個老師剛開始還衝我吼，問我想幹什麽，把槍放下。

    我就扭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馬就不說話了。也不能說這些老師懦弱，我覺得人的本性就是這樣吧！

    沒走多遠，大嘴巴來了，她也真是有膽量，直接就走到我跟前來了，問我這是幹什麽？讓我別這樣，有什麽事好好說。

    大嘴巴可能覺得我們同桌了兩年，而且小學的時候我對她還不錯，我肯定不會對她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聽了大嘴巴這話之後，忍不住就流淚了，心裏特別難受，但我內心的仇恨仍然沒有半分消退，我對大嘴巴說，你走，這事和你沒關係。

    當時圍觀的同學很多，我扭著頭看著這些圍觀的同學，問他們，你們知不知道初一六班的楊峰現在在哪兒？

    大家都沒說話，不過有些同學下意識的搖著頭。

    大嘴巴還在不停的叨叨，我沒理她，繼續往教學樓方向走。

    李興這時候又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神情緊張，小聲問我，你拿把火藥槍幹嘛啊？

    我看著李興，指了指一邊的樓梯口，說你幫我把那樓梯口堵住，要是楊峰那雜種出來了，你就給我攔著他，老子今天要廢了他個畜生。

    我當時是真的氣得衝昏了頭腦，腦子裏想的全是要如何如何收拾楊峰。

    李興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說你這玩得太大了吧，槍都用上了。

    我也懶得跟李興廢話，急急忙忙上了教學樓，來到楊峰的班上，我問邊上的同學，楊峰在哪兒，那些同學要麽說不知道，要麽搖頭。

    四姐一看我拿著槍，直衝我吼，老五你瘋了啊，你快把槍給我扔了。

    三姐這時候也來了，也勸我把槍扔了。

    我說這事你們別管，我現在隻想找楊峰那狗日的。

    我在楊峰教室裏看了看，沒發現他，我又徑直往前走，邊走邊問邊上的同學知不知道楊峰在哪兒，大家都說不知道，但我從幾個同學的眼神裏看出來了一點信息，我在問知不知道楊峰在哪兒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往廁所的位置看了看。

    我端著槍，急忙跑進了男廁所，裏麵沒人。然後我退了出來，又直接進了旁邊的女廁所，我當時隻想找到楊峰，我才沒管它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

    楊峰果真在裏麵，他背後緊緊貼著牆壁，全身都在發抖。

    我看著楊峰的時候，異常的激動，不過沒有直接開槍。

    我把槍口對著楊峰的頭邊戳邊說，你他媽剛才不是能耐嗎？現在怎麽躲女廁所了？

    楊峰聲音都顫抖了，說我錯了，我錯了。

    我使勁踹了楊峰幾腳，狂啊，你繼續狂啊。

    楊峰不停的衝我點著頭，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了一眼邊上的四姐，又對楊峰說，你要是敢找我四姐的麻煩

    我擔心他不知道我說的四姐是誰，我又重新說，你以後要是敢找劉穎的麻煩，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楊峰雙手抱著頭，不停地說不會不會

    三姐，四姐估計以為我真會開槍，趕緊把我拉著，讓我別冷靜，別這樣。

    我繼續罵楊峰，三姐、四姐就試探性的想把槍拿過去，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鬆手了。

    三姐、四姐把槍拿過去之後趕緊搗鼓了起來，把火藥和鐵砂子全倒了出來。

    我也沒理三姐、四姐，注意力仍然在楊峰身上，我扇了楊峰兩個耳光，說剛才和李輝玩我的時候很爽嗎？

    楊峰不停的搖頭，但不說話。

    我又是幾耳光扇了過去，說爽不爽？

    楊峰這下不僅不說話了，連頭也不搖了。

    我還沒打夠呢，幾個老師衝了過來，把我拽住，怒氣衝衝的說，你要反天了你。

    我估計這幾個老師之所以敢靠近我了，是因為我手裏沒槍了。

    然後，我就被幾個老師連拖帶拽的弄進了辦公室，火藥槍也被繳了。

    沒一會兒，我們班主任喘著粗氣進了辦公室，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幾個老師嘰嘰喳喳的給我們班主任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

    我們班主任看了一眼邊上的火藥槍，然後指著我，不停地點著頭，非常氣憤的說，你可以的，你可以的這麽小年紀就這樣了，以後長大還得了？

    我也不服氣，說是他們先惹我的。

    我們班主任狠狠一拍桌子，大聲吼，他們惹了你，你就拿槍？你還有理了是嗎？

    邊上有個老師又講訴了我剛才打李輝時的事，還誇大其詞的說，我把李輝打中之後，李輝當場就倒下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我們班主任就扇了我一耳光，說我怎麽遇到你這種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