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終於可以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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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終於可以打電話了
我現在在這個行業裏最需要的就是曆練,雖然說表麵上我現在有本事了,但很多大型佛事我還是沒經曆過的,就拿這個水陸法會來說,它是有很多規矩的,分為內壇佛事和外壇佛事,一共是七個壇場,每個壇場做的佛事都是不一樣的又說遠了,搞得我好像在傳教一樣。總之就是說,雖說我會背經書、會敲法器,但始終沒有實戰經驗,就猶如紙上談兵一樣。不過即便如此,很多人還是覺得我厲害,這就是會背經書的優勢。
要換著以前在學校如果這麽多人這樣看著我,我隻會感覺很羞愧,甚至自卑。現在好了,沒人知道我包皮手術的事了。
我們去到那廟裏的頭一天沒做什麽大事情,水陸法會是第二天開始的。不過因為有很多居士在,頭天晚上我們還是做了晚課的。早晚課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這個看各個寺廟怎麽規定,這個寺廟的早課時間是淩晨三點半至四點半,晚課時間是下午六點至七點。
寺廟做大型佛事的模式幾乎和學校念書一樣,學校有早晚自習,寺廟有早晚課;學校上一節課會休息一會兒;寺廟做一節佛事也會休息一會兒。
我們頭天晚上的晚課一結束,和尚們就回住宿,老實點的和尚就自個玩自個的,手癢的和尚就打牌的打牌,打麻將的打麻將。
其實這一行,做這種大型佛事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賭博聚集地,無論是當家師也好,小和尚也罷,都賭,而且這種現象很普遍。我是指的一般的寺廟,不是指所有寺廟,像那些出名的寺廟,比如說寒山寺、靈隱寺做這種知名度很高的寺廟做大型佛事的時候應該沒和尚敢在裏麵賭吧。
我們廟裏的當家也是個賭鬼,晚課一結束,就開始賭。像做這種大型佛事,其它寺廟的當家也可能會來,所以就會形成幾個當家之間賭博。
那天晚上,剛開始是我們當家和其它和尚玩,玩的是紙牌,我們叫它二八杠,就是一共發四方牌,一方是莊家,其它三方是閑家,每方兩張牌,然後直接比打小。一副牌裏隻提取a-10,一對10最大。如果是閑家拿到一個對子,就是所謂的豹子,莊家就要賠雙倍,但如果閑家和莊家拿的點子是一樣大,那就算莊家贏。
我們當家當時是坐的莊,不過因為隻是和一些小和尚玩,所以都玩得比較小,那些小和尚壓錢基本上都是一塊、幾塊這麽壓。
我剛開始的時候就隻是站在邊上看,沒賭。
過了不知道多久,先是來了一個當家,我們當家就和那當家輪流坐莊,接著又來了兩個當家,四個當家就開始輪流坐莊。我們玩的那個二八杠它是不限製人數的,多少人都可以玩,買定離手,然後開始發牌。
其中有個當家師特別土豪,至少在我當時看來他是非常土豪的,他背了一個僧包,那僧包還是有那麽大,賭著賭著他就把僧包裏麵的錢掏出來了,全是一遝一遝的,有100的,有50的,也有10塊的。50的居多,100的其次,10塊的最少。那當家直接就把錢堆在他麵前,估計至少也有10來萬,而且僧包裏還有。看這架勢是準備決一死戰了。
那時候這麽多現金擺在我麵前,我隻有一個感覺,這人真有錢。雖然說我爸那時也有錢,但我始終從沒看過這麽多的現金。
後來越賭越大,幾個當家師就發話了,10塊起壓,一塊錢的就別來湊熱鬧了。
那個土豪當家很霸氣,隻要不是他坐莊,他壓錢,都是在自己麵前的錢堆裏隨便拿一踏,數也不數是多少直接就壓下去,贏的時候才數一下自己壓的是多少錢。
我當時看得是熱血沸騰,忍不住了,悄悄的壓了10塊,贏了,把我興奮得不行。
相信賭鬼在賭博的時候都有這樣一個心理吧,就拿我贏這10塊舉個例子,賭鬼們一定會這樣想,反正這10塊是贏的,再壓20,輸了也就隻輸10塊,贏了的話可就是贏30,如果壓的這20又贏了,賭鬼繼續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我當時不是個賭鬼,但我已經有這樣的心理了。
後來我又壓了20,又贏了,那天運氣也還不錯,連續下了幾把都贏了,最後贏了一百多塊我鬆手了,太激動了,沒想到來錢這麽容易。
那是我第一次賭博。賭博這玩意真的別賭,太害人了。我曾經也是玩這個二八杠,別人坐莊,有一次我壓了99萬,那是我有史以來壓得最多的一次,結果翻出個豹子,一對a,莊家賠了雙倍,還有一次我壓了88萬,也翻出來一個豹子,一對6,莊家也是賠雙倍。表麵上看上去我好像贏了很多錢,可到最後還是個空口袋。就像我前麵說的一樣,我以前掙了不少錢,但幾乎都輸完了,不少人在背後罵我是傻批。賭博這b玩意,真的你不賭還好,一賭很容易上癮。
我覺得一個人會變成什麽樣兒,家庭教育是一個方麵,自身壞境也是一個方麵。就拿這個行業來說吧,我身邊吃喝嫖賭的人太多,肯定會影響到我,當然,這一行也有老實和尚,但一般算了,不解釋了,說到底,最終還是我自己的原因,自己意誌力不行。不過真的,賭博這玩意大家真的別碰,如果你身邊有喜歡賭博的朋友,盡量遠離他們,遠離的意思不是說就不和他們交朋友,而是說,他們賭博的時候離他們遠點。
那天晚上,最大的贏家我不知道是會,但最大的輸家就是那個土豪當家。
第二天一大早開始上早課,然後開始做佛事。
上午的佛事做完之後,中午會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我就琢磨著趁這個時候出去給張燕打個電話,我就忽悠我們當家和堂哥,說到廟外麵去逛一逛,當家和堂哥讓我小心點,別玩太久了,下午還有佛事。
我在廟裏看著時間差不了,也就是張燕放學時間過了大概10分鍾左右,然後我就走出了寺廟。
這個寺廟外麵有好幾個小賣鋪,我來到其中一家小賣鋪裏,正好有座機,是放在一個玻璃櫃台上麵的。小賣鋪老板是個看上去50多歲的大叔。
畢竟我是一個和尚,我心裏頭就在想,我和張燕通電話難免會說點小情話什麽的,這肯定不能讓大叔聽見,否則影響不好。
不過我當時還是很機智的,我就對大叔說著我們當地方言,爺爺,我愛你。
大叔一臉的茫然,說啊?
我又繼續說,爺爺我愛你,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哦,我想死你了,你想我不?
大叔仍然一臉的茫然,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用著很爛的普通話說,聽不懂,我聽不懂你說的什麽話。
我心裏就笑了,因為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這時候也用著很爛的普通話對大叔說,而且說得很慢,爺爺,我想打電話回家,這個電話能用嗎?
我普通話確實很爛,以前從小學到高中從來不說普通話。
雖然我普通話很爛,但大叔還是聽懂了,說可以。
為了確保大叔沒有騙我,我又說了幾句方言,大叔仍然是懵圈狀態,我這才放心了。
兩個多月了,終於可以給張燕打電話了,我心情是比較激動的。我開始幻想著電話打通後,張燕在電話那頭的情形,一定是失聲大哭,說著很多思念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