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打開門，剛才外麵還在爭執的起勁兒，亂成一鍋粥的人們，聽到我開門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怎麽出來了？”

    蕭澤的語氣有些嗔怪，“快回去，這裏不需要你幫忙。”

    “我爺爺怎麽樣了，我爺爺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

    “你閉嘴！”

    “好了！！”

    我看著又要吵起來的雙方人，冷冷的開口，“你們都去庭院等吧，爺爺說他要你們去庭院裏等他……”

    “什麽？“蕭澤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不要開玩笑的表情看著我，我卻不得不對上蕭成幸災樂禍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臉開口，”是的，爺爺說的。“

    “可是……”

    “怎麽蕭大孝孫有問題？”蕭澤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蕭成開口打斷，“你這麽阻攔反對，恐怕不是爺爺病重不想見我，是你把他軟禁吧！”

    蕭成的話說的毫不客氣，蕭澤卻已經習以為常似的開口，“你現在也就是耍耍嘴皮子，你還能幹什麽？”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爺爺親口說的要見我，你不能攔著！”

    我冷眼看了眼有些迫不及待的蕭成，我不由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他見你什麽事，但是你絕對可以放心，肯定不是因為想你。”

    蕭成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但是又不好立刻發作，瞪了我一眼之後，轉過身子，“我們去庭院裏等爺爺。”

    蕭澤看著他們往外走，又往前一步，不放心的看了看屋子裏，我看出他的擔心，安慰的握住他的手，“放心吧，你也去吧。”

    “爺爺跟你說什麽了，這麽久？”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指了指走的不遠的蕭成，“等送走這個瘟神再說吧。”

    “也好。”蕭澤歎了口氣，還是不怎麽放心的看了一眼屋子裏，“那爺爺這邊交給你，我先去了。”

    “去吧。”

    我看著蕭澤轉身，衝著kevin開口，“幫我送爺爺過去。”

    “怎麽不讓蕭少一起……”

    我看出kevin的疑惑，有些疲倦的倚著門框開口，“不是不想，是此刻他作為這個家未來的主人，在宣示主權的時候不能不在，這裏有我就夠了。”

    “你還是事事都在為他打算。”

    “我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能跟他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依賴甚至有些攀附的在他身邊。”

    “這個口氣，很木子夕。”

    看著kevin有些許放心的表情，我也跟著笑了笑，“走吧。”

    我打開房門，跟kevin一起朝著蕭川的床走去，蕭川笑著看著我們，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

    顯得格外慈祥。

    “爺爺。”我在蕭川床邊站定，“我扶你起來……”

    “去拿我那套西裝來。”

    kevin聽到蕭川說話，立馬會意的走向衣帽間，看著我有些疑惑的神情，周媽笑著解釋道，“是蕭老最愛的那套西裝，意大利名師手工縫製的，剪裁得體，穿著也確實精神。”

    “kevin果然最了解您。”

    “他比我的孫子對我更體貼，”蕭川看向kevin的方向多了幾分慈愛，“我希望，如果以後可以，他和阿澤是可以互幫互助，成為阿澤的左膀右臂。”

    “您放心，他會的。”

    我抬眼看著kevin拿著西裝走過來，看我們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走近了才尷尬的笑起來，“你們看什麽呢這是……”

    “看你超級帥！”

    “你這麽說，蕭大少是要吃醋的！”

    kevin白了我一眼，“大小姐你可別給我找麻煩……”

    眾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kevin伺候蕭川換衣服，我跟周媽等在外麵，看著偌大的蕭家，我也忍不住有些心生感慨。

    “當初那麽熱鬧的蕭家，居然……”

    “緣聚緣散，都要順其自然。”周媽寬慰著我，“大小姐，現在也不是傷感的時候……”

    “唐家怎麽樣了？我似乎很久沒有看見唐雪茹和蕭成一起出現了。”

    “本就是貌合神離，也沒有什麽可以心心相印的。”

    “怎麽回事兒……”

    周媽談了一口氣，“唐雪菲瘋了沒多久，就傳說在醫院病死了。唐曉凡日日醺酒滋事，據說是因為一場意外被人打死了。”

    “都死了？”

    我有些震驚的看著周媽，因為唐家的沒落，早就沒了之前的聲勢，也沒有人關心唐家人的死活，而我也因為身份的原因，沒有過度去打探，隻是就這麽死了，未免也太突然了。

    “是突然，唐雪涵嫁了人，是個小門小戶的生意人，也是遠嫁，沒了音訊。”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唐雪茹嫁到蕭家，幫了蕭家做了那麽多事，從顧濤手上拿回的股份，唐家也沒有要，隻是跟蕭成要了一筆錢。雪茹就跟他離了婚，然後跟著唐老一家移居海外了。”

    “移居海外？”

    我明明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唐雪如，她對我既有無奈又仇視，她就那麽甘心放棄一切，遠走他鄉？

    見我還有幾分猶豫，周媽歎了口氣，“大小姐，你不明白。”

    “不明白？”

    “以前，你覺得蕭子楓的事情是蕭老心狠手辣，其實不過是每個名門貴族會為了所謂名譽的沒辦法中的辦法手段。就算是唐雪菲和唐曉凡坊間傳說都說是這樣死的，但是真實的死法，也許未必不是唐老清理門戶，所以有的時候，唐雪茹的做法，現在看未嚐不是聰明的、”

    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有回應周媽的話，而是自己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以後的蕭澤會不會也是這樣的，那我呢？

    我環顧著這裏，想起梅姨的死，美珊的死，還有那麽多人表麵風光，內地不堪的生活，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

    正當我想著，kevin推門的聲音傳來，“進來吧，準備好了。”

    “嗯。”被打斷思路的我，立刻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的情緒努力平複下來，走了進去。

    已經坐在輪椅上的蕭川，似乎是恢複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儒雅威壓，帶著讓人不敢造次的震懾力。

    但是不知道這次為什麽，我居然在裏麵嗅出了一股子遲暮的味道。

    那是一種回光返照的味道。

    我看著蕭川，臉色鄭重的走過去，半跪在他腳邊，“爺爺，都準備好了麽？”

    “都準備好了。”蕭川拍了拍我的頭，“丫頭，別難過，這輩子相處時間太短，下輩子，爺爺好好補償你們。”

    “爺爺……”

    “蕭老……”

    屋裏瞬間渲染了一片悲戚之氣，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大概蕭川自己也有數自己的大限就到了。

    我跟kevin推著蕭川的輪椅慢慢的往外走，我從來沒有覺得過從房間到庭院的路有這麽長，像是走上一生一世都無法走到盡頭……

    “這裏這株花是阿澤很小的時候栽的，那時候他還很小，他爸爸帶著他一起栽花……”

    “這裏，是他小學的時候，用匕首刻的，為此我還打的屁股開花……”

    蕭川看著沿路的一切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裏無法自拔，不知道是說給我們聽還是在自說自話，但是從他的言談中卻滿滿都是不舍與對蕭澤的疼愛。

    難怪蕭子楓，蕭成心裏都會感覺到失衡。

    蕭川是真的太疼愛蕭澤了。

    我們推著蕭川一路走到庭院，推開門，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的眾人紛紛看向我們，我看著蕭澤眼裏的擔憂，還有蕭成眼裏的迫切。

    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的蕭川淡淡的閉上眼睛，良久才對這兒眾人開口說一句話，“我下麵要公布一些關於蕭家的重要決定，所以希望你們都在場，另外，在我宣布這些決定之前，我要先請上我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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