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生病了,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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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脂又是一陣無語。
可她想著王妃的話也有道理,本來就是趁夜來的,她們自己不說,誰能知道?再說了,王妃還被“王爺”禁足了呢,也沒有誰會來看她到底在不在清芷苑……
這麽想著,香脂就不再堅持了。
至於秦唯,也不用特地挪到別的地方,否則反而引人側目。
“那您也要千萬小心才是!”香脂不放心的叮囑道,她是不能留下來的,否則她不出現,別人更加會懷疑王妃的行蹤。
而且秦唯怎麽說也是葉側妃的徒弟,萬一他存了什麽加害王妃的心思可怎麽辦……
葉婉並不覺得秦唯會傷害自己,聽了香脂的話她也不在意,揮揮手就將香脂打發出去了。
小院子的正房是三間開闊的,葉婉之前叮囑過,香脂就讓人把三間都打通了,除了門的位置,其他幾麵都擺了一人多高的櫃子,裏頭擺放著各種藥材。
屋子中間是幾張長條案拚湊而成的操作台,旁邊還有個大缸,裏頭盛滿了幹淨的清水,方便她隨時取用。
角落裏還有一張美人榻,是用來休息的。
屋子裏四個角落都擺著花樹型的燭台,照的整間屋子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葉婉就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雖然和她預想中的、以及她從前的藥房相比差了許多,不過暫時用的話,也還算好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景子舒。
藥房什麽的,等到跟他相認之後,再慢慢地籌備折騰也來得及。
葉婉想著今晚時間不多,索性先把藥材熟悉一遍,她就端了一個燭台,然後挨個查看了一遍所有的藥材,熟悉各種藥材的位置和分量。
等到看完所有的,她也困的不行了,直接和衣在美人榻上躺下,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就聽見香脂在外頭說話:“秦大夫!您在這裏正好,我們家王爺感染了風寒,又不願意叫太醫,要不您去幫著看看吧?怎麽說您當初和在王爺麾下做過事情,您又是葉側妃的徒弟,您去的話,王爺也應該會賣這個麵子給您的吧?”
秦唯沒有吱聲,就站在正房的門口看著侃侃而談的香脂,一隻手甚至已經搭上了門板。
葉婉立時就驚醒了。
她還沒有做出什麽東西來,若是秦唯進來,看見她在這裏,該怎麽解釋?
雖然她之前確實打著讓秦唯幫忙的主意,可真的操作起來,她卻並不知道該讓秦唯幫她什麽……她有些不忍心利用這個單純的少年。
她不由得下了美人榻,緊張的躲在屋裏,聽著外頭的動靜。
秦唯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香脂也沒有催促他。
葉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才聽秦唯應聲:“那我就跟你去看看。若是你騙我,我自然會把你說的話告訴王爺。到時候,王爺是收拾你、還是找你家主子的麻煩,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香脂連連賠笑,好不容易才將秦唯請出了這間院子。
葉婉鬆了口氣。
心裏對香脂倒是多了兩分信心——她是不是可以相試著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陪嫁丫鬟,其實是真心在對待“衛清含”的?
她的心情更好了。
而且,對於該做什麽藥,她心裏也更加有數了——這是當初在軍營的時候,她還欠景子舒的!
葉婉一心紮進了藥房,完全不管外頭發生了些什麽。
秦唯被香脂請去給景子舒看診,本以為是香脂故意折騰他的,卻沒想到景子舒是真的病了……
高熱不退,渾身都泛著不正常的紅色,人也是昏昏欲睡,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見他來了,卻還有精力和他說話。
“辛苦你了,我沒什麽事。”景子舒淡淡的說著,語氣裏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
聽得秦唯直皺眉。
“王爺,您這是怎麽了?”他一邊從藥箱裏拿出手枕,一邊恭敬地坐在了床邊的小杌子上。
景子舒卻隻是顧左右而言他:“你如今在濟安醫館做的怎麽樣了?本王打從邊疆回來,也一直沒顧得上你這裏。要是你師傅還在,她……”
說著,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他的心,被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察覺到的東西,徹底的弄亂了。這幾日,他連往日裏最引以為豪的冷靜和自持都做不到。
心裏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否則他也不會在炎炎夏日,生生把自己折騰到傷害高燒的地步。
可病的難受了,他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是不是這樣,他就可以繼續躲著,不用理會外頭的事情?
他知道這樣不好,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應該有的做派。
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眼前,能躲一時就躲一時吧……畢竟,他生病了,不是嗎?
故而他不讓雲淩去叫太醫。
卻沒想到,衛清含身邊的丫鬟還有這等眼色,竟然把秦唯給叫了過來。
秦唯是柔兒的徒弟,他就是拒絕誰,也不會拒絕他的。
若是秦唯將自己的病治好了,他豈不是要受這份情?
那這筆賬,是算在“衛清含”的身上,還是算在——
想到這裏,景子舒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
他躲開了秦唯要替他診脈的手,垂著眼皮不悅的說道:“你不用替我看,我什麽事也沒有,休息幾天就好了。”又問秦唯,“你現在住在哪裏,我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你且好好在醫館呆著,等過段時間,你就跟我回讚陽城去。”
秦唯躬身應是。
他是看出來了,景子舒的病情本來也沒什麽大不了,而且他明顯有心事,所以不想看病。
大夫最忌諱的,是病人的不配合。
所以他也不強求。
不過對於景子舒的問題,他倒是沒有猶豫的回答:“我現在就住在王府。王妃娘娘讓我幫她整理個藥房,這幾日就差不多了。”
然後又叮囑景子舒:“王爺若是覺得難受,不妨多喝些熱水,多休息。我記得師傅曾經說過,傷寒之症並不是什麽大事,吃藥與不吃藥,都要一段時間才能好,隻是吃藥能緩解一些表征。您若是實在難受了,再派人來喚我即可,總歸離得也不遠。”
景子舒的腦子還有些迷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原本灰暗的麵色,此刻卻像是被人激怒了一般,薄薄的紅暈都爬上了他的眼角。
他撐著從床上做起來,目光灼灼的望著秦唯,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麽,王妃讓你做什麽?”